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切中要害,直接说进朱标心坎里,让人不得不赞叹,胡惟庸真是有一副玲珑心肝。
“胡参政有心了。”朱标含笑道。
看着胡惟庸老神在在,唐胜宗表示不服气,这人的嘴巴也太会说了,怪不得他们文人总是暗地里骂武将粗鄙。就刚才那番话,他照着学都说不好。唐胜宗表示叹为观止,并且立马记在自己的小本本上,他要是有这样的心机口才,又怎么会被除爵抄家。胡惟庸冲着他微微一笑。
两人事情办好了,便相携起身离去,留下一室寂静。
朱标翻看着两人呈上来的折子,里面将计划写得很是详尽,他看了看,便收起来了。
他执笔开始练大字,在凤阳时,到底杂事颇多,在功课上略有不及。那样好的悠闲时光,也让他心情极为放松。朱标又跑路了。
他还是惦记着自己的实验,收完麦子后,马上就要种秋季作物,芝麻、黄豆、绿豆等,他想趁着机会,再多一点良种。刚一回凤阳,就见村口站着一群人,正眼巴巴地望过来。
还不等朱标下马,大家便很是热情地冲上来,三娘和朱标接触多了,胆子大了些,笑着问:“朱大人回家探亲了?”朱标笑着道:“是呀,想爹娘了回去看看。
“朱大人孝顺啊,真是大孝子。”
“就是,养儿当如朱大人。’
朱标:.........
他们夸得人是他吗?他都有些不敢认,羞耻感太重了,他面上一派清朗地客气点头,嘴里说着谬赞谬赞。但回到自己小院后,还是心里暗爽。
他还挺喜欢别人对他夸夸的。
他承认,他没有外面看起来那么淡泊名利光风霁月。
小院一如往常。
他在篱笆边上点了些西瓜籽,想着等到夏天的时候,乘着凉,吃着瓜,多舒坦。
“卢植,你来给此处栽一个葡萄架。”他笑着道。
朱标想着,一左一右各种一棵葡萄,这样两边凑在一处,更加繁茂些。等到夏日,也能当个阴凉。
他记得以前小学课本中,是有坐在葡萄树下乘凉还是赏星的课文,有些记不大清楚了,但那种意境,他一点都没忘。现在有机会了,便想着复刻一下。
卢植听完他的要求,转身就过去办了。
朱标坐在庭院中,摇着手中的折扇,看着三娘挑着担子走,不由得挑眉:“你这是?”
三娘热得满头大汗,她拿着毛巾随意地擦拭着脸颊上的汗水,笑着道:
“现在咱村里的豆腐出名了,都说咱这豆子香,水清甜。
“卖得又便宜,吃起来口感又好,走到村头就卖完了。”
三娘不怕累,她挑着扁担能走一整天。就算赚三个铜板两个铜板的,她也高兴,能有进账就是好事,比干坐着强。听见她这么说,朱标不由得笑了:“你们要是卖豆腐,还有豆皮、豆干之类可以卖,干菜也值钱。”三娘顿时笑了:“谢谢朱大人,我先去给它卖了,再打酒回来给你喝。
朱标知道她说得是晚上过来学做豆皮的法子,便没有多说,摆摆手示意她赶紧去。
他这边也忙开了,抽水上来泡种子,他在测试,哪一种方式产量更高一点。
在最初决定要来凤阳的时候,他可能就是灵机一动,但是呆久了,他知道,他来凤阳就是想离一千多年后的那个时空近一点。也给他自己一点喘息之机。
等收拾好心情,就能好好地回去做自己的皇太子。
而-
朱棣根本没有忧愁,他披着披风,身后跟着朱横、朱棡,正在抢着谁要当将军。
玩得特别快乐。
等到晚间-一
天刚擦黑,三娘就拎着一篮子鸡蛋,拎着一坛酒过来了,笑着道:“大人,您教我们东西,我们也不能说什么都不做,这是我们给您孝敬的束脩,请您一定收下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穷啊,那庄稼说是拿回来了,但是麦子还在地里,该穷还是一样的穷。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们麦子有收成,又能做豆腐、麦芽糖,大家好歹也攒了几个钱。
就不能再装着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三娘乐呵呵地把东西都放在小院门口,笑着问:“您说说那个豆皮和豆干都是怎么做的。”
“豆腐坊里可还在磨豆子?”朱标问。
“豆腐坊已经停了。”
现在凤尾村中,几户会做豆腐,愿意做的,汇聚在一起,分工开始做豆腐,已经形成一小片规模。而三娘胆子大,嘴巴会说,所以她就负责去卖豆腐。
别说,大家都很喜欢吃他们凤尾村的豆腐,可以的是一绝,跟别人的格外不同,他们听着高兴,干起来就更加有劲。“那明日豆腐坊开了,我便去教你们。”
