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隐没在黑色的彩纸里,我仔细看了看,桌子上留下了一道湿漉漉的水迹。
我心里有了数,收拾了桌子,开始思索怎么对付这个阴煞。
我让顾青禾把瓦罐放在卧室里,就是为了在阴煞出入顾家的时候,用阴魂最喜欢的熟鸡蛋味道捕捉到一丝煞气。
五行彩纸可以分辨出阴煞的属性,这样我就可以对症下药,去对付阴煞和它背后的设局人。
根据这一丝煞气消失的位置和那道水迹,我断定作怪的是个水行阴煞。
大致有了对付阴煞的眉目,我抓起手机给蒋亮拨了过去。
“喂,我让你找的大五帝钱有信了吗?”
“哟,陶爷,您还真是个急性子。”
电话那头的蒋亮有点为难,“这才一天功夫,您让我这么快就找到物件,我这……”
我也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叹了口气。
“这事是难为你了,可我现在要办的事挺棘手的,对手很强,我就怕夜长梦多,一旦让他察觉了就麻烦了。”
蒋亮想了一下,“陶爷,要不您受累,找一个人打问一下,可能马上就会有消息。”
我愣了一下,突然反应了过来。
“你是说,胡磊?”
“对喽,那小子不光是消息灵通,手上的存货也不少,要是碰巧了,保不齐他手里就有您要的物件呢。”
我赶紧挂了电话,给胡磊拨了过去。
“喂,胡老板,我这要找一套大五帝钱,你手上有现货吗,我急用。”
“嘿哟陶爷,这您可真是问对人了,要说大五帝钱,那在街面上可不好找,很多人都用小五帝钱去糊弄事,您想想,这康乾老爷能和秦皇汉武几位比吗……”
我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直说,有没有?”
“有,有。”胡磊赶紧答应,“我家里还正好存着一套,全品无瑕,尤其是那枚秦半两,青铜材质的钱币极难保存完整,可我这枚……”
我对他说了一句,“半小时后,你家里见。”
没等胡磊继续絮叨,我直接挂了电话,跑到卧室对任诗雨说了一声,我要出趟门,可能两三天才能回来。
“啊,这么晚你还要出远门?是青禾的事吗?”
我犹豫了一下,“你别问了,这是对你好。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事。”
任诗雨披上了衣服,“那我送你去吧,你不会开车,出远门不方便。”
我把她按在床上,“你乖乖睡觉,我自己会想办法,我出去这几天你不要主动联系我,我一办完事会马上给你打电话的。”
“那……好吧。你一定要当心。”
我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快手快脚的收拾了东西,走到院子里给蒋亮打了个电话,让他马上开车来接上我。
“你得跟我出去一趟,可能要两三天时间,店里我让潘浩帮忙照看一下。记着开个不起眼的车,越不起眼越好。”
蒋亮答应下来,没过多一会儿,他就开着车来到小院接上了我。
我钻进车里,“走,胡磊家。”
蒋亮开车很疯,轮胎发出了一声摩擦地面的尖叫,车子风驰电掣的飞了出去。
我被颠的七荤八素,埋怨他,“我让你开个不起眼的车,你也不至于开个面包来吧?这车能不能撑到地方啊?”
蒋亮哈哈大笑,“放心吧陶爷,这车别看不起眼,那可是我改装过的,秋名山神车您都不知道?甭说是来回个几百里地,就算是开到爪哇国去都不带拉缸的!”
我给蒋亮指着路,很快就到了胡磊家,他已经在家里等着我了。
“陶爷亮爷,您二位里面请。”
我没心思和胡磊客套,直接问他,“东西呢?”
胡磊见我着急,没敢再嘴碎,赶紧从墙角的一个陶罐里取出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
“陶爷,您上眼。”
我对蒋亮使了个眼色,他打开盒子仔细看了半天,对我点点头。
我对胡磊说:“开个价。”
胡磊挠着头,脸色很尴尬。
“陶爷,您是我救命恩人,按说我不该问您要钱。可您也知道,我现在穷的都快当裤子了……”
“直接说,多少钱。”
我横了胡磊一眼,他咬了咬牙,伸出一只手正反比划了两下。
“陶爷,亮爷,这套大五帝钱市场价打底十五万,您二位都是行家里手,一上眼就知道值不值。我不敢问您多要,这套东西我十二万收的,您当时存了两万在我这,再给我十万,我收个本,您看成吗?”
我看了蒋亮一眼,他不动声色的朝我点了点头。
我朝蒋亮一撇嘴,“给钱。”
“得嘞。”蒋亮也不啰嗦,痛痛快快的和胡磊交易完毕。
蒋亮本来就是个奸商,他觉得不贵的东西,那一定是我占了大便宜。
我抓起包,一把捞过桌子上的盒子就走,蒋亮紧跟着我跑下楼。
胡磊在背后大喊,“二位,喝口茶再走啊,您这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的……哎,嗨。”
我按照任诗雨给我的具体地址设置了导航,让蒋亮连夜赶过去。
我先给潘浩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个人帮我看两天店,潘浩一口答应了下来。
“就让小军去帮你看着吧,别看那小子岁数不大,在我家店里也干了快十年了,他对东西的价格都门儿清。”
我谢了潘浩,挂掉电话,掏出一盒烟放在蒋亮手边。
“不好意思,今晚你要受累了,明早七点之前必须赶到地方。我不会开车,就闷得儿蜜了。”
蒋亮嘟嘟囔囔发起了牢骚,“嘿,您还真是少爷命,我就一苦力巴。得,谁让咱会开车呢。”
我歉意的笑笑,“还有件事更对不住你,这趟差事我是免费做,没钱分给你。”
蒋亮不乐意了,大叫起来,“哎这怎么话儿说的,皇帝还不差饿兵呢,您这就不地道了啊!”奇快妏敩
我笑着拍拍他,“办完事回来我请你吃顿好的,你敞开了点。甭管你想吃什么,哪怕是龙肝凤髓,我也上天入地给你淘换去。”
蒋亮笑了,“这还差不多,这比给钱实惠多了。”
我这会儿还不太困,干脆和蒋亮聊了起来。
“那咱东来顺去涮羊肉怎么样?”
“别介啊,那齁贵的,就我这饿死鬼投胎的饭量,别再把您给吃哭喽。”
“那想吃什么,你自己说。”
蒋亮点上一根烟,喷出一个烟圈。
“我告诉您,有一样东西特好吃,您怕是都没听说过。咱中州有句老话儿,叫烧饼夹肉,吃起来没够。”
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这个吃法,顿时来了兴趣。
“在哪有卖的,你喜欢吃这个没问题啊,管够。”
“得,回来之后我带您吃去,咱先说好了,二十个芝麻烧饼五斤酱肘子,少一两我跟您急!”
说笑了几句,我困意渐渐上涌,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听见蒋亮在我耳朵边上喊我。
“陶爷,您醒醒,咱到地儿了。”
我打了个呵欠,揉着眼睛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