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哥,你告诉我,我爹娘还活着!我爹娘还活着!”窸窸窣窣的雨声中,卓玲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显得特别尖锐。
卓强因为啜泣,身体一抖一抖的发颤,江逸舟已经止住了呜咽,目光呆滞的盯着眼前一个挨着一个的坟堆。
随刘大山赶来的一队士兵骑在马上静静的看着,身下的战马低头搜寻着路边的野草,时不时抬起头闷哼一声,摇着脑袋晃的水滴飞溅。
付远山和卢平灵看着伤心欲绝的三人,紧锁着眉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们。
这时,卓玲突然一头栽在满是水坑的路上,一直默默替三人担心的付远山最先反应过来,迅速伸手拉起卓玲,把卓玲的上半身抬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这时其他人也反应过来,迅速围了过来。
付远山两指搭在卓玲手腕处把脉,瞬间一股透体的寒意袭来,慌忙把手抽了回来。
“付师兄,卓玲怎么样?”卓强着急的问道。
付远山再次试探为卓玲把脉,同样又是一股寒气袭来,吓得他赶忙收手。
“她的情况……”付远山从未见过如此情况,一时语塞。
“怎么样啊,你倒是说啊!”卓强着急,伸手欲拉卓玲胳膊,刚碰到卓玲裸露在衣服外的手臂,就感到一股冰凉,再摸摸卓玲另一只手、额头增进皇子与卓玲的修,全是冰凉冰凉的,他以为卓玲伤心过度昏死过去了,抱着卓玲的一只胳膊拼命摇晃。
“小玲子,小玲子,你醒醒~”
回过神来的江逸舟跪在卓玲身旁手足无措,刚止住的泪水又夺眶而出。
“你们别急,她还有脉搏。”付远山看出来卓强和江逸舟以为卓玲死了,赶紧说道,
“只是她的脉搏充满寒意,我从未遇到此种怪异的情形!”
江逸舟和卓强一边叫,一边摇晃卓玲的身体,卓玲没有一点反应,付远山把自身真气渡给卓玲,却被卓玲体内冰冷的寒气抵挡。众人一时惊慌失措。
“师兄,要不咱们赶紧回山吧,让掌门师伯看看。”卢平灵提出建议。
“事已至此,你们留着此处已起不到任何作用,还会耽误卓玲病情,咱们快些回山吧!”付远山看了一眼江逸舟和卓强,心里希望他们不要像卓玲一样再出什么问题。
江逸舟望着四周的废墟,脑袋懵懵的,做不出任何决定。
“卓强,小舟,听付师兄的,你们带上卓玲快些回山,不要耽误了时间。这里留下给我们处理!”刘大山到底是在军营多待了两年,此刻替卓强和江逸舟下定决心。
“好吧,大山哥,有什么发现一定要写信来!”卓强勉强说道。
说完,付远山抱起卓玲,其他几人跟在身后,快速向停在远处的马车跑去……
一路上江逸舟不断的拿手触摸卓玲的额头,冰冷的感觉越来越重,父母至亲的逝去和突然抱病的卓玲,让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懵懵的状态,他完全记不得如何回的青峰派,只是麻木的顺着付远山和卢平灵的指挥坐车、乘船……
到青峰派已经是晚上了,几人一天都没有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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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感觉到饿。
付远山和卢平灵经欧阳叔德增进皇子与卓玲的修同意,把卓玲带去了青峰顶。
此时江逸舟一人独自坐在山门前的水池边,他努力回忆今天发生的事,越想头越疼越想头越疼,父亲宽厚的肩膀、母亲慈祥的笑容、一起嬉戏的玩伴、袅袅炊烟的房顶、树梢间的夕阳……曾经村子里的一幕幕出现在眼前的水池中,他伸手去抓,手指刚碰到水面,那些熟悉的画面瞬间都破碎成一块块。
江逸舟疯狂的挥舞双拳击打着水面,飞溅起的水花落在身上脸上,看着层层涟漪的水面,他放声痛哭起来,在这雨后寂静的夜空,一切声音都停止了,只有江逸舟哭吼的声音回荡在山门前的广场上……
山门前石狮子的阴影处,于游两手插胸,默默的注视着水池边的江逸舟!
……
大概过了七八天,卓玲回来了,是林潇湘把卓玲送回来的。
可以看到,曾经欢快活泼的卓玲,回来时脸色带着大病初愈后的一丝病容,见到江逸舟后,抱着江逸舟哭了好长时间。
林潇湘向欧阳叔德简单交流了几句,又回来拉着卓玲的胳膊叮嘱到,
“先静养几天吧,以后要努力修炼,还有一年,一年后,我们再见,一定要来找姐姐。”说完抱了卓玲一下,然后跟众人道别。
卓强抓住卓玲一条胳膊,急迫的问卓玲:“小玲子,你怎么样?好像不那么冰了?”