三娘乐呵呵点头。
”好。”
说完后,她便走了。
回眸看了一眼目如朗星的少年一样,心中庆幸,都是他来了,她们才有这样的好日子过。
朱标叫人在凤尾村边上开启一个大型的砖窑,专门烧制红砖。
既然胡惟庸和唐胜宗有心把他们的东西推过来,那他也不能拖后腿,自然要把先前事情给办妥了。一说要建红砖厂,大家都有些懵,直到朱标开始说招工,村民不懂什么叫红砖厂,但是懂朱大人要人干活。于是一
家里不忙的人都来了。
说是要帮忙干活,都带着铁锹、锄头、箩筐等,看得朱标心中微烫,他帮了那许多,虽然说没有要挟恩图报的意思,但对方愿意反馈一二,他还是很高兴的。“今天中午管饭,大肉管饱,每日十个大子的工钱。”朱标笑着交代。
众人顿时有些呆住,里正连忙推辞:“不用不用,我们不收钱,邻里邻居的都是管饭就行,
隹家有事都去帮忙的。
朱标有些意外,看向人群中的众人,大家疯狂点头,显然是极为赞同里正说的话。
“那成。”朱标随口应下。
这就是传说中的平时肯帮人,急时有人帮吗。一说要动工,大家帮着把地给平的跟麦场一样。
朱标睡醒后,打算去看看进度,一眼就惊呆了。
“刘三五!你在做什么!”他皱着眉头喊。
刘三五是一个很精壮的汉子,他长得高,吃得壮,经过收麦后,晒得脊背黝黑发亮。
这会儿在肩膀上搭了一个帕子,他走在最前面,后面还跟着几个男人,一起在拉石磙压地。
一旁的里正听见朱标说话,连忙迎上去问:“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朱标指着几个汗流浃背的男人,面色有些不好看:“我记得拉过来几头驴,怎么要人拉石磙?负责人呢!”他气坏了。
这石磙能把地压得震颤,人力去拉,实在是有点丧心病狂。
里正闻言,迷茫得眼神瞬间清明起来,笑着道:“您别生气,庄稼汉子,有的就是一把力气,他们主动要的,那驴娇气,这样拉石磙可受不住。”朱标沉默地看着几个男人喊着号子,心软得不行,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也是头一次这么直观得感受到,原来在古代,大家把一头牲口看得比人都重。
那时候他八八爹天天放牛,后来合着几个小伙伴把牛吃了,被地主一顿好打。
他虽然不理解,但封建社会,人和人之间
就是不平等的,上位者的恶意总是来
得莫名其妙。
他知道地主的做法。
但是如今-
他明明都牵了几头驴,他们却觉得驴娇气,自己去做活。
朱标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感动又生气,沉着脸道:“叫他们停下来,就让驴去做,这批累了,再牵几头来。“那本钱岂不是上去了?”里正有些心疼,这驴要是生病了,那就更花钱了。
“和钱无关,我只是希望,你们把自己看得更重一点,再没有什么比人类本身更加重要了。”
朱标看着几个汉子背上磨出来的血痕,就更加心疼了。
原来这就是徭役。
他这里甚至还没有很重的活。
怪不得一有徭役,大家都哭得死去活来,混像是要失去这个亲人。
此刻他终于有些许明悟了。
“喊他们停下。”朱标强调。
见他似是要生气了,里正有些不解,也有些开心,愿意向着他们的好官,他们自然也喜欢。
他一喊,刘三五又带着慢慢走,直到降低速度到方才停下。
用木条将石磙卡好,这才满脸疑惑地过来。刘三五大喇喇地擦了擦身上的汗,问:“大人,咋了?”朱标无奈。
指了指在阴凉中歇着的驴,低声道:“那驴就是来拉石磙的,你们拉着多累啊。
刘三五听明白原委后,爽朗一笑:“驴拉个小磨还行,这样的扎地的大石磙
就得人来,看着是重,也有机关,不会伤着的。”
但是朱标愿意为他想,他还是很高兴。
“您放心了,我们无事,我们干活去,过几天还得做农活,就不得空了。
刘三五说了一声,咕咚咕咚灌了几口黄酒,一抹嘴就去干活了。
朱标哎了一声,反而是对方毫不在意地挥挥手,他只得无奈道:“那正好,到时候干活的每家都拉两车砖头回去,自己请人盖房子、做火炕都行。“什么是火炕?”里正好奇问。
“根据御史令夜观天象,他觉得未来几百年都将进入冰河时代,就是特别特别冷,一年比一年冷,朝中的参政胡大人献上无烟煤,延安侯献上了火炕。”朱标随口忽悠。
听他一说,里正觉得有点耳熟:“延安侯?”
