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辉哥,我怎么能让你拎行李呢。”说着,阿切又要扑上来抱抱。
“你先把衣服穿好吧。“肖久辉倒退一大步,阻止道,“你现在是个成年人,不能随便抱抱。”
“噢!我就讨厌当成年体。”阿切气恼的站在原地,耍脾气道。
谁不是呢。肖久辉发神的想,对他说道:“两个男性成年人的相处,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你不能随时向我撒娇。”
“开心的时候哈哈笑,不能蹭我,伤心的时候拉着脸,不能抱我的腿,你要独立。”肖久辉一再说明。他总觉得阿切还当自己是个小孩儿。
“废话真多。”阿切板着脸说到,又挎下脸,眼睛闪闪道,“是这样吗?我不喜欢。”
肖久辉抿嘴,比了个大拇指:“继续保持。”
又是一天过去,黑夜降临。
屋里点起了蜡烛,肖久辉甩灭手中的火柴,他蹲下拖了拖自己新铺的床铺,阿切的床已经睡不下两个大男人了。
“阿辉哥,我找到你明天穿的衣服了。”清朗的男声。
肖久辉回头,就见阿切捧着一条雪白缀金的长袍,低着头,烛光灼灼的照亮他的侧脸,下方垂落的长袍线边是夺目的金色。
“我们又不是去传教。”肖久辉不明就里,坐在床上,手臂搁在膝盖上,“我们就穿些有袖子,有裤子的衣服就好了,干嘛这么隆重。”
“噢!”阿切气的跺脚脚,气质全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不和你下去了。让那群低级人类去死吧。”
肖久辉已经躺下,拉上小被子,乖巧的瞥他,点头:“嗯。”
“不嘛。”阿切哭丧着脸,跪坐他旁边,“多好看的袍子啊。”
他把柔软长袍搭在肖久辉的被子上,慢慢抚顺,幽怨的不满已经从动作中显露的淋漓尽致。
“睡吧,睡吧。”肖久辉拍拍他的肘子,翻了个身。
“这本来就是贵族的衣服,你该穿的。”阿切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反而是阿辉哥才是最奇怪的那个。
发情期老婆不要,还天天想建设人类族群,混在人类堆里,难不成你还想当人?
只有认清现实,看到他们是怎样一个野蛮恶毒的本性,你才能知道你守护的东西,是多么不堪的存在。
“阿辉哥,我很期待这次计划。”阿切收起衣服,夸赞道,“一定可以成功的。”
翌日。
许家村来了两位寻亲戚的陌生年轻人,说是从城里下乡,来找曾曾曾祖父的族人。
两个年轻人穿着讲究,妥身的衬衣长裤,外搭保暖的羊绒线衣,提着行李箱。
皮革鞋面一尘不染,一看就是殷实家庭。
他们一进村就引起许家村村民的集体关注。特别是其中一位白白净净,斯文俊秀,一看就有文化的男青年,大闺女小媳妇瞅他一眼都自个羞红了脸。
“这就是咱们村支书家,族谱都放他们家保管。”好心带路的大爷‘叭’了一口自家种烟叶,说话间烟气四溢,“你说你们祖奶奶八十年前分得家,时间远哦。”
“确实太久远了。”肖久辉点头承认道,“主要还是要完成祖奶奶的遗愿。”
他说完,村支书已经套着外套出门迎接了。
“这,”村支书走过来,看到门口的两人,眼前一亮,“这,这两个娃是?”
村支书看向大爷。
“他们就是来找你的,我只是给他们指个路。”大爷后仰实诚回答道,“我也是刚认识嘛。”
肖久辉几人多在门口停留的一分钟,周围已经有人聚堆的看热闹的。
阿切不耐烦的转了个身,侧对他们的目光。
“进去说,进去说。”村支书态度和善,话不多说就把人往屋里带。
看着人带进去,大爷感叹道,“唉,没想到村里人也有这么出头的分支,不晓得哪家人有这么好的运气喽。”
这事还得从肖久辉睡醒后,睁开的第一眼,看到阿切好好准备的道具,又和他深入讨论了一番,决定这样一个身份。
风流潇洒,家财万贯,同时又漏洞百出的骗子。
不小心泄露了自己异族的身份,带着几个妹子私奔,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此时村里是兵荒马乱,动荡不安,够管半年了。
再加上,阿切非常了解下面的村庄,编造一个唬人又能露馅的身份,非常顺手。
“秀慧!秀慧!”村支书带人进了堂厅,喊了几声,没人应声,喃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八成又去找那小子了。”
他转身笑容满面道,“先坐啊,我给你们倒两杯水,不晓得你们喝不喝得惯山泉水。”
“麻烦你了。”肖久辉客气完后,环视这位村里唯一当官的家。
看架势,应该是村里最富有的家庭,齐全的木质家具,用清雅的碎花罩子套着:木案供奉着一尊慈悲佛雕,摆上苹果水果贡品,墙上挂着行楷匾幅——家和万事兴,甚至桌柜上有一台老式转筒电话。
“别客气。”村支书端着两瓷杯放到茶几上,舒卷的茶叶在碧波中荡漾。
肖久辉拉着压抑情绪的阿切坐下。
“村支书,打扰了。”肖久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慢吞吞道;“我叫肖辉,是从海城过来的,这次前来是找许富昌的后人,也就是我们家曾曾祖父,我的祖奶奶许晋兰八十年前远嫁隔壁村的肖家,后又因为闹旱灾无法过活,只能告别家乡,举家搬迁,已经八十年过去,机缘巧合打拼出了些许薄业,在海城立稳了脚跟。”
“祖奶奶生前常言故乡今夜思千里,霜鬓明朝又一年。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那一脉亲缘,完成我祖奶奶的遗愿。”肖久辉说话慢条斯理的,真像是富埒陶白的城里人回来寻亲的。
村支书听得一愣愣,半天反应过来,喜悦道,“好,好,这有什么好不好帮忙的,都是一家人的事。”
“稍等片刻。”村支书起身去拿族谱。
‘呼’肖久辉好久都没说过这么长的话。
阿切贴过来夸赞道:“阿辉哥,你念的诗真好听。”
“没事,回去给你找本诗词三百首,慢慢翻。”肖久辉见人回来了,又端起姿态。
“久等,久等”村支书拿着一沓线状封黄色书皮的书,正是许家村的族谱。
他坐下,沾了口唾沫,慢慢翻起泛酥的执业,是背着翻的。
按理说,八十年还是非常近的。
村支书翻到一页,手指头划过,脸色轻微变了。
“记得有点乱,”村支书又翻下去,几分钟,抬头道,“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要不你们先逛逛故乡,看看景色,晚上就住这儿吧。”
肖久辉点头:“可以,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现在村里也发展的很不错,建了个知青所,现在里面就住了一位男同志,宽敞暖和。”村支书介绍道,“两位就在那儿将就几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