“我没事了,只是淋了雨受风寒了。”卓玲嘴角挂着牵强的笑。
“受风寒了应该发烧,你那天身体怎么那么冰冷?如果只是风寒的话,不至于惊动掌门和长老门吧!到底怎么样?”江逸舟急切的问卓玲。
“真的只是受风寒了,可能我体质比较弱吧!”卓玲解释道。
江逸舟还想追问,看到卓玲苍白的唇,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卓玲回去休息三天,其他人继续修炼。”欧阳掌教严肃的说道,众人只好散去。
……
巍巍青峰顶上,青瓦上的苔藓被雨水洗刷过后的显得格外鲜绿,气派宏伟的xx殿内檀香缭绕,殿内正中矗立着一尊巨大身披青白道袍的铜像,铜像之人盘膝在地,相貌清秀超脱不凡,左手掐诀置于丹田处,铜像右侧一把外形古朴、细长石剑插于地下,剑柄握于铜像右手之中,铜像双眼睥睨凡尘、渺若星辰。这便是“霜清剑祖”法像!
“掌门师兄,太明师兄自损修为,确实平息了那老龙掀起的巨浪,我们都亲眼所见……”殿内传来赵天阔长老满是着急的话语。
太明真人伸手制止赵天阔继续说下去,“师兄,我们离开时虽然还有些海浪,与普通海浪大小并无区别,破坏力不大,倒不至于破坏这么多村镇。”太明真人淡淡说道。
“肯定是老龙趁我们离开后又出手了,这个东海龙王卑鄙!”俞荣熙生气的骂道。
“掌门师兄,我敢肯定是有人又出手了……”赵天阔话没说完,就被太玄真人伸手打断。
“事已至此,自你们走后是否有人出手,我会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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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去查。倒是那个玄天寒脉之女怎么样了?”太玄真人威严的声音问道。
“已经没事了,又送回北雁峰了。”为卓玲调息的云红袖向太玄真人答道,“只是她的寒脉似有觉醒。”
“此女身负玄天寒脉,终虽要受寒脉觉醒之苦,但此奇脉令其天资聪慧,修为精进之快远非普通外门弟子能比。传令给叔德,让他多留心此女,三年期满后一定要让她成为内门弟子。”太玄真人一边捋身前的花白长须,一边做出安排部署。
“掌门师兄,可以跟邓师兄报喜,皇子有救了。”俞荣熙满脸带笑。
“先不急报喜,现在那个叫卓玲的女孩修为太低,又没有凤胆作引,现在动手会有性命之忧。”太玄真人话语依旧从容,让其他师兄弟不得不信服掌门的威望。
“现在六州各地封王蠢蠢欲动,若皇子仍旧逃脱不了玄天赤脉所束缚,天下不安啊!”太玄真人的话另俞荣熙着急了些。
“荣熙师弟,别忘了你是青峰派长老!”太玄真人声色力决。
“这……”俞荣熙一时无语,他不敢也不能在众长老面前挑战掌门师兄的权威,掌门师兄的命令他只有遵从。
“红袖师妹,听说你的弟子跟此女交好,等她入得内门,你就收她为徒,悉心教导,努力帮她提高修为。”太玄真人向云红袖说道,
“只有她自身修为高了,赤脉寒脉易换,才能都使两人逃脱苦难,双双受益。”
“遵命,一切听掌门师兄安排!”云红袖说道。
“叶师弟,东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还会再来,就请你去往禹州,请回师傅。”
“遵命!”叶傅淡淡的说道。
“太明,你的身体怎么样?”太玄真人转而关心起太明真人。
“我没事,修为降了点,只要道心不受损,修为会再练回来的。”太明真人微笑答道。
望着俞荣熙略带怒色的眼神,太玄真人深知,俞荣熙身为皇亲国戚,自是关心夏旸国运,皇子虽称之为叔父,但自从拜武德真人为师后,几人人同出一师,就是众人的小师弟了。于公于私,论天下、论血缘,俞荣熙是众位长老中,最为关心皇子安危之人。
当年太玄真人的师傅武德真人也是出于为天下计,不惜一切代价寻找医治皇子之法。青峰派更是冒着巨大的风险,倾门派全部之力与玄门几个老头联手,趁东海龙王幼子出海扰民,设计擒了回来了。曾经霜清剑祖力抗东海,与东海龙王协定的和平条约,在如今被打破,极有可能引发妖族重新入世。
但是夏旸的天下是剑祖和先帝浴血奋战出来的,不能毁于一旦,武德真人所说的换血易髓之法,是拿两人的性命做赌注,在欧阳叔德禀报玄天寒脉出现在外门弟子身上,皇室就通过俞荣熙知道了消息。皇室不断催促青峰派做准备,他们力求皇子的安全,完全不顾及换血易髓中另一人的生死。
牺牲一人换夏旸太平延续?太玄真人的道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考验。
他所做的,就只能是尽最大努力,减少换血易髓对其他人所带来的危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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