朱标清了清嗓子,笑着打岔:“到时候大家都用最低成本保暖,无烟煤比买柴火还便宜好用。”
里正很相信朱标,闻言也跟着点头,笑眯眯道:“那你到时候说,说了我们就弄。
朱标看着刘三五还是有点心疼,不住叹气:“怎么把他劝回来?”
里正就笑:“不用劝,累了就停了。”
朱标带着满心不解回到自己小院,就忍不住叹气。咋干活那么实诚,看得他心里酸酸得难受。
猛喝了一口茶,他恨恨道:“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让他们都吃饱饭!”
正举着茶盏的李善长:?
他眸色深了深,试探着问:“怎么了。”
朱标叹气,将方才的事情给说了,低声道:“就是心疼百姓。”
李善长闻言有些意外,甚至有些恍惚,这样的情绪对他来说许久不曾有过了,心疼百姓。
他平日里的谋划,弹指间不知要死伤多少百姓,那个数字多到他已经麻木了,再不肯去想了。
人到了一定位置,悯农好像变得格外艰难。
“心疼百姓好啊。”李善长喃喃自语。
第二日,朱标又叫人多运过来些驴,免得他们又要自己去拉石磙,看着就累得慌。
朱标又给他们送了一份炖肉,并且叮嘱,是他亲自做的。
众人........
上次吃了朱大人做的炖肉,硬是在茅房出不来,这次又给了,他们面色凝重地把碗筷先放好,去找了草纸攥在手里,再一脸悲壮地开吃。但真的很香。
朱大人拿出来的东西,就是比别人的好吃很多,同样的水、菜、肉煮出来,他家就是不一样。
能把人香迷糊了。
就连碗里的汤汁也用窝窝头蘸着吃了,坚决不浪费一点。
“朱家的伙食真好啊。”大家感慨。
然后趁对方不注意,抓着草纸就跑,这可是要抢的,抢不到就没有了。
于是一
朱标正在门口坐着乘凉,就见一群人狂奔而出。他顿时露出一个小恶魔的微笑,笑眯眯地对虚空说:“我可是为了你们好。”大家要赶在种秋季作物前把红砖厂给收拾好,所以都格外的卖力。
再加上这砖窑并不复杂,很快就建造好了。从应天府拉了无烟煤,正堆在那里,等着全力以赴生产红砖。红砖很好卖。
还没开始做,村里就开始要买,说是这红砖码在那看着就漂亮。
朱标点头。
确实很多人不能拒绝红色的美貌。
红色背后蕴含的含义也极好。
关键是比泥坯要结实,比青砖要便宜,旁的家庭也就罢了,家里有壮小伙的家庭可是要成亲的,反正都要盖房子,当然要努努力建好一点。朱标的红砖都要卖爆了,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他看看账本,发现盈余就几两银子的时候,顿时无语。
虽然没想着赚钱,就是要给大家出福利,但是账上真的空空如也,白忙活的感觉也挺奇怪的。
但是一出门,就能瞧见凤尾村百姓脸上洋溢着笑容,人在轻松愉悦的时候,神态真的不一样。
完全没有先前的愁苦。
而此时。
就连不远处走过来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丈,朱标看了一眼,又看一眼。
“你是不是桑树林那个老丈?”他迟疑着问。
老丈拄着拐,神色迷茫,他瘦得很是干巴,脸也黄得不成样子,见了他努力辨认片刻,这才低声道:“是,小大人?”他吃了一惊。
之前有人给他捎信,说是凤尾村平反了,叫他回来。
老丈一路走回来,草鞋磨烂了好几双。人也病了,可他就是高兴,能死在家乡。怎么也比病死他乡要好。朱标看着他拄着棍子,马上要倒的样子,连忙问:“怎么样,你还好吗?”
老丈看了一眼,村中,村外,村中的大家在有条不紊地忙碌着,有些人家门口摆着一排排的红色砖块,他迟疑地移开视线,就见村民正欢快地在地里做农活。和他以前见得不一样。
他轻咳了咳,神色有些迷茫。
“大伯?”朱标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是三娘。
那老丈听见声音,连忙看过去,看见三娘也很惊喜:“三娘,你还好哇,你姐呢?”
