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心下意识的抬头,把额头往薄轻筠站立的方向凑了凑。
这是她平常做手术身边带助理时的习惯。
因为薄轻筠站在了她身侧,她下意识的认为是助手。
即使微微侧了脸,眼睛却依旧紧紧盯着老太太那边,脸上的表情严肃认真,似乎自然的将自己隔绝成一个世界。
薄轻筠自出生以来还没被人这么吩咐过。
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赶紧拿出随身带着的手帕,给她擦了擦汗。
徐川身后的医生都有些无措,面面相觑的站在那儿一时也不敢贸然出声。
即使随便拎出一个来都是西医心脏方面的医学泰斗,可没有一位对中医有多少了解,自然也看不懂夏晚心复杂多变的针法治疗。
可薄老太太毕竟不是旁人,薄轻筠又让人叫了他们一群心脏病专家来,总不好一直站在这里干看着。
其中一位薄氏医院心脏科的主任医师先开了口:“薄总,不如先让我们为老夫人检查一下......”
话说一半,被薄轻筠抬手制止。
他回头给了徐川一个眼神,徐川会意,带着一帮医生出了病房。
夏晚心一场针疗结束,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以后。
她收起最后一根银针,整个人基本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后脚瞬间撤了力,险些往后栽倒过去。
好在薄轻筠反应迅速,长臂一捞,直接把人揽在了怀里。
夏晚心就这么以公主抱的姿势躺在他怀里愣了两秒,才缓过神来。
猛地站直身体,脸上有些不自在,干巴巴的说了句:“谢谢。”
“没事。”
手上温热的触感一瞬即逝,薄轻筠捻了捻指尖,心底莫名涌上一阵失落。
老太太安静沉睡在病床上,呼吸平稳了许多。
夏晚心放了心,预备跟薄轻筠告辞,薄轻筠还要刚要再开口,徐川带着那一帮子等了许久的医生一起哗啦啦涌进来。
“薄总。”徐川自认自己找的时机再恰当不过,喊薄轻筠的时候眉头飞舞了一下,有些求表扬的意思。
他想的是老太太治疗结束,医生过来检查,薄总和夏晚心就可以在一边单独相处一会儿,培养培养感情。
没想到夏晚心出口第一句话就是:“正好,医生来了,给老夫人再做一遍检查,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薄总。”
薄轻筠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抬了一下,跟在夏晚心身后追了一步,“我送你吧。”
“不用,”夏晚心套上外套,眼神点了一下病床上的老太太:“老太太还没醒,你在这里陪着些吧,我自己开了车。”
外套穿好,夏晚心手背到脖子后面,将一头乌黑柔顺的卷发握成一把,从外套里捋了出来。
抬手间,一截玉白的皓腕从衣袖之间露出来,纤瘦的像是一捏就断。
薄轻筠的视线落在上面,想起的却是在缅甸时的夜晚。
他轻轻转动着手上的那枚扳指,脸上有一丝少见的不自然。
夏晚心没太注意他的表情,拎上包直接大步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