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哭无泪,敢情刘琴还真是以为我有钱,想宰我一顿啊。我掏出钱包,冲着刘琴委屈道:“刘姐,我比窦娥还冤啊。郭小亮是富二代不假,可是我们就是好朋友,难道他还会把他家钱送给我花啊。落尘那间花店就是她打发时间才开的,每个月除去房租、水电费和工资,一个月也挣不了几个钱。再说了,她挣的钱也是她自己的啊,又不是我的。”
刘琴白了我一眼,不屑道:“你们看,我还没点菜呢,他就开始叫穷了,你这样我还敢点吗?你这可是自己不打自招了,你女朋友的花店是打发时间才开的,我的乖乖,有钱人才需要打发时间好不好,像我们这样的穷人每天就要上班。”
其他三人见我们俩斗嘴都笑而不语。
很快,刘琴便点好了菜,她之前说狠宰我一顿当然是在开玩笑。最后点了两个炖锅,一个汤,三个炒菜加一盘卤拼。
“今晚客人有些多,你们又来的稍微晚了些,所以上菜可能没那么快,请你们谅解一下。”服务员退出去前抱歉说道。
“没事,可以的话你们先把两个炖锅先上上来,我们可以边吃边等。”进来的时候的确看到包厢人都满了,我也知道服务员说的是实话。
等菜的时间,构大姐问我从哪听到过火把山这个名字,我便将对老杨说的那番说辞又复述了一遍,构大姐也没有起疑。
“你的那个朋友既然知道火把山,就一定去过那里,可是他为什么要去哪里呢?”构大姐眉头紧皱。
“嫂子,有什么问题吗?我的那个朋友平时喜欢到处旅行,所以去过火把山应该并不奇怪啊。”我见构大姐的样子便知道火把山这个地方肯定不平常。
“你不知道,那个地方。。。。。。有些。。。。。。”构大姐似乎有难言之隐,吞吞吐吐道。
“有些什么啊?你怎么说话不说明白?”老杨见构大姐说话断断续续,便催促道。
“哎呀,你别催我啊,我只是在想该不该说。”构大姐轻轻拍了一下老杨,让他别催。
“这里就我们几个人,有什么是不能说的?你要是知道火把山的情况就给彭一说说呗,省的他回头去那里还要再打听。”老杨之前听我说要去火把山一趟,便想着让构大姐多讲点火把山的情况让我知道。
构大姐脸色刹那间便变了颜色,惊恐地问:“彭一,你要去火把山?”
“是啊,怎么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到我要去火把山会这么大反应。
“不行,你不能去。”构大姐情急之下直接站了起来,用严厉的语气向我说道。
我们都愣住了,不知道构大姐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四个人直勾勾地盯着她。
构大姐很快便反应过来,缓缓坐下。
包厢里鸦雀无声,大家都还没从刚才的情形之中缓过神来,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嫂子,是不是这里面有我们不知道的事?你要是知道就说出来。”我的声音打破包厢里的沉默。
“对不起,我刚才有些失态。可是我是为你好,火把山你真的不要去。”构大姐言语中透露的真诚让我明白她真的是为我好,可是越是这样,我越想知道原因。
“嫂子,火把山我一定要去,我的朋友到时候也会去那里,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如果你真的是为我好,就告诉我为什么。”我坚定地说。
构大姐见我没有丝毫动摇,便知道无法改变我的想法了,叹气道:“好吧,那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我说完以后,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构大姐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缓缓说道:“火把山的位置在安庆市的岳西县,离县城挺远的,坐车过去要一个多小时。”
接下来,就是构大姐给我详细讲述了她所知道的关于火把山的事情了。
原来,构大姐的父亲祖籍就是安庆岳西县人,而且他们家世代正好就住在火把山山脚下的一个村子。一直到民国初年,构大姐的爷爷这一辈,他们全家才举家迁移到了安徽。
岳西县位于安徽、湖北两省交界处,地处大别山腹地,境内多山脉,森林覆盖率达到了76%。安徽三大名山之一的天柱山原名古南岳,岳西因地处古南岳以西,故名为岳西。
