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衍吓了一惊,道:“你不是说......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么?既如是,话说完了,为何还要留在这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是不妥,帝君请出去吧!”
“既然是夫妻,自然是共处一室,有何不妥?”
帝君的声音平平淡淡,不带半点情绪。
阿衍正了正身子,抗声道:“帝君糊涂,你我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日后铁定是和离的结局,既如是,就该守礼!你走吧,要不马上撵我走也行。”
帝君嘴角往上一翘,微带挑衅道:“赶我出去?可以,不是今晚!你放心,过了今晚,我绝不会踏入媱婳宫半步,明天我便出宫,不知何时回来,在你等待的日子里,总不能让你背负一个洞房夜失宠的名声......我委屈自己留在这儿,正是为你着想呢,可别不识好歹了。”
失宠......真个见鬼,我才不需要你来宠我......阿衍退到床边端端正正坐下,帝君今晚不走,她不敢睡觉。
帝君不再搭理阿衍,一言不发地自顾喝酒,阿衍只能瞪着眼前晃动的光幕发呆,坐着坐着犯了困,摇摇晃晃倒在软枕上,温馨的甜香刺激着混沌的意识,疲惫不堪的脑子顿时清醒过来,连忙又坐直了。
用手摇了摇头上的凤冠,她大为沮丧,动静这么大了,这玩意儿还能稳如泰山没有掉下来。
难不成今晚一直戴着这凤冠?不行,头太累了!
“帝君,帝君。”
视线因光幕的格挡,她看不清楚那位帝君是否还坐在桌旁喝酒,几声呼唤后,帝君略带暗哑的声音响起:“何事?”
阿衍指着凤冠道:“这玩意儿......能摘下来吗?”
那边隔了许久才有了回应:“凤冠源自上古,是有灵性的宝物,天地间唯有我才能揭下来,你是动它不得的。”
阿衍啊了一声,她也不是愚笨之人,总算听懂了帝君这话隐晦的涵义,脸上止不住微微火烫,凤冠等同于盖头,按规矩,是由新郎亲手揭开的。
帝君说完这话后再无半分声息,阿衍迟疑了好久,终于按耐不住,开口求恳:“那请帝君帮我将凤冠揭下来吧,戴了一整天,压的我头好痛!”
帝君抬起迷离的醉眼,不远处那片悦动的光华璀璨明亮,晃的心窝隐隐升温:“既然你我都不愿意相互迁就对方,凤冠取下无益,可要你长久带着它,于你又不太妥当,你说,我该如何处置方能合彼此的意?”
这次阿衍听不明白了,过了好一会才嗫嚅道:“为何要长......久戴着?”
帝君淡淡道:“这是规矩。”
阿衍将垂在面前的光幕握成一束又散开,眼前闪过金光万道,她唯有紧紧闭上眼眸,不敢再去撩拔。
这算什么宝物?简直就是一条横蛮的吸血蚂蟥,粘上了便如跗骨之蛆。
“这个,帝君,怎么说也该摘下来吧?带着它,吃饭喝水,洗涮睡觉都不得安宁,这就是帝后的尊贵待遇?未免太过......不人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