天渐渐的黑了下来,月亮高高的挂起,皎洁的月光洒在此刻空无一人,却充满了杀气的边城之中,白天凤丹玉对丰行乾说的事情,晚间的时候,凤丹玉也不敢再耽搁,穿着一席黑色夜行衣,手紧握着长剑从驿站的门口走出来,扬起的马儿一路朝着边城之外的深山溶洞匆匆跑去。
却在深山入口的山顶下,勒停了马儿,眼睛看着那被风吹过的大树各处,发出“沙沙沙”的作响声,凤丹玉沉着了脸色,翻身从马上下来,看着前方的黑乎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阴暗小道,朱唇轻启,道:“军师不愧是西北摄政王五上伽蓝山请下来的先生,什么都知道....”
闻言,那阴暗的小道中缓缓走出来一个人,穿着青色的长衫,衣服好似很大,又好似那个人很瘦,衣服松松垮垮的穿在那个人的身上,难免有些宽大,除此外,那个人的外面还披了一个白色的斗篷,一头长发却梳的工工整整的,用一根白玉簪子挽在头顶,面若白玉。
“将军谬赞,只不过是孟常师父在多年前曾拜访过藏剑山庄,虽藏剑山庄隐迹江湖,可总还是有世人存在的,孟常一直对世间名剑很是向往,故而便知道的多了些....”
凤丹玉冷笑一声,看着前面的那个人,眼里满是讥笑:“那军师今日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拦我凤丹玉?”
孟常摇了摇头,清秀羸弱的脸庞,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何止只是将军一个人呢?”
刹那间,电光火石间,拔剑而起,那些隐匿在暗处的黑衣人都尽数现身,朝着凤丹玉一拥而去,凤丹玉看着孟常嘴角的那一抹笑容,神色冷峻,挥剑迎身而上,而另外一头的上山小路上,丰行乾看着那数十个黑衣人,挡在自己的前面,不禁摇头无奈的轻笑道:
“杀我丰行乾?说实话....倒也不必这么多的人....”
因为他的武功确确实实是不咋地....
深山老林之中,四处杀意渐起,打斗声噼里啪啦的响着,山脚的数百米之外,一群人也是手持长剑隐匿在大树之后,看着山林间的争斗,祥吉看着自己的安静未曾有丝毫动作和命令的主子,又看了看前面,不禁焦急的说道:“小王子,此时此刻我们前去是最好的时机,任凭他们打的死去活来,我们从那边绕道而上,必定能够拿到渊安剑鞘的....”
闻言,沙臧春不说话,却反而转身准备要离去,祥吉急的不行,伸手拉住了沙臧春:“小王子,您....这可是最好的时机啊....”
沙臧春看着祥吉拉着自己的手,摇了摇头说道:“西北军师孟常,齐南王朝凤将军,还有丰家侯爷,为什么都在这山脚而未曾上去就被西北的人挡住了去路,你自己可想想。祥吉....这中原的人坏的很....”
山脚便有阻拦,那一路上去,更是困难重重,埋伏的人亦是众多,所以此时此刻上去才是最划不来的买卖,不能上去,也不可上去,今日这些人能不能够拿到渊安剑鞘都还是未知数,未知数啊。
祥吉就算再不懂,此刻也听明白了沙臧春话语里面的话还有隐藏的意思,于是便也不再问,安静的跟在沙臧春的身后,离开了那满是腥风血雨的树林中。
路上,沙臧春问道祥吉:“那陈府的人可都埋葬好了?”
祥吉点了点头,回答着沙臧春:“小王子,都埋葬好了,只是祥吉尚还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
沙臧春看着前方的路,问道祥吉:“什么事情?直说就是....”
闻言,祥吉纵然还是面露难色,却还是忍不住说道:“小王子,您为何要这样做?您可要明白如今的那些人,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您这样做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我们大漠便也会因此陷入某些不必要的纷争啊....”
沙臧春听着祥吉的话,没有明确的回答,只是说道:“祥吉,等你明白了我如今的所作所为,便也明白了我为什么会答应父汗踏入中原,答应父汗去争一争那个位置了.....”
沙臧春说的隐晦,说着他忽然停下了脚步,抬起头看向了那黑黑的天空,看着那被一团又一团的乌云所遮掩住的月亮,眼中满是渴望,又满是怀念和思索。
深山林子之中,众多人打的死去活来,鲜血飞溅,到处都是浓烈无比的血腥味,丰行乾下榻的客栈也是刀光剑影的。
却唯独只有一处地方,此刻却是安静的不得了,牢房之中,孙玥坐在角落,头抬起,目光透过那小小的窗户,看向外面的天空,神情冷漠。
李夫人因为被圣上下旨需要押回帝京受审,因为是王上旨意,李家如今又倒塌,李夫人还没有治疗好,便又被扔进了牢房之中,手痛的在隔壁牢房之中睡不着,一个劲儿痛哼着,早前的时候,李思彤买通了牢房里面的人来这里看自己的母亲,母女两个在牢房里面哭了好一阵,又指着孙玥骂了好久好久,才算是安静下来。
李思彤不解气,对孙玥充满了恨意,因为孙玥,李夫人要被押回帝京不说,还有可能死,李大人被卸了职位,他们都被赶出了李府,李思彤前几天还盼望着能够做侯爷夫人,转眼间就成为了流落街头的落魄小姐,更是失去了所有接近丰行乾的机会,她恨不得杀了孙玥,所以临走前,放尽了狠话,让孙玥等着。
孙玥没有理会疯狗一般的李思彤,只是安静坐在角落,看着窗外,安静的在等待着什么。
夜渐渐深了,外面守牢房的侍卫都传来了打呼噜声,外面却在此刻忽然传来了一声悠扬的笛子声,笛声悠扬又悲伤,从层层牢房之中传来进来,一点一点的传进孙玥的耳朵里面,传进李夫人的耳朵里。
李夫人听到这乐声也不再哼了,惊恐似的睁大了自己的眼睛,挣扎着要从石板上坐起来的,却听见笛声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一样,就在耳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