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段时日自己和居士的往事,杜安菱说不动容也是假的。
哪一个少女不怀春?古往今来,多少人怀揣着才子佳人的美梦,却最终以一个失望告终。
而自己确实是在许许多多的人中的一个,可好处就在于,自己当初是失望过,可希望依旧是留存着的。
毕竟,失望是失望于居士那个人,而不是失望于自己的经历。
过了这么多年,个人的性子也早就被改变了。现在的自己哪里还会计较着居士是对自己的态度究竟是什么?说到底,只要是自己这个人就行了。
“若是要我当妻妾,只需做个妻妾侍奉;若是要我做的知音,却也当个知音来陪伴。”
……
看开了这一点,那事情也没有什么了。
杜安菱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些太随和了。可想来想去,倒是真感觉自己没做错。
古人也曾经提过什么“”红颜知己”的佳话,或是抒发过对那“红袖添香”的向往。自己有幸与他做个陪衬,却也不能说是一段惨事了。
“为什么要求那样多,惹得一生都不愉快!”
她到底是很有觉悟的,只是想了一想就把这些事情抛之脑后了。
等太阳起来,又是全新的一天。
……
先不说这家里对这新的一天到底有什么想法,只是那醉酒的人醒来又开始闹腾着昨天晚上说了什么话了。
“我醉酒后是不是说了很多?”
冬青也不是那种酒后就将事情全忘了的人,这早上起来,她是第一时间就觉察到了自己先前的失态。
怎么能就喝醉了那几杯酒,就将自己之前的事情,明明白白全部展露在别人面前。
“昨天到底让妳听到了哪些事情,一一跟我交代!”
再好的朋友也是长着一张嘴到时让别人将自己不光彩的往事说了去,那日后自己还可以怎么做人?
冬青向来是将这种想法放在心底的,于是,哪怕对自己最好的朋友也还是带着些防备。
这也怪不得人家,毕竟往前往后那么多事情,哪怕一同在春月楼里面呆过也是有所不清楚的。
现在如果要真正说出来不仅仅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而是关乎到个人的声誉。
“好妹妹,妳都知道这么多了也讲些你的故事给姐姐听听吧。”
那冬青居然戴上了一丝丝央求的语气,向杜安菱“乞饶”。杜安菱也不是那种说一不二的,见到老友那样的可怜也表示自己也要“有所牺牲”。
“妳要听我哪一年和谁的故事,直接跟我说来。好让我看看,我该不该讲给你听!”
杜安菱自己的心里却打着那“只要你问我就会说”的心思,看着那头姐妹,轻轻掰着手指,好像真要揣度一番该不该说的话题。
“好姐姐,我并没有多么为难妳,妳也不应该太为难我吧。”
她说这话,却是给人两个选择去决定。
……
问,还是不问,这到底不算是个多大的问题。
冬青也知道自己这妹妹的习性,如果她说要“考虑着要不要说给自己听”,那只要不是太过火的话题,自己绝对是可以听到秘辛的。
于是也就绕开了那可能引起别人不高兴的话题,只是好奇自己这花魁妹妹,当时如何会对书呆子一般的居士倾心。
“他现在三句话不离国家大事换作是从前,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
“妳但不知道是如何被他骗走了一颗心,且细细说与姐姐听听!”
冬青把玩着话题,询问别人能不能透露出三两点不与外人道的奥秘。
“这些事倒是——这些事整个都不大好说!”
那冬青的话果然惹恼了杜安菱,可就是在生气又能怎样?
自己答应的话自己要践行,有什么苦都只能往肚里吞,这些事情杜安菱是知道的。强忍下心头的一些不愉乐,她还是将往昔的事情说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最开始是怀揣着什么,心思只不过那——那时候的居士吧,其实不是现在这样。”
说多了,人常常会陷入回忆,而这回忆有时是不易自拔的。
“他那时——”
那时候的太阴居士确实有一些名士样子,有时候也会表露出忧国忧民的神态,可大抵和那些材质是没有太多区别的。
若说是自己迷上了他。补书是两人之间有什么相似的兴趣——杜安菱很乐意想起当初的一些事,那才子倒是有过一段还算和自己身份地位不相符的表示。
“无人识我,便只能腻得此处小巷中,长河边一座高楼里。”
这,说不准就是他找过来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