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个字,”肖久辉对着柳笑笑说道“我就要动手把你丢湖里了。”
说完,他移眼,实打实的不care任何人。
柳笑笑憋了下来,只恶狠狠的看着他。
一时气氛安静了下来。
导演组犹如背景在一旁待机。
肖久辉尝试挣了挣毛毯,这玩意儿就像蝉蛹裹着他,冷冰冰的单衣贴的人不舒服,他看向湖面叹了口气,“唉。”
从此刻起,肖久辉就成了up主团的top1选手,他想干什么干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在大宅子里就如位高权重的‘大小姐’,在场的同伴犹如噤声的仆人,不杠不喷有望角力阴梦的最佳宽容好团队。
众人早来到了拜堂的大厅,花生瓜子桂圆供在吉祥红布桌上,台上大粗龙凤红烛点着。
肖久辉在门口站着,望着阆苑的红灯笼和无人的湖景,毛毯下的手不安的拍着腿侧。
此时,导演说道“崔莺莺的婚服正拿去烘干,”再抬起手看腕表,“等一会儿。”
肖久辉回头。
此时,大厅的其他三人扣手的扣手,做身体拉伸的拉伸,看手机的看手机,嗑瓜子的砸核桃,还有吧唧吧唧不停吃着点心的声音。
“停停停!你们在干嘛?”内心焦虑的肖久辉看不过眼说道“休假?”
看手机的尚一炮抬头,乐呵说道“这本来就是个休假福利本。”
“大家聚一起什么也不做,存活几率会高很多。”扣手的厌世女接道。
拉伸的柳笑笑还生着闷气,不说一句话,活动脖颈,勉强算是运动前做准备。
肖久辉眉头一皱,看着各有事干的三人,发现有些不对。
他向前走几步,环顾四周,脸色发白道“那谁可以解释一下,谁在砸核桃。”
锤击的闷响和坚果的脆壳响作在房间的某处响起,“咔擦,咔擦。”
三人各脸色微变,抬头屏息听了一会儿。
“这很正常,小场面。”尚一炮依旧满口跑火车,毫不在意道“灵异小场面。”
“艹。”柳笑笑暗骂了声,手举到面前,白光微闪后,她手中已经握着什么东西了。
她仰头把掌心的东西塞到自己嘴里,喉结微动,吞咽下去了。
肖久辉等人看着她的动作。
“她在干什么?是吃了一粒麦丽素吗?”肖久辉微微皱眉说道。
“可能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尚一炮换了个姿势,摇头道。
柳笑笑吃完,平复了一会儿,站在原地,慢慢睁开眼。
眼睛只睁开了一条缝随即瞪大了眼。
“啊!”她惊恐的张大嘴短促尖叫一声,双手捂头,仿佛看到了可怕的一幕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尖叫声听起来像一只吹响的哨子。
肖久辉吓的后仰,退后几步。
厌世女和尚一炮也立刻从座位站起来,向后撤退,远离柳笑笑。
柳笑笑尖叫过后,左右侧头,缩着身体小心翼翼向左走了一步,又向右走了一步,活像情深深雨蒙蒙发疯的可云,嘴里念叨着“别靠近我,别靠近我,走开走开。”
肖久辉后背开始冒虚汗,这个大厅明明什么也没有,除了板凳座椅还有红蜡烛,阴森空旷的很。
柳笑笑小步慢慢往后退,突然抬手食指插到自己嘴里,压着喉舌,弯腰发出呕吐的声音,想把东西给呕出来。
一个字,怪。
肖久辉看厌世女和尚一炮互相对视一眼,眼中也有些不安。
“呕!”柳笑笑嘴里口水滴到地上,脸涨红一片,表情扭曲,完全没有美女的架势。
“她吃了系统的见鬼药。”厌世女突然说道。
“那可真是见鬼了。”尚一炮挑眉微妙道。
“咳咳!”柳笑笑反胃的呕了下,食指抽出来,咳嗽着。
“效用一小时,我还记得。”厌世女说道“吃起来有种陈皮的味道。”
“这样,她要死了吗?”肖久辉迟疑的问出来。
此言一出,其他两人居然有些默契的再退后,和肖久辉一起站到门口了。
柳笑笑捂着锁骨处干呕了几声。
“噗!”吹风的声音,两大红烛的烛光被吹灭了,大厅顿时陷入了灰暗的状态。
肖久辉再看不到柳笑笑的身影,甚至她干呕的声音都消失了,大厅黑洞洞一片。
肖久辉手攥着薄裤,乱如麻的心绪转得更凶了,不敢直视里面的黑暗,但转身不看,又怕背后被可怕生物偷袭。
厌世女怔怔道“死了”
“那,你打个灯看看?”尚一炮出馊主意道。
“你照。”厌世女抬下巴道。
“这。。”尚一炮缩脖子,摆摆手。
三个人就在门口僵持站了四分钟。
“杀青了欸!崔母杀青了!”导演组的大部分人远在走廊那边聚集,突然,一女的声音洪亮,欢快的如山中麻雀,好像送来春日捷报。
肖久辉随声望去,正瞅着三三两两的白衣服群,一个白人影飞快的在其中奔跑,举起手臂开心的挥舞,边跑边喊“杀青啦!崔母杀青啦!”
