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衍一时思绪万千,看来这番艳遇绝非偶然,可为何偏偏记不清个中的细节了呢?
估量这两个宫女也不敢说谎话骗自己,紫玉佩的来源地是天宫,看来是无可置疑了。
我何时何地见过那位急着成家立室的帝君?
莫非是在黑山丘后面那块人人谈之色变的禁地里?
有些记忆很模糊,可有一点是肯定的,在那片荒芜的禁地里,自己遇上了某些人,只是......阿衍有些懊恼地握紧拳头------究竟是什么人呢?
“主母,天色已晚,你该用膳了。”
熙曲柔声提醒,主母盯着手掌中的玉石三个时辰了,连发丝都没有扬起半条,这份定力真让她佩服到五体投地。
阿衍抬起头,暮色如淡墨铺染在树冠上,袅袅的雾气已慢慢升起,层层叠叠,将凰巢宫笼罩起来。
“还有两天。”
“是,两天后帝君和主母就行大婚典礼了。”
“你们很高兴?”
“当然高兴啊,帝后和谐可是宫里头等的大喜事,奴婢们翘首盼望多年了。”
“你们的帝君也高兴吗?”
“帝君当然高兴,主母也同样高兴,阖宫上下,都万分高兴。”
阿衍冷冷一笑,别过头看向沉寂的湖面沉声道:“可我不高兴,我真的不高兴。”
身后的应声虫没有说话,阿衍无聊地摇摇头,站起往凰巢宫走去。
站立在凰巢宫台阶下的玖安和云紫脸色有些紧张,她们已看到了僵直在凉亭内的两尊石像了。
看来主母心情不太好......
阿衍推开宫门时,脚步顿了顿,回头扬声道:“你们两个,去将那两块石头抬到屋子里,别遭露水淋了,过两天再活过来吧!”
玖安和云紫战战兢兢地道声:“是”
是夜,阿衍倚在床边,忍不住又取出两块玉石来,从夏薇口中知晓紫玉佩的来历后,不由起了厌恶的感觉,掂量一番后随手往桌子上一搁,专心致志研究起碧玉的纹路来。
这碧玉来的稀奇,但奇怪的是心中从未起过丢弃的念头,佩戴时日久了,反而生出喜爱的情愫,碧玉内里的纹路纵横交错,虽被困在方寸之间却不失大气开阖之风,看着看着忽而有些神思恍惚,茫茫然间似乎灵魂出窍,轻飘飘浮动在安静辽阔的天地之间,想落下地来,却始终挣脱不开缠绕在身上的无形束缚,只能一直无止境地飘啊飘......
这感觉很奇妙,她不知道哪里是尽头,心中也没有半分喜怒哀乐,就是这样毫无目的的停地漂浮着,无休无止......
直到寂然入梦......
梦中一直呜呜咽咽响着悠扬的笛声,委婉如同春日暖风,熏熏然,酥酥然,她在梦中追逐着这缕不知从何而来的笛声,却始终找不到那个藏匿在烟雾中的吹笛人......
翌日阿衍醒的很晚,筠琰等人不见主母叫唤,也不敢推门惊扰,当阿衍终于从那个柔靡的梦境醒来时,已是黄昏了。
第六天的黄昏了......凰巢宫被余晖染成了淡淡金色,阿衍捂着眼,在心底悲哀地嚎叫了一声------老天爷,难道我.....一定要嫁给那个完全陌生的男子?
她忽而生出惊惧。
九天之外,俯瞰天地万物众生,天宫!
那人是天宫的主子,不正是世人口中的老天爷吗?
好大一堆狗屎运,我,阿衍,一个身世不明的女子,后天就要嫁给老天爷了!
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