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虎伥破限
仲泽怒吼一声后,一片片浓雾再次弥漫四周。
不过这次他没有再将浓雾凝聚成墙,而是在闪躲中让思神掌管身体。
数息的时间里他将最熟悉的棍狱、锁灵包括捆神法术一一施展出来,同时极力控制着四道成型的法术灵纹向内靠拢交融。
他想要将一直模拟,未能化为纹引成为法术的噬身阵在此地强行施展出来。
仲泽才将幻威与百棍两个法术微微交融,离融合还差一些的时候,血塔塔灵二次形成的大网已然临头,躲无可躲。
眼见如此,他目中一沉,咬牙间就要放弃继续融合。
就在这时,他意识中突然涌现出十数道愤怒的冰寒气息,数十只血色虎影像是从天而降一般,从他身后窜出落在灵气大网四处,亮出虎爪,抓挠撕咬,几息之间就将大网撕碎,化为灵气消失。
十个虎伥亲卫的佝偻身影在武力的带领下,落在仲泽身周,警惕地将他护在中间。
一只只血虎之影也在此时从半空扑下,化为虎衣重新披在亲卫们的身上。
“真是好诡异的手段!”
一声阴冷的夸赞从溶洞中传出。
仲泽目光一凝,这才发现魇魔的气息有些萎靡不正,而吕伯机与血甲人已经恢复正常,重新聚拢在一处,缓缓迈步走向溶洞之外。
仲泽神色惊怒,他迅速转头看向衣羽。
衣羽此时气息混乱不齐,口角渗血,神色苍白之极。
而分配给她的两个二阶亲卫一人在前警戒,一人在后扶着她向远处疾退。
乍一见到衣羽受创,仲泽双目瞬间一寒,无数银丝飞速闪烁之中,幻威与棍狱的融合眨眼间完成。
一个灰白牢笼骤然间从场中浓雾的边缘凝聚成型,迅速向着吕伯机的位置收拢而去。
“妙呀!...双重破限雏形!”
“桀桀桀....仲少主的天资之高,老夫佩服。可惜仇恨已结,你死我活之局,我血偶吕伯机今日只好亲自出手抹杀一位顶尖天才了。”
吕伯机看着还在围拢的灰白牢笼,神色虽稍显严肃,但口气却依然莫名嚣张。
仲泽冷眼未语。
牢笼在他的控制之下,掠过自己与亲卫们,只片刻间就已缩小到十数米大小,将吕伯机与所有的血甲人笼罩在内,就连降临而来的血塔塔灵似也被圈在了里面般,没有对仲泽再发起攻击。
这个牢笼是他在愤怒之时,灵感突发相融而成。
与他模拟时大有不同,具体坚固如何他也不知,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继续融合其它两道法术。
他没有分心去关注牢笼中的吕伯机。
双手印诀不停,一道道灵纹在他的双手拨弄中,相连一处,迅速地融入越来越小的牢笼之上。
一条条神秘的花纹在灰白牢笼的墙体表面浮现而出,迅速游走,组成一根根链条。
或是有形,或是无形。
相互纠缠一处,形成长长的一根看起来像是断断续续的铰形之链,盘绕在牢笼表面,一点点融入其中。
就在这时,牢笼突然一震。
轰天巨响之下,片片浓雾中灰白的墙体中被震飞消散。
但牢笼仍然完好。
一根根棍影在震动中,交错着穿插探入牢中。
只一瞬间牢笼就成了一个巨大的,被凝固的棍狱方块。
“三重破限!...”
“怎么可能?这是四重破限雏形!你怎么能做得到四重破限相融!...”
“这不可能!”
“啊!...破限技,血神!给我碎!碎!...”
随着吕伯机的大喊,一根根尖利细小的血刺从灰白色的方形棍球般的牢笼表面疯狂钻出。
血刺就像是某种生命的毛发,尖锐锋利。
刚一钻出,牢笼就如被撑起一般,表面鼓胀不已。
仲泽眼见牢笼被撑起,眼神一凝,口中低喝:
“血阳融!”
