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种游戏有男有女一起玩更有意思。”吴响挠挠头,“都是男人好像没危机感。”
“也不一定。”祝知之笑道:“这样吧,要是国王说出的命令实在不能接受,可以自选罚酒三杯,怎么样?”
“不就是绝对服从,玩得才刺激吗。”姬慕之修长手指中轻捻卡牌,勾唇瞥向他,“这里酒没劲儿,岂不是跟喝水一样。”
吴响:“其实我带的酒度数不低……”
姬慕之说的当然不是他。对他们来说,这里的酒与白水一样,灵气一振就能将酒气逼出去。
“我带酒来了。”秦白栩忽然起身,再回来时提着三只酒坛。
香气顿时充盈整个房间,琼浆玉液,醇馥幽郁。
“好香。”越流霜来了兴致,“这是什么酒?”
“我自己酿的。”
“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本事。”越流霜直接拿了一壶过去。
他爱喝酒,不用罚就能自己干一坛。
秦白栩环视几人,笑道:“不如这样,我们有七个人,如果有四个人反对一个命令,便共同罚酒,如何?”
几人琢磨了一下,都觉不错,这样一来谁也别想占便宜。
祝知之将牌打乱,一一发牌,第一局楚星钰亮牌,“我抽到了。”
“是小玉儿啊。”祝知之越过身旁的越流霜,探头看他,便见他翻出手机开始查找。
越流霜瞥了一眼他手机屏幕,哈哈一笑,“这也要查攻略?你也太没创意了。”
“一时想不到。”楚星钰抬起脸,挑了个简单的,“那就……三号和四号,做二十个俯卧撑。”
“我是四号。”吴响立即俯身。
另一个是秦白栩,他亮出牌,无奈道:“三号。”
常年坐办公室的人,四肢僵硬,吴响做完二十个已经气喘吁吁,一看秦白栩面不改色,那叫一个羡慕。
再次开牌,祝知之勾起唇角,“是我哦。”
“先来个简单的。”他打了个响指,视线环视一圈,几人莫名身上一凉。“六号和二号,互相喂一杯酒。”
没被点到的人松了一口气。姬慕之瞪他,“这叫简单?”
“看来是你。”祝知之忍笑看其他人,“另一个呢。”
楚星钰举起二号牌,一脸绝望,“是我。”
越流霜笑着拍他的肩膀,“去吧去吧,就当炼心了。”
众人都噗嗤笑出来,经历过这么折磨的一茬,说不定心境真能上一层。
楚星钰眉角抽了抽,还在磨蹭,姬慕之忽然挑眉道:“算了,又不是没喂过。”倒了杯酒,直接上去粗鲁地给他灌了一杯。
看着他猛烈呛咳,悠悠道:“你小时候,我还教你穿过衣服呢。”
“你给我留点面子行吗!”楚星钰满脸通红。
他撸起袖子倒了杯酒,气势汹汹过去,表情一看就是准备报复。结果姬慕之勾唇一笑,唇轻启,杯中一道水流犹如被吸出一般,自行落入他口中。
吴响目瞪口呆,惊叹鼓掌,“太厉害了!”
“魔术师都这么神奇吗?”他忍不住问秦白栩:“你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吗?这么近的距离也没看到道具啊。”
“我也没看清。”秦白栩递给他一杯酒。
“谢谢!真的好香,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的酒。”吴响立即被转移注意力,观察酒杯,触感好得简直像是真玉,造型古典,如古董一般精美。
其实里面是他带来的普通啤酒,仙酿凡人承受不住,秦白栩只是滴了几滴在里面,气味便馥郁诱人。
“谁是国王?快亮牌。”越流霜催促,此时几人都兴致盎然。
每张牌都被祝知之用神识完全遮盖住,谁也无法探寻,所以这真的是一场随机的游戏,对于他们来说,这种完全失去掌握的感觉还是第一次。
“又是我。”楚星钰露出笑意,“看来我运气真的很好。”
“五号做二十个俯卧撑。”众人刚要说怎么又来,他接着道:“七号坐在他身上。”
姬慕之扔出五号牌,暴躁道:“怎么又是我!”
楚星钰笑了,“哈哈哈你活该。”
吴响拍拍胸膛庆幸逃过一劫,其他人都在期待是谁,然后晏何惜站了起来。
姬慕之杀气腾腾看着他,咬牙道:“我不做,罚酒!”
“刚才是谁说的,绝对服从才有意思?”祝知之笑吟吟道:“现在反悔可不好。”
“要四个人帮你罚酒才行。”楚星钰揶揄他,“好像没人帮你。”
晏何惜勾了勾唇,“你们做生意的人,不是最讲究言而有信?”