火把山只是岳西境内上百座山里很普通的一座山峰,千百年来并没有什么名气,只有当地人才知道。火把山海拔高度不过500米,东部山势较为平缓,其他三面皆是陡峭悬崖,要想上山只有东边的一条小路。
因为火把山下半部分呈笔直形状,到山上三分之一处开始向四周外延。再往上山顶处有一处较为平整的平台,平台中间有一块与山体相连的巨石。shan巨石下粗上窄,犹如一簇巨大的火苗,所以站在东边山脚下向上看,就像是一把巨大的火把屹立在那里。
火把山山脚下有一个村子,村子里的人从小就听村里年长的老人说他们的祖先是宋朝时避战乱逃到了这里。当时的祖先看到火把山这里山清水秀,因为独特的地貌条件,山上兔子、山羊等野物较多,还遍布各种山果、草药,所以便在山下定居下来。经过近千年的繁衍,到清末民初,这里已经是一个近千人的大村子了。
千百年来,村子里的人依靠火把山丰富的物产,倒也过得悠然自得。可是这种日子在民国初年却被一场奇怪的事情给打破了。
民国初期,军阀混战,各地民不聊生,岳西县因为地处两省五县交界处,顿时变成纷争之地。各路人马从岳西来往穿梭,加上岳西多山,很多打了败仗的军队都喜欢暂时躲藏在山里,意图东山再起。
常年的军阀混战也给当地的百姓带来了灾难,不管是打了胜仗的骄兵还是打了败仗的败将,只要从这里经过,少不了要搜刮百姓的粮食和财物。
在那个年代,家里能有口吃的已经是万幸了,哪里还有多余的粮食给这些当兵的。可是这些当兵的可不管这么多,不给就抢,你但凡敢忤逆他们,挨一顿揍都是小事,搞不好连命都会丢了。
火把山山下的村民自然也不能逃过这样悲惨的命运。不过好在火把山离县城比较远,地势偏远荒凉,来往过境的军队没有其他地方那么频繁,村民才能勉强度日。
这天,一支军队来到了火把山山下,村民看见这些个当兵的个个破衣烂衫、垂头丧气便知道这些人肯定刚打了败仗。村民个个如惊弓之鸟,毕竟打了败仗的军队比打了胜仗的更加难以伺候,说不定这些人心里都憋着气呢。这样的场面也经历了不是一回两回了,村子里还勉强保持平静。
村长首先去拜见了军队的长官,长官直言军队缺粮饷,让村长通知村名赶紧筹集粮食。村长哀求,说现在连年征战,村民们早已经断了粮食,地里的庄稼还没到收割的时候,现在村民已经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哪里还能拿出多余的粮食。
长官一听村长的话顿时怒不可恕,提起马鞭便朝着村长的脸上抽了过去。村长本就年迈,哪能经得起马鞭的鞭打,在脸上挨了一马鞭后便直接倒在地上。
可是长官的怒火没有熄灭,就算村长倒地不起,他还是朝着村长的后背又抽打了几下,村长直接痛的昏死过去。
跟着村长一起去的几个村民见状全都跪在地上求情,长官见村长是真的昏过去了,便甩下话,让村里在三天之内凑齐粮食,没有粮食的话用银元或者其他金银等贵重物品代替,否则就以通匪的罪名将村里的壮劳力全部抓起来枪毙。
几个人将村长抬回家里,知道夜里村长才缓缓苏醒过来,但已经是只见吸气不见出气了。村民们家里都派了当家的人聚在村长家里,几个人又把长官的话传给村子里的人,大家顿时没了注意,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在三天里凑齐粮食?
一些胆子小的人直接吓哭了,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一个平时就胆子大的小伙子说,与其这样坐以待毙,不如干脆偷偷逃走,先避一避风头,等这些当兵的走了以后再回来。
不过立刻有人反驳,说是军队就驻扎在村口,大家这么多人根本没办法在军队眼皮子下面悄悄溜走,一旦事情败露,只会激怒对方。
大家讨论来讨论去,还是没有一个好的办法。就在大家争来争去的时候,吊着一口气的村长艰难抬起手,让大家安静了下来。
村长用微弱的声音缓缓说了几句话,大家听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说话。
“就这么定了,反正是个死,不如赌一把。”还是那个之前说话的小伙子。大家见有人表了态,便都同意了。
就这样到了第二天,长官派人到村长家里,询问粮食的事情,村长答复已经通知下去了,来人催促道早点上交粮食,他们好开拔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