有着塔灵和庞大灵气的支撑,血阳阵虽然未简化成纹引,但结合模拟的结果也可强行施展。
只是施法较为繁琐罢了。
没有纹引,施展法术时就需要印诀的配合才行。相对来说,施法速度会慢,且容易出错,通常都需要长时间的练习才能完成施法。
仲泽有着思神的辅助,在牢笼将将被撑破之时才堪堪施展成功。
但想要融合,就算有思神在,一时间也没有头绪。
血阳阵来历不明,威能却很诡异。
仲泽刚施展出血阳法术,牢笼的膨胀猛地一停,露在牢笼表面的血色毛发般的尖刺似是软化了般,立刻化为血水覆盖在牢笼表面。
不到半息,灰白色的方形棍牢已经成了血红色。
颜色变化之后,牢笼中就没了动静。
血色毛发融化后形成在牢笼表面的鲜血一样的红色,像是能阻隔仲泽的感知一般,连他这个施法者在此时也无法感知到牢笼内里的情况。
就在仲泽疑惑之际。
牢笼表面突然凸起一只半米大小的血色手掌。
血色手掌一凸起,立马变成活物,在牢笼的表面之下以手指快速攀爬移动,直到碰到一根穿插进牢笼的粗棍后,骤然停下,手掌一翻握住了这根粗棍。
紧接着,手掌在反复试探和用力拔弄之下,竟将粗棍从牢笼一下子拨了出来。
而这只是开始。
第一根粗棍被拨出后,手掌似是找到了方法一般,一分为五,五分为十...不出一息,竟自分裂成近百小号手掌,各自寻找粗棍,奋力向外抽拨不停。
小号的手掌虽没有第一只那么有力,能一下子将粗棍拨出。
但它们数量极多,且懂得主动配合,两两相帮,竟真得将粗棍一点点地拨出许多。
从牢笼形成将吕伯机和血甲人困住,到手掌出现,时间不到百息。
仲泽全力以赴下也只能将他最熟悉的四道法术相融成灰色牢笼,最后的血阳法术怎么也无法彻底融入其中。
这也导致了,他眼见棍狱即将被破也束手无策。
无奈之下,仲泽心中一横,骤然放弃了对牢笼的控制,再一次重复施展起了幻威、棍狱等法术,想要再造一个更大的牢笼出来。
反正有着战塔的支持,灵气几乎无穷无尽。
而且他有思神辅助施法,精力消耗也有限,既然一个不行,那就两个、三个...
仲泽的再次施法,吕伯机似是意识到情况不妙。
牢笼表面的手掌抽拨粗棍的速度瞬间加快,与此同时先前的鼓胀再次于牢笼表面出现。
这次仲泽明显能看到有类似关节、手掌的形状,将牢笼撑得凸起。
而自牢笼出现就无动静的血塔塔灵则再次显露出庞大气息,一记闪电猛然当空劈下,落在牢笼之上。
仲泽大惊,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
就见牢笼被闪电劈中后,表面立即显露出无数裂纹,随即“呯”地一声,牢笼四散,一个十数米高,长着十数只手臂的肉球怪物从牢笼中现出身形,如同玩偶一般,在原地摇摇晃晃。
“坏了!”
“幻真!...”
肉球玩偶出现,仲泽惊怒之下,立知不妙。
实在是怪物流露出的气息太过吓人,宛若神灵一般,比他面对三阶时的感觉还要糟糕,恐惧的气息直入意识深处,就连魂土中的灵魂体也流露出丝丝畏惧的念头。
血脉幻真是他最强的手段之一,也是他能施展的最快反击、防护的手段。
因为血脉的激活,只需一个念头就能完成。
这是他在遇见危险后的本能反应,是最安全的反应。
若是不能敌,以幻真攻击的隐蔽性,或许还能拖延一些时间。
事实与他所料无差。
仲泽意识随幻真之力刚进入怪物的意识之中,就看到了吕伯机和他身旁围着的血甲人。
“你...你怎么能出现在这里?!”
仲泽意识隐藏极深,可与上次随幻真之力进入器奴意识当中一样,还未现身有所动作就被发现了具体位置。
这一次更彻底,连身份也被吕伯机辨认了出来。
吕伯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惊讶的大声问的同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嘴角颤动不止,数个血甲人立马飞身上前,扑向仲泽。
仲泽在进入之时就警惕极深。
一见被发现,未免像上次在器奴那里一样逃不掉,也不作反抗,立马收回念头,跑了出来。
幻真无用,仲泽转头瞅向一旁萎靡的魇魔。
不用吩咐,一个念头魇魔就知道了他的想法。
就见魇魔强撑起精神,翅膀扇动中,迅速来到怪物身前,抬手不知从哪掏出一大团扭曲的恐惧想象物硬塞进肉球玩偶体内。
做完这些的魇魔气息瞬间虚弱了一大半,身形似也不稳一般。它抬头无力地看了眼仲泽,缓缓消失,不知藏去了哪里。
被塞入恐惧想象物,像是刺激到了肉球玩偶一般。
肉球的十数只手臂瞬间疯狂抽打起自己来,每一记抽打都宛若大江狂涛拍打峭壁一般,锤得肉球玩偶体表晃荡不已。
“混蛋!不要打了...”