姬慕之狠狠拧眉,只好翻身开始做俯卧撑。背上一重,犹如一座大山压下来。
吴响听到一声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什么声音?”
祝知之眼疾手快用灵气护住地板,再晚一秒,楼板都要压塌了。
喝了酒的吴响已经有些迷醉,视线恍惚中看到姬慕之掌下的地板裂纹,只以为自己是眼花。
做完,姬慕之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咬牙切齿,“你果然趁机报复!”
晏何惜噙着笑坐回原位,显然心情极好。
“终于到我做国王了。”新的一轮,越流霜拿到鬼牌,精神一振,一个个人看过去,“那就……”不怀好意道:“一号捶着三号的胸口,说:你好讨厌哦,要荡漾一点儿~”
楚星钰:“……这一条是你刚才在我手机上看见的吧,还说我没创意。”
越流霜笑眯眯道:“挺有趣的,就拿来用了。让我看看是谁中奖了?”
秦白栩微笑举起手里的牌,“我是三号。谁是一号?”
众人都是看好戏的眼神,互相看几眼,却没人站出来。
“不是我,你们也都不是?”祝知之拿着牌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越流霜身上,“看看你自己的。”
越流霜心里忽然升起不祥的预感。慢慢掀起自己面前的牌,看到数字时僵硬了。
“噗哈哈哈……”祝知之笑得前仰后合,“快来吧,我看好你呦~记得荡漾一点儿~”
秦白栩好整以暇看着他,“没关系,我不急,你可以酝酿一会儿。”
越流霜黑着脸,忽然目光一沉,狠狠捶了他一下。然后翘起兰花指,豁出去恶心他,“你好讨厌哦~”
众人同时打了个寒战,秦白栩还被捶得咳嗽一声。
“损人不利己。”晏何惜点评。
越流霜朗声大笑,拈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一把真是同归于尽。接下来几轮都是些整人的点子,祝知之被点到一回,还去雪地里抓了只鸟回来。
如果吴响没醉,定会疑惑他是怎么办到的。仙酿即使只有几滴,对他来说劲儿也极大,醉醺醺的举起手里的牌,“这次是我!我要下命令了!”
醉了胆子也大,“二号,公主抱六号!”
六号晏何惜向他投出死亡一般的视线。
“额……呵呵呵。”吴响讪笑两声,一头栽倒在地。
耳边鼾声如雷。祝知之笑着摇摇头,把人扛到客房里。回来,对秦白栩道了声谢,“你有心了。”
仙酿对凡人来说是大补,几滴便可身体康健,延年益寿。他本就想做些什么感谢吴响,秦白栩已经细心地帮他办了。
“人醉了,游戏还是要继续的。”越流霜不是二号,在晏何惜充满杀气的目光下,唯恐天下不乱地撺掇:“谁是二号?”
祝知之:“我。”
越流霜:“……国王既然醉了,这一轮就跳过去吧。”
“不用。”祝知之悠悠起身,走到晏何惜身前,含笑道:“这次可别变重了?”
晏何惜与他对视片刻,破天荒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红色。
他这是……不好意思了?祝知之心里笑开了花,这情形可不多见。
俯下身,一提一抱,轻松把他抱了起来。
晏何惜身体有些僵硬,冰雪一般清冷的气息,不知不觉柔和下来,祝知之特意给他挑了件温柔的毛绒睡衣,看起来有点儿可爱。
“行了行了,快放下吧。”越流霜不爽道。
下一轮分好牌,秦白栩笑起来,“啊……今天还是我第一次拿到鬼牌。”他之前一直在自斟自饮,此时似乎不耐酒力,撑着头,微醺道:“七号亲……四号一下。”
祝知之唇角一抽,踹了他一脚。
秦白栩清醒过来,扶着额头叹气,“抱歉,我有些醉了。我帮忙罚酒吧。”
越流霜目光一凝,立即去翻祝知之的牌,脊背一挺,愉快笑道:“罚什么酒,就这么做。”
他是四号,祝知之是七号。
他高兴地不得了,其他人的气息却阴沉下来。
晏何惜眯了眯眼,端酒喝下,“我不同意。”
“你想得美,没门。”姬慕之也冷冷道。
就像投票表决,四个人都喝下酒,坚决不许命令执行。
越流霜轻嗤一声,缩回蠢蠢欲动的手。
祝知之刚寻思这人今天还挺安分守约的,脚上忽然一痒。他是盘腿坐着的,桌下,身旁的越流霜不老实地摸过来,犹如狐狸尾巴,轻轻搔着他的赤.裸的脚背,带来一阵酥麻的电流。
每个人都喝了酒,香醇的酒气弥漫在空气中,愈发浓厚缠绵。越流霜向他坏笑了一下,目光灼灼,犹如烈酒一般火热。
