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明月照耀大海，星星点点的月辉仿若发光的亮片，洒在海上。
比起海中的平静，这边的岸线上格外热闹，众人合力将抛石机运送到了海岸边，按照李修齐的指挥布置好了角度。
这些将士们第一次见到这样沉重的工程器械，虽说底部有木轮支撑，可在海滩上还是移动艰难，他们二十几人推着一辆抛石机，一起使劲。
为了不惊扰到敌人，他们低声念着同意的号子。
“一——二——呼——嘿！”
“一——二——呼——嘿！”
这颇具力量韵味的号子低沉而隐忍，很快便被呼啸的大风打碎，吞没。
战士们与抛石机的脚力，都是在一片黑暗中进行的。
没有人点燃火炬，只有月光照耀沙滩发出的荧荧光亮。
相比大云这边的悄无声息，海上的那些船只便较为嚣张了。
仗着自己在海面，弓箭手射不到的位置，他们每一艘穿上都有淡淡的火光，时不时能看到有人举着火炬在船上巡逻。
“驸马，刚才李修齐已经教过将士们如何运用这抛石机了，这些东西真的能将油罐抛至那样远的地方吗？”
季玉衡走到他的身后，同他一起望着敌寇的船队。
沈浪点点头：“没问题，比那还要远也没问题，就是准头需要一些练习，我建议你专门培养出一队眼神好会数术的精兵，这抛石机用多少力度，抛出去的东西有多重，可以抛多远，甚至用什么角度，都是可以算出来的。”
“甚至，可以借由风力向天空中抛物，精准砸到敌寇的头上，对于敌寇来说，他们只会觉得这东西是从天而降，突击效果十分不错。”
“哦？竟然还能如此？沈兄，你可否知道这东西怎么测算？”
沈浪一顿，心想着，你要说弹弹堂的我是知道，你说现实……
好吧，此时直播间的学霸们已经连带着论文链接都给出来了，最优解也已经在短时间内给出。
“额，此事较为复杂，改日我写基本高级数术书赠与你，你自己便会算了，现在事急从权，咱们只能摸索着来，放心，咱们的油罐不论是形态还是重量都是一致的，打偏几发之后就能摸清楚准头。”
季玉衡点点头，“那玉衡就谢过沈兄了。”
“报！”
“禀报军师，长公主方向传来微弱火光晃动，左二右三，上四下四，是准备发动的讯号！”
季玉衡眉头一皱，“怎么这样急，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不可能发现敌寇大将的船只……她不会是想一艘一艘的解决吧？”
“你去打回复，让她再等等！”
“是！”
又过了一会，探子前来回报：“回军师，那边暂时没有动静。”
季玉衡看了看天色，此时月亮已经缓缓落下，再过一个时辰，怕是天就要亮了。
“这可如何是好，”季玉衡有些焦急：“咱们现在已经确定地方大将应该是在装着粮草的船中，吃水程度应是最深的那一艘，可敌寇距离太远了，天色又暗，根本看不清船只吃水的情况……”
沈浪一愣，随即道：“你早说啊！喏，给你这个，你用这个能看出来不？”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那支单筒望远镜来。
“这是何物？”季玉衡说完便接了回来，按照沈浪的手势将单筒望远镜举至眼前。
不由得“嚯”了一声。
望远镜中，敌人手持火把的样子竟然清晰可见！他心中一喜，连忙举着望远镜将每一艘有火光的船都看了个便，待看到第四艘的时候，他惊喜出声：
“就是那一艘！不用继续看了，敌寇的大将就在那里……等等……他们似乎也在安排着什么……”
他将望远镜放下，立即对沈浪拱了拱手：“沈兄，事不宜迟，还请你指挥着抛石机立即行动！恐怕迟则生变啊！”
沈浪点点头，拿着望远镜看了一下远处形势，果真如同季玉衡所说，敌方将领此时并未藏在船舱之中睡觉，而是站在甲板上指挥着什么事宜，一边张嘴一边比划着什么。
【他说啥？】
【两刻之后向前缓慢推进……云国有一句老话叫出其不意。】
【？楼上认真的？】
【额，大概是这样子……吧！我懂一点唇语，但是我不懂日子语，我读出声在某度在线翻译的。】
沈浪却比发弹幕的这个人更加确定，他说的是真的。
因为这句话被系统认定为精品，进行了飘屏。
“沈兄，事不宜迟，玉衡对抛石机一窍不通，此战你来指挥，我来发令！”
沈浪点了点头，“趁现在，第一此试射，对准左面第一艘，校准……”
“三。”
“二。”
“一，发射！”
“噬！”
“噬噬噬！”
沈浪说一句，季玉衡便用更大的声音重复一句，在季玉衡的话音落下之后，四台抛石机完成了第一次发射，如同沈浪所想的那样，第一次发射并没有将任何油罐打进敌寇船只。
这些油罐距离船只大概二十米远便落入水中，发出“咚咚”的声音。
声音虽沉闷，却也引起了穿上敌寇的注意。
两名敌寇巡逻人被吓了一跳，用日语大声交谈：“什么声音？”
“是有人落水了吗？”
“全体到甲板集合！”
“全体到甲板集合，报数！”
“井上君，你太紧张了，也许是鱼在海上跳跃，这些天我们都见过无数次了。”
“不，不行，你忘记了那个女人的可怕了吗？我们负责巡逻，一旦发生意外可是要切父的！”
“是我失礼了，不该怀对敌人卸下防备。”另一名巡逻兵鞠躬哈腰行了一礼，然后紧跟着大喊：
“全体到甲板上集合，报数！”
正在此时，岸边的沈浪放下了望远镜，冷笑了两声，喊道：“将投石机向前推进五丈！”
破风军不亏是长公主带出来的部队，命令发出之后，所有人立即行动，没有丝毫拖延。
整个海岸上响起“吱嘎吱嘎”的器械一动的声音，木轮在沙地上留下了十五米左右的痕迹。
“第二次校准。”
“三，”
“二，”
“一……发射！”
一枚枚内部填满桐油的陶罐破空而去，都不用望远镜观察，只见海中有一艘船只忽然火光四溅！
由于所有的船员都被叫到甲板上来，举着火炬的敌寇众多，甚至不需要发射引火，对方的船只便轰的一瞬烧了起来！
船上传来痛苦哀嚎！
“洗马达！好大的火！”
“快灭火！”
“啊……我燃起来了……救……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