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有一株小树

“不是我!我不是!”

小地绎镜试图掩盖真相,乱得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

幼蕖这才想起来祈宁之也在场,而小地绎镜还不知道自己早就在祈宁之面前露了相,不由笑了,软声安慰道:

“这是玄机门的祈宁之,也在我们少清山住过一段时日的。师父和姑姑都很喜欢他,你还记得他吗?师父没也把你瞒着他嘛!他一直知道你的,

他也不会透露你的消息的,放心吧!”

“这是那个姓祁的小子嘛……我知道,凌师父还让他用我练过功呢……好吧,他身上没你们好闻,但也还行,总算没臭味……”

小地绎镜犹犹豫豫地往回飞,

不停地嘟囔着。

幼蕖知道这镜儿所说的“没臭味”就是没有利欲熏心的感觉,

深觉师父和自己没看错人。

祈宁之笑着看向半空那个闪亮亮的光点儿:“好久不见,

神镜您不仅谨慎有加,而且英明神武、光彩依旧啊!”

“别别别,别喊我神镜。狗屁的英明神武,你们这些修士最会骗人!我只想跟着小九,你们谁都别来找我,我才能睡得安分点儿。”

这确实是小地绎镜的真实想法,它不想承担作为“神镜”的盛名与责任,更讨厌被那些满心满眼都是利益的修士把控。

它就想找个安宁又温暖的地儿,想静的时候就舒舒服服睡大觉,想动的时候就毫无负担地四处逛。

“你嘴巴紧点儿啊!别将我说出去!”小地绎镜叮嘱祈宁之,“否则,哼哼,我饶不了你!”

它毫无底气地威胁道,其实自己有没有伤人的本事,它也不知道。

小地绎镜虽然尽力凶狠,但软软嫩嫩的声音落在耳中,反而让人心痒痒地想摸它一下。

祈宁之忍笑点头,表示自己已经被神镜之威吓到了。

看到祈宁之不够庄重严肃的模样,

小地绎镜哪里放心?于是,想想又加了一句:

“你可别打马虎眼,哼哼,不然,小九也不理你了!”

这句威胁有点分量!

祈宁之压下嘴角,认真地举起三根手指:

“我祈宁之在此发誓……”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不相信你!再说,你发的什么誓我也不懂。”

小地绎镜在祈宁之头上转了两圈,觉得这个很听它话的年轻人还算顺眼,这才轻快地跳到了幼蕖头顶,积极邀功:

“小九!我看了一夜!一夜都没合眼!”

“辛苦你了!”

祈宁之不胜感激的模样,心里却吐了一句:

“您怎么合眼呐?”

“嗯,乖,”幼蕖顺口夸了声,然后询问道,“夜里没什么?哦,那,早上那两人干嘛啦?”

“没干嘛啦……哦,两个人都到树下转了转。然后游玉成说要去宗祠给祖宗上香,我看着他进了祠堂就没出来。那个游书华拿着文书领着一支队伍出门了。”

听起来都很正常。

不,唯一不正常的是,

他们又去树下转了转。

什么树?

这俩人怎么就这么爱草木?想想满脸权欲的游玉成和一身精明的游书华,怎么也不像是性本爱自然的田园居士。

“是哪棵树?”

“就是,就是昨天晚上游书华看的那棵树啊!”

幼蕖要不是隐着身形,真想敲这镜儿一个爆栗子。这么重要的话不能一次说全么?还要她追问。

不过想想这镜儿还是个孩童心智,也就消了气。

“走,我们到城主府花园里去,小地绎镜说游玉成与游书华早晚都在一棵树那逗留过。我们先去看看那棵树有无什么异常!”

幼蕖一说,祈宁之绝无二话,两人如一阵轻风,掠进城主府花园。

“那棵树在哪里?”

“最里头!过好一片林子!”

幼蕖放开神识,可是她的神识竟然被若有若无的壁障给挡住了。

“咦?竟然看不进去?”

祈宁之惊讶的声音响起,很显然,他的神识也被挡住了。

游氏家族能把控城主之位多少代,果然有其特异之处。

游氏家族虽然血统特殊不能修炼,但是也要防着被修士窥伺戕害,毕竟几乎没有招架之力。所以整个城主府在建造的时候就被妙手布下了防护,而且看得出这防护的手法很高明,结合地势地力,将法阵蕴化在土石草木之间。

幼蕖轻抚了一把青云障,心里猜测,幸好她有这宝物,若是普通隐身符,只怕藏她不住。

祈宁之也想到了这一点,低声道:

“幸好没让杜师兄来花园。他们乐游门的隐身符效用在这里似乎也有限。府里这压制若有若无的,根本避不开,我感觉我们玄机门的就用不了。”

“幸好师父的青云障管用,幸好玉昆山也收到了一些庆云。”

“对,回头,我们要再抓紧将青云障再多融合点庆云进去。”

“这还用你说?”小姑娘翻了个眼,脑袋微微歪着,透着小小的娇嗔。

小九的这句抬杠,祈宁之一点也不生气,还挺开心的。小九是对自己人才这样随意呢!

祈宁之忍不住一笑。

“你笑什么?”

“哦,我哪里笑啊,就是在找那棵树,这里树太多了,又都很普通,我是怕小地绎镜会不会感知错了!”

“我才没有!”小地绎镜气得蹦跶起来,“就在前面!”

“嗯……嗳,那里!”

幼蕖指着前方,小地绎镜飞到一株小树上方就不动了,枝叶上跳跃着无数的太阳光斑,它正好混迹其中,跳得开心。

小树的周围,不,应该是园子这一带有不少仆从,或洒扫,或剪枝,三三两两,乍一看似乎只是普通大户园林里仆役做事的情形。

可是幼蕖飞起自高处将这一带尽收眼底后,就发现这一处的仆从特别密集。

明明花间小径上连一片落叶都无,却有人持花帚来来回回地反复清扫。

明明青石栏杆已经纤尘不染,可仍然有人不厌其烦地上下擦拭。

他们看似专注于手头的活计,可在幼蕖眼中,他们做的都是无用功,简直就是在秃子头顶插梳子。

并不是城主有洁癖或是这些下人过于勤快,不然,为什么园子里其他地方的花丛树林不见这么多人在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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