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风狼王战斗经验丰富,又阴狠无比,自是一上来就对准这人类修士的薄弱之处展开攻击。
它也没指望一招致胜,扑去撕咬幼蕖咽喉的同时,钢鞭似的狼尾亦是早就预备好了,要趁这丫头避让之机去扫她的下盘。
那丫头果然一拧腰,险之又险地躲开了那散发着腥臭味的狼牙,人犹在半空,星轮已经脱手而出,发出“呜呜”声响,径直向黑风狼王颈下的那片白毛转去!
黑风狼胸颈处的白毛部位正是薄弱之处,自然是万分防备。
见星轮疾速飞旋而来,切割之力只怕颇为惊人,黑风狼王知道修士往往有利金神器可断石破山,它的钢毛不能硬抗,当即在空中一个翻身,星轮尚未飞到,它已避开了其袭来的轨迹。
眼看那星轮果然落了空,那女娃眼中失望神色一闪而过,狼王眼中不由露出嘲笑之意。
可它巨大的身躯尚未落地,就见那星轮突然在半空转换了方向,往它身后飞去!
身后有什么?
黑风狼王尚未明白过来,突然臀上一股剧痛袭来,痛得它一个腿软,半栽在地上,将地面砸出了好大一个坑。
狼王只察觉臀上滋味不对,不由心肝儿一抖,是又惊又怒又不能置信,当下强逼着自己扭头去瞧。
这一瞧之下,它肝胆几乎碎裂——它的狼尾!它最引以为豪的那狼王旗帜一般的存在,尚未发挥任何作用,就被连根斩断!
黑风狼王哪里想到,这死丫头一上来故布疑阵,拐东拐西的,竟然是将自己的狼尾当做了首要攻击目标!
只此一招,它便知自己已经狼王位置不保。
这是多大的仇怨啊!
狼王听人类说过一句话:杀人不过头点地。没想到,这小丫头看起来天真娇嫩,却如此心狠手辣,一下子就灭了它一辈子的威风成就。
它可是狼王啊!没了尾巴,可怎么活?
便是接下来它活吞了她,此后也只能躲着狼群苟且偷生,生不如死!
幼蕖“啧”了一下,嫌弃地看着地上。
可怜可怜,与主身脱离了关系的狼尾巴毫无反应地被丢弃在地上,血淋淋、软哒哒,再无往日竖立如大旗的威风。
更令这黑风狼王目眦欲裂的是,那小丫头随意用脚尖一跳,如踢什么垃圾一般,将狼尾踢上了半空,又任其“啪嗒”掉落在地。
可怜的狼尾连泥带血,被染作一团糟,活像条捆过肉骨头后又被抛弃了的断绳。
“接下来,该是哪一步呢?”
幼蕖琢磨着,一手提着犹自滴血的星轮,一手托下巴摩挲个不停,当真在慢慢思考,完全没将气急败坏的狼王放在眼里。
失去了尾巴倍感羞辱的黑风狼一个跃起,“嗷呜”一声,恶狠狠地向对面那死丫头扑去。
不玩心机了,这奸猾透顶的死丫头,就该直接撕碎、吞下!
虽是跃起攻击,但黑风狼王一直戒备着胸腹要害,防着那星轮再行偷袭。
没想到这丫头完全不跟着常理来,她跃得更高!
跳那么高干嘛?
总不能是要凭借体重压垮它堂堂狼王?黑风狼还没回过神来,就感觉到颅顶一重,原来那丫头踩到了她头顶上!
这黑风狼正想甩头,颅顶上的那只脚突然传下一股柔和之力,其力道虽不威猛,但如树胶黏厚,令它的脖颈突然僵了一下。
就这么一下,黑风狼便知大事不妙。
果然,自头至背一溜“铿铿”声连响下去,黑风狼只觉得头背处一凉,随即剧痛传来,就和刚刚臀部的感觉一样!
那丫头轻轻巧巧落了地,衣襟旋转散飞如一朵小小荷叶,黑风狼当然没心情欣赏这死丫头的身姿,它几乎呆在了当场。看书溂
那死丫头手里握着的,又尖又长黑乎乎还在滴血的,是什么?
黑风狼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背上的那一溜如怒矢般的风毛,被剃了个精光!
这是除了狼尾外,它唯二的攻击型宝贝!
见面后才两下,自己的宝贝就几乎丧失殆尽。黑风狼的心简直疼得滴血,都顾不上愤怒了。
幼蕖将风毛分做两把,“当当当”对敲了几下,更加嫌弃了:
“你就拿这当宝贝?又糙又沉,你听听这声音,一点也不透亮!肯定提炼不出什么好东西。我带回去,除了送给膳堂当通火棍用,还能干什么?也忒差劲!”
黑风狼惊惧交加,不知这小姑娘为何对它如此熟悉,下手又这么狠?要说是为了争夺芝人芝马,一剑杀了它岂不省事痛快?
可她偏挑它最心疼之处下手!
“还有我六哥的异火,上次你没尝到,这次要不要试试?”幼蕖说着,掌心燃起一朵赤红的火花。
一抬手,那朵火花飘飘悠悠地飞了起来,绕着黑风狼转个不休。
黑风狼虽然没见过异火,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上次”,可也能从火中觉察到令人心悸的气息,要是被烧到,只怕至少皮焦肉烂。
它胆气已经散了一半,只得不住刨地低吼,一时竟是不知该攻还是该守,甚至,干脆退走?
如何甘心!
狼王位置不保,护身的风毛也丢光,退去了,它在这强敌环伺的山里如何活得下去?
只有拼着老命,从这丫头手里夺来芝人芝马,在天材地宝的扶助下,或许可以再造神躯也未可知。
至少,可以让自己的品阶大大的升级!
主意一定,黑风狼不管不顾地向对面的死丫头扑去,便是死,也要撕下她两块肉来!
“这火一烧你就没了,有点可惜。不如,试试我六哥的另一样绝技?”
幼蕖一转手腕,火花散成一圈火星,将那只见势不妙正要逃走的血趾渡鸦围在中间,又“唰”地收了星轮。
她也不动用青梗剑,两拳一捏,径直迎着黑风狼冲了上去,竟是赤手空拳意欲近身相博的架势。
黑风狼不由一愣。
这丫头每一步都不按章法来。
刚刚佯作削腿,半途改攻胸腹,到头来却是削了它的狼尾。当它防着胸腹的时候,她去剃了它的风毛!
此刻她敢白着手就冲上来,只怕又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