“停手呀...!蠢货!”
吕伯机的声音突然从肉球中传出,紧接着肉球似是漏气了一般,迅速缩小干瘪,之后变成一张遍布褶皱的红色肉皮,然后肉皮又一缩,消失不见,露出了吕伯机和一众血甲人。
此时的吕伯机脸色煞白,一阵阵恶臭从他颈间窜出。
就连他身旁的血甲人似也无法忍受这种恶臭一般,身体本能地在向外微微倾斜着,想要避开臭气,可又不敢离开。
“仲...少主,没想到分别一年,仲少主竟有了如此多的手段,连我的血神皮偶都差点着了道。”
“只要你将刚才袭击我的蛮兽交给老夫,老夫就放你一马,如何?”
吕伯机一点也不在意身上的气味,只是声音听起来极为阴冷贪婪。
“呵...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仲泽讥笑一声,双目微眯,幻威与棍狱再次施展而出,一个牢笼隐隐间就要成型。
“小子既然找死,老夫成全你!”
吕伯机目露凶光,口中暴喝一声,一记血雷劈向仲泽。
仲泽见状,本要成型的牢笼无奈一散,化为一堵白墙将血雷拦下,眼睛不经意地瞥了眼四周,心中隐有退意。
吕伯机难缠。
虽然他未必就一定会输。
但在地底,又是个陌生环境,加上权柄的限制还有阶位的差距,出现意外的概率太大。
此时衣羽伤势如何还未知,魇魔又虚弱到将自己藏了起来。
虽说一众虎伥亲卫完好,可若是等到连这些亲卫们都下场被缠住,那就真成了死战之局。
今天他外出,本意只是想引蛇出洞,顺藤摸瓜罢了。
他不希望总是被动的去应对变局,想要掌握一些主动权,以方便找到凶手,弄清芒城的一些隐秘。
可唯一让他没想到的,就是权柄的威能发挥原来就这么多的道道在里面。
只是仲泽想走,吕伯机却被不愿就此放过他。
眼见血雷被拦,吕伯机迅速施展出无数锁链,从天而降,缠向仲泽,同时他身旁的血甲人也接到指令,齐齐跃出,奔向仲泽。
血甲人一跃出,仲泽身周的十个披着虎衣的亲卫除了武正留下防守外,其余全部在一扑之下,拦住血甲人。
血甲人外露的气息极为微弱,但实力却很不俗。
两方一接触,亲卫们就被一撞而飞。
但这一撞似也将亲卫们的孽气撞了出来。
在他们身体飞出的同时,披在身上的虎衣猛然一张,化为一只血虎扑出,咬向血甲人。
而飞在半空的他们双手扯住血虎后腿,稍一用力,紧跟血虎之后抱住了各自眼前的血甲人,张开大口就咬了上去。
亲卫们身披虎衣,宛若真的猛虎噬敌一般。
一口之利,可断金烁。
但是咬在血甲人的身上,最深的也只留下一排牙印。而亲卫们反倒在扑咬之间,被血甲人以血匕一一刺中。
血匕锋利至极,即使亲卫们的虎衣有换伤保命之能,也挡不住它的穿刺。
只一下,亲卫们就像是大出血一般,脸色骤然变得雪白。
可他们都是再活一次的人,在族律堂被拨舌断脉都未死去,性情早已变得癫狂扭曲。
越是疼痛,越是刺激,他们反倒越加兴奋,越是疯癫。
“吼...”
一声声的怒虎狂啸中,层层寒气突然从虎衣之下冒出。
随即寒气极速漫延。
只是眨眼之间眼前所见的整个地底通道包括溶洞,地面、岩壁以及顶部都被一层薄冰覆盖。
“极寒?...”
“又是破限技雏形!”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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