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周息醒的很快,刚睁开眼就看见五个脑袋围在床沿,围成一圈。
她默默拉上被子,遮了自己大半张脸,瓮声瓮气“对不起,我错了。”
下次还敢。
正所谓,不破不立。
陈麟瞧着周息道歉,也不苛刻,象征性地想说两句,又听见周息说“既然已经知道刚才为什么不行,那下次一定可以成功。”
她已经起了身,站在床上,俯视一众人,言真意切,慷概激昂“为了真理,向我开枪!”
陈麟暴跳如雷“周息!你他妈真是疯了!”
周息牵起陈麟的手,眼神坚定地像是入党“队长!信我!”
陈麟“你放开我啊!”
半个小时后,几个人出现在小队的私人训练场门口。
陈麟走在最前面,刷脸开门。
一声机械女声响起
——“十五队队长陈麟您好,已为您打开训练室并记录在案。”
“开启保护模式。”
——“保护模式下,场内所以监控设备以及网络都将关闭,可能影响数据记录传输,是否确定打开?”
“是。”
——“已开启。”
周息一个土鳖“好高级。”
阚泽自豪“那可不是,科研部建造,必属精品。”
场内很大,应该和一个足球场差不多大小,左手边的墙上,柜台上摆放着很多枪支,各种各样。
对面是一些移动靶子,角落里还堆放着各种的训练器材。
上方满顶的新能源灯,照的整个场内没有一个暗角。
陈麟径直去柜台后面找出一个万能急救箱,仔细检查里面的东西。
连声从背包里拿出麻醉剂。
聂四海已经去挑枪了。
阚泽依旧藏在彪子身后,嘴里念叨着周息刚教他的两句——生我养我,护我身形。
而彪子则手提两桶新鲜的鸭血,以备不时之需。
周息注射了麻醉之后,被连声背到场中央,安慰道“别怕。”
周息怕个毛线。
现在一心等着聂四海开枪。
连声自然看得见她眼底的跃跃欲试,嘴里的安慰话咽下去变成“出情况立马喊我。”
“好。”
连声将周息固定到靶子上。
又出声“别紧张,别怕。”
周息被注射了麻醉,也没应,不知听到没有。
那边聂四海已经挑好了枪,陈麟看着聂四海挑的枪,眉头突突地跳“你他妈想把她一枪轰没?”
聂四海摇摇头,和周息如出一辙的信我神情“小打小闹看不出来,还多吃两颗子弹图什么呢?”
陈麟总觉不靠谱,看着远处的连声开始往后退,也没想太多,一手接过彪子手里的血,一手提着急救箱就了跑过去。
两人最终停在了十米远的位置,这个位置既不会对周息造成干扰,又能第一时间赶过去处理情况。
彪子已经坐在了摄像机前,开始拍摄。
一切准备就绪。
连声有些紧张,只能小声问陈麟“老四挑了哪把枪?”
陈麟闭闭眼,回答“h-k5。”
连声瞪大眼睛“他疯了?”
与此同时,场内一声枪响——
砰!!
h-k5是早些年科研部为了黑爷的出现而研制的武器,其威力巨大,一颗子弹的穿透力可与小型肩扛式导弹媲美,但在测试过程中发现,若使用不当,它的后座冲击力可以将使用者震到心肺出血,因为找不到改善方法,就转去研究将肩扛式导弹小型化。
而对这些一无所知的周息只听到一声枪响,下一刻整个人竟飞了出去,她没感受到疼痛,只能感受到自己在急速下坠。
此刻心内还有心思诽谤连声绑的不紧。
可下一秒她摔落在地,感受不到双腿的存在。
她缓缓低下头,只能看到大片的鲜血流出,所视之物都蒙上血雾色,耳边全是嗡嗡嗡的声音。
她听不清,好像有人在叫她。
谁呢?
谁呢?
谁呢?
不知道。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老道身后跟着一个扎着两个总角的小孩童,每次天还没亮的时候,老道就叫醒睡梦中的小孩子,带着人去往东阁,在第一束阳光落下,握着小孩童的手敲响撞钟。
听着钟声传了满山。
“去叫你师兄师姐和师弟起床打坐。”
小孩童不服气“师父偏心;师父从不叫师兄、师姐,还有师弟早起,只叫长无早起。”
老道哈哈笑“师父最疼爱阿无了,才日日都带着你。师父啊,一刻不见阿无,这心里就像是猫抓的一样。”
后来小孩童慢慢长大,成了一位小姑娘,老道也不去了,只让小姑娘一个人去撞钟。
撞钟成为她生活必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日复一日,年复一日。
忽地一天,再无钟声响起。
发生什么了呢?
为什么没有钟声了呢?
为什么呢?
周息想知道。
可梦境戛然而止。
她再次醒来,躺在柔软的床上。
“你醒了?”
好熟悉啊,这声音。
哪里听过呢?
是谁呢?
“周息,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有温热的液体送入口中,有些酸,是苹果味。
“你把糖融进水里了?”
连声扶着周息起来,将水杯递到对方手中,“嗯,想着会甜一些。”
周息却将水杯递过去“你尝尝。”
连声一脸狐疑,还是顺着周息的意愿,就着周息递到嘴边的水杯小抿了一口。
下一秒却皱起眉头“好酸。”
周息却笑起来,将水一饮而尽,砸吧着嘴“苹果不酸不好吃。”
外面呼啦呼啦进了一众人,唯独少了聂四海。
陈麟手里拿着一个长盒,依旧是粉色,眼熟的蝴蝶结。
“老四送的赔礼,”陈麟将长盒放在床上,关心“感觉怎么样?”
周息“有点饿。”
陈麟“等会带你回去吃一顿,老四报销。”
提到聂四海,周息奇怪“怎么没见他?”
“受了点伤,在医院躺着看视频呢。”
周息点点头“等会视频给我也看看。”
连声想都没想就拒绝“不行。”
周息狐疑。
“为什么?”
“出了点状况,不适合看。”
“我就看!”
陈麟提醒“是有点血腥,要不我们重新拍一次?”
周息更奇怪,不就是飞了一会,顶多流点血,自己都没感到疼,能有多么血腥。
“为什么要重新拍?浪费大家的时间。”
“当时都没怕,现在能怕?”
“一切为了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