“嘶。”他忽然眉头一跳,不知是被谁狠狠踹了一脚,条件反射缩回手。
与其说是踩,不如说是剁,力道能劈开木石。
“师叔,非礼勿动。”楚星钰冷声道。
越流霜睨他,“嘴上这么说,好像你不想似的。”
楚星钰目光沉下来。
十二点已过,远处传来些许鞭炮炸裂声。
“现在该说的是新年快乐。”祝知之起身,目光柔和道:“咱们这也算一起守岁了。”
窗外烟花盛放,流星般划破夜空,衬得深夜越发安宁。
“新年快乐。”几人同时笑应。
——
“他们再怎么阻止,还不是没用。”越流霜洋洋得意。
祝知之家里有六个房间,原本是够的,现在吴响占了一间,就多出一个人来。于是越流霜如愿以偿跟着他走了进来。
又宽又软的双人床上,他抱着祝知之,在他脸上亲了又亲,“我就亲,看谁能管。”
祝知之被他捧着脸亲了个遍,总觉得蹭了一脸口水。“你是狗吗。”
越流霜低声笑,目光深邃看着他,最后一吻,落在唇上。
那酒后劲很大,祝知之也喝了,此时晕乎乎,身体燥热。唇齿摩挲间,双手紧紧搂住越流霜的脖颈。
下一秒,身上一沉,对方忽然不动了。呼吸均匀,胸膛微微起伏,轻轻一推,翻到一边。
这是……睡着了?
祝知之都蒙了,继而哭笑不得。“你酒量不是挺好的么,关键时候掉链子。”
“这酒叫醉生梦死。”秦白栩的声音传来。
“你怎么来了?”祝知之微讶。
秦白栩自阴影中走出,含笑道:“他说让我尽管试试,所以我就来讨便宜了。”
祝知之:“……”
他问:“醉生梦死是什么?”
“能让人沉睡五个时辰,做一个心满意足的美梦——看到此时最想做的事。”秦白栩目光轻飘飘扫过越流霜,“我猜他现在梦里有你。”
“原来是你算计好的。”祝知之眉梢微扬。
怪不得秦白栩会顺着他说出罚酒阻止命令的方法。而他不像是会轻易失态的人,却装作喝醉下那样的命令。
“有个问题。”他思索道:“要是没抽到我,他们乐得看热闹,也不会主动喝酒阻止啊。”
“当事两人会,你也会。”秦白栩解释道:“而楚星钰和晏何惜听你的话,只要你开口,便会帮忙的。”
所以他的目的根本就是让其他人喝酒。不管选到谁都没关系。
“小白啊小白,你可真是擅长把握人心。”祝知之笑了,“现在所有人都被你灌醉了。”
“可惜我也醉了,你能顺利潜入我的房间也没用啊。”他似乎无奈地叹了一声,思考让他头脑更加昏沉,下一刻便双目紧闭,软软倒下。
在他倒回床上之前,一只手插入他的腰际,打横抱起。
……
一阵清凉在口中弥漫开来,祝知之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带到了秦白栩的房间,迷迷糊糊问:“什么东西?”
“解酒的灵草。”秦白栩恋恋不舍啄了啄他的唇,“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倒是忘了,你肯定有办法解酒。”祝知之眼前一片模糊,启唇向他要,“再来点儿……还是困。”
秦白栩双手支在他的身侧,俯脸深深看着他,却是没动。
祝知之略微无力地推了推他,“怎么了?”
沉默半晌,他开口道:“你还是这样半睡半醒吧。”
“……我怕你醒来就跑了。”
他的声音中是某种无比急迫的渴求,又隐隐透出不自信的滞涩之意。
祝知之只解了一半的酒,介于沉醉和清醒之间,身体仿佛陷入棉花里,懒懒的不想动。
“交给我好吗。”秦白栩的声音低哑响起。
温热的气息拂在耳边,醉人的酒香混杂着灵草的幽香,犹如最上好的□□,在彼此心中掀起一阵燥意。动作温柔似水,强大的自控力让秦白栩压压制心底的焦急,不疾不徐地将他拖入温热的漩涡里。
情动间,他胸膛剧烈起伏,终究问出心中压抑的问题:“现在你梦里看到的是谁?”
“我睡一会儿……你又把我弄醒。”醉生梦死让祝知之的声音软的出奇,似乎有些委屈。他眸光半睁半阖,朦胧犹如春山薄雾,“不知道。”
“告诉我。”秦白栩眸光闪烁得厉害。
不知等了多久,在他心情沉到谷地时,耳边听到一句轻轻的呢喃:“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小白如愿以偿了,呱唧呱唧恭喜他!感谢在2021-09-0311:14:00~2021-09-0423:10: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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