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莫非晏修改过自新了?

木轮椅虽方便,但沙滩不比平地,海沙柔软不宜行走。

烈日当头,馨儿一个姑娘家吃力地推着她,没到一会儿就累得不停抬手擦汗。

碎玉的伞打得极好,全程没让祝思嘉晒到半点太阳,她身子朝哪儿歪,碎玉手里的伞就偏朝何处,他自己可没少被晒。

这倒让他脸色红润了几分,仿佛一块冷玉被阳光穿透,气色看着比从前还要健朗。

见此场景,祝思嘉后悔非要挑在这个时候外出,她拍拍了馨儿的手:

“今日先逛到这儿,咱们回营。”

回营?

碎玉和馨儿皆是一愣,谁不知道她是最坐不住的性子了,此时此刻显然是顾及他二人的感受,才提出回营一说。

馨儿深受感动,手上的劲又恢复了起来,执意要推着祝思嘉继续散步:

“娘娘不妨再多闲逛一会儿?前面不远处就是船只码头了,陛下他们这会儿正在那儿议事呢。”

碎玉把伞递给馨儿:“你来打伞,换我来推。”

馨儿盯着他白过纸的嘴皮:“不好吧,你身体还没好全。”

碎玉罕见地对外人也勾唇笑了笑:“娘娘和这木轮椅加在一块才多重?馨儿姑娘放心,在下好歹是厌雪楼出来的。”

馨儿:“我不!”

碎玉皱眉:“我来。”

祝思嘉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人,一个顾及对方身体,一个担心对方太累,你一言我一语吵了起来。

碎玉以前话少,今日难得听他多说一些。

他和别人争吵的模样,说不定是从前在百味斋练出来的,颇有趣的,她便没想着及时出手制止。

几个人在树荫下的动静有点大,沙地柔软,祝思嘉看旁人拌嘴又看得过分投入,浑然不觉脚步声靠近。

待树下阴影陡然加重几分,几人纷纷回过神,就见晏修走过来,馨儿自觉退下。

他的手搭上椅子的推手:“不必争执,朕来。”

祝思嘉下意识直呼其名:“玄之?你是何时来的,你不是在议事吗?”

回过神时,码头处已热火朝天,祝元存等人像挣脱牢笼的猴子一般,一个接一个,激动地顺着船体上的绳子攀了上去,梯子都不走,在甲板上四处大喊大叫。

就连和朱雅并排行走的杜羡也显得十分激动,一直没停下嘴。

晏修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议完了,过来看看你。”

这会子的日光渐渐温和下来,太阳西斜,海面上波光粼粼,浮光跃金,连成漫无边际的一片,与远处的天际相接,震撼无比。

这是许多人一生都不曾见过的景象。

有晏修在,馨儿轻松不少,碎玉明白,他不能继续留在这里碍眼了,便想把伞递给馨儿。

不料这回晏修却第一个出言阻止:“继续打着便是。”

碎玉:“这……”

按照以往,晏修看见他和祝思嘉这般亲近,早甩过来一记仿佛看死人一样的目光。

虽然他的目光看祝思嘉之外的任何人,都向来如此。

晏修笑吟吟道:“怎么?难道你还想让馨儿打?现在推着昭仪走的人是朕,朕多高,馨儿多高?你又多高?”

原来是这个原因,碎玉虽然没有他高,但撑着伞跟在一侧,完全不影响;若换成馨儿,她恐怕就要担心这把伞会不会时时磕碰到晏修了。

这回不单是没有带着寒凉的目光看碎玉,连他脸上的笑,也似乎是发自真心的轻松。

真是见了鬼了,晏修今日不到处吃醋,莫非是那次谈心过后,他改过自新了?

祝思嘉掩饰不住嘴角笑意,不过她更在意,为何码头处激动成那样,便扭头问晏修:

“你们都说了些什么事?大家都高兴成这样。”

晏修边推着她走,边缓缓介绍:“据朱大人的提议,朕决定不单举行一场海猎,更要再次举行一次海上争霸。”

祝思嘉:“海上争霸?”

这倒是个稀奇的说法。

海上争霸,顾名思义,就是在海上拓展开诸多比赛,结合海猎之成果,发出更多的赏赐。

任淮带了不少周地将领前来参与东巡,到齐地后,不少降将也诚心加入队列。

眼下汇集周、秦、齐三地各路的英豪,人数只增不减,比最初出发时的规模还要壮观。

若只举行一次海猎,就显得尤为单调了些,周人秦人都未接触过海,参与海猎的齐人恐怕要多占上风,其余随行之人也未必能尽兴。

人各有所长,有的人擅水,有的人却以体力制胜,还有的人擅长谋略……若此次只注重一项成果,未免会令多少人无一席施展之地。

因此,在朱雅的提议下,又多加了许多玩法。

听着最新奇的一招,便是“刺激大战”。

所谓的刺激大战,乃是挑选百名余身手不俗的能将士卒,纷纷空手架着小舟,去十五里外的一个小岛上分开登陆,再找寻藏匿于岛上林间的各类武器和吃食,假意模拟作战。

会有数以千计的士兵假扮海上风浪,随着充当围线士兵的逼进,最终,他们的最后场地会转换为海上,进行船战,层层淘汰,选出最终胜者。

而在杜羡的强烈提议下,擅长射箭的女子,也有资格参与这项趣味赛事。

怪不得他们方才都这般高兴,祝元存等人更是迫不及待,准备驾船去提前观察小岛,祝思嘉听了,巴不得自己的腿赶紧好起来,亲眼目睹当日之趣。

除此之外,朱雅还创造了“沙滩球”“铁人三项接力”等玩法,只要想上的,不论出身如何、相貌如何,全都能参加。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些事听得祝思嘉一愣一愣,真要照这么办下去,多数人都能参与其中,也不枉此生来过海边这一趟。

祝思嘉问晏修:“陛下自己要参加什么?”

按照晏修的体力和武艺,以上所说的,似乎没有一项可以难倒他。

晏修想到自己心口那处伤,他就算是想,也不得过多参与。否则还没好全,容易动到伤口,若当场血流成河,救祝思嘉一事岂不暴露在外?

他便笑笑道:“只有海猎。”

祝思嘉略感遗憾:“臣妾想看您也去玩刺激大战。”

晏修捏了捏她的鼻子:“笨,若朕去参与其中,你觉得还有人敢夺得魁首吗?”

这个道理草率地将她应付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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