那边的白衣服旁观人群也都朝向她,静静注视。
“杀青了!”那人越喊越大声,“崔母杀青了!。”
她喊完,竟跑上走廊,面向肖久辉三人跑来。
“她,她干什么!”尚一炮粗声喝道。
‘那人’套着白羽绒服,个子稍矮,跑动挥舞着双臂,拉链全拉的长羽绒服禁锢着她的膝盖,使她只能迈着不大不小的步子独独跑过木走廊,‘吱嘎吱嘎’踩响木地板,一侧的湖水波光粼粼勉强给‘她’衣服边渡了层银线,滑稽的跑步姿势都渲染上了诡异气氛。
这就像一个神经病突然转弯朝你跑来。肖久辉的心态一直拉紧,都快拉断了,但幸好他左右两侧的同伴还能给他一点安全感
“你们猜她会直接冲进屋子,还是冲向我们?”厌世女站在原地,冷静说道“如果是屋子,我们让路,如果是我们,那我们就各自逃命。”
“这不用猜。”肖久辉见目前场景接道,“她的目标是湖。”
正如肖久辉所说,‘那人’已经助跑了一段时间,此时正翻身一头栽下了湖面,双脚一翘,还带着点高兴,分明是自愿的。
还没跌进湖,‘她’沾到湖面就化作一缕白烟飘向天了,连衣服都成烟了,化得干干净净。
“这算什么?”尚一炮呐呐道“大场面就这,就这。”
“刚屋子里那出还有点看点,这一下全垮了。”尚一炮烦躁的挠了挠头。
“咝,我怎么觉得背后有点凉啊。“肖久辉突然说道。
尚一炮脸色大变,吓得白里透青,直接往前跑头都不回,差不多一米的距离,发现其他两个人没动,这才小心翼翼转身。
两个人站在原地。
恶作剧成功的肖久辉‘扑哧’的笑了,凤冠钿子前摆后摆很有规律。
但很快,他笑不出来了。
平静的湖面再起波澜。
刚才他才爬上来的湖岸,也正爬上个人,湿漉漉曲线分明的背,窄白的后背和黑色的头顶僵硬的从水面拱出来。
这分明是个女人。
那她是谁?
难道是那坠水的崔莺莺厉鬼,已经从他身体里出去了。
还是。
到最后,肖久辉无可避免的睁大眼,走得更近一点,看得清楚了。
圆圆的杏眼眼瞳虽大但无神,已经是紫乌的樱桃小嘴,时髦的卷发已被水拉直贴在苍白的躯体上,面无表情再也没有巧笑嫣兮的少女情态。
她站在浅岸,还有一半在湖水中,苍白的身体对比深色的湖水。
“她怎么?”肖久辉惊诧的回头看屋子,此时屋内的红烛不知什么时候点亮了,温暖的烛光照得置办满当的喜堂还有几分温馨。
“她,”厌世女也震惊的指了指“她不是在屋子里吗,怎么从水里出来,难道这跟先跳湖的陌生女人有关?”
柳笑笑直身踩着湿石阶上来,不知从哪儿拽了件崭新的白羽绒服披在身上。
她的长黑发浸湿了白羽绒服衣领,柳笑笑从岸上向上走来离肖久辉三人还有点距离,但最近,她却慢慢走向对面的导演组,赤脚踩着木板,留下湿脚步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