三娘沉默了。
当初大伯出逃,就是因为被压榨得不成样子,他家有六个儿子,一
个小女儿。六个儿子都被那当官的给磋磨死了,只剩个出嫁的小女儿,原以为不会被连累,却仍旧被抓回来处置了老丈一听,顿时嚎啕大哭。
他是真没法子。
听得朱标心里又是酸酸的,他上前要搀扶老人起来,低声道:“有我在,没有人敢欺负你们了。”手下滚烫,他顿时眉眼一凝,看来这老丈走回来,全凭一口气撑着,一听见说小女儿也没了,那口气就散了。他急得不行,连忙叫大夫过来给他看诊,结果大夫却摇头。
朱标拧起眉头,他回自己的小院,倒了杯水,又把青霉素拿出来一颗,碾成粉碎倒在杯中,低声道:“给他喝了吧。那带着小颗粒的白水,看着就奇怪,但是三娘没有迟疑,直接喂给老丈喝。
“叫两个男人来,给他放那边田里去。”朱标指挥。
三娘想想大家频繁地拉肚子,好像有点意会了。
老丈弄得有点狼狈,洗了澡,睡一觉,竟然也能睁开眼,扛着锄头,去修整自家小院了。
“小大人把这事儿都给解决了?”他呆呆地问。
三娘点头,温和道:“是,你安心下吧,村东头的小棍家里没人了,你给他抱来养着,到时候给你养老,那孩子乖,人也聪明,已经三岁多不咋费事了。老丈长长叹了口气。
“大伯,这是给你的豆腐,热的凉的都能吃,你先将就着吃一点。”
三娘又给他放了半袋麦子。
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老丈:?
这是忙啥呢?
不等他研究明白,就听见门外传来嘿哟嘿哟
地口号声,
他趴在窗户往外看,就见他家邻居笑得见牙不见眼在数红砖。
看着偌大的院子,他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家以前也热闹,可惜造化弄人,以后都没有人了。
朱标看红砖的事儿走上正轨,就不再关注了,他正在跟李应敬谈话,李应敬就是那个读过书会盘火炕的汉子。他现在已经混上盘火炕的一把手,这次带过来二十多个人工,都得听他的
“你自己宣传去,不可强迫他人。”朱标倒是没意见。
就看凤尾村的人配不配合了。
不过他还是先在自己家里盘了一个火炕,笑眯眯道:“我先做个榜样。”
李应敬挠了挠头:“要雕花吗?”
朱标:?
“火炕雕花不梗得慌?”
李应敬爽朗一笑,他知道面前的是贵人,对方用的东西极为精细。
不曾想,还挺平易近人。
当朱标家里开始改修垒烟道的时候,大家都有点好奇:“这是干啥?”
这时候李应敬就排上用场了,他当初对着朱标都能侃侃而谈的推销,对着熟悉的村民更是手到擒来。于是一
明明是大夏天,他就像是卖梳子给和尚一样,硬生生哄得大家同意修火炕。
“你咋劝的?”他很好奇。
李应敬微微一笑,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我说这是你研究出来的,你可喜欢了,只不过你没好意思说。”朱标:.....
“传说中的狐假虎威。”
“这也只是一方面,我还说了,你说了未来几百年都要很冷很冷,所以提前修一个,又不贵,但是很舒坦,买不起无烟煤,用棉花杆也行,去砍点柴也行。”李应敬考虑地很周到。
就是有很多人舍不得拿钱买煤炭,那自家庄稼地里的柴火最好。
朱标笑着点头。
谁知胡惟庸的煤炉在村里卖得不好,在凤阳县卖得还不错。这一批都是从各地迁徙过来的富户,要么有权要么有钱,买个煤炉手到擒来。百姓家里头买得少,却也还好,偶尔家里添丁了总要买的,要备着热水给小孩用。
于是一
两人在凤阳县忙得不得了,刚开始以为大家会很抵触,
一听是凤尾村出来的,抵触心顿时少了,最起码愿意耐心听了。
朱标听着李应敬汇报,也有些意外。
“我并未做扬名。”
李应敬点头:“大家说不准您是谁,但是认凤尾村出来的,好像只要是凤尾村出来的都是好人一样。”根本都不带怀疑的。
朱标笑着点头:“那不挺好的。”
而此时也到了种秋的时光。
朱标攒了好些灵泉水放着,用水塔混着河水装了,谁家来都能舀半桶,回家撒种子的时候,把这水顺着种子倒一点。他没说是什么,大家就默认是以前的农药,也不问,还看着不让小孩和动物喝。
朱标在门前种了一小片,他要近距离观察这些作物。
若灵泉水真的能让庄稼生长变好,产量变高,那他真要抱住系统亲一亲。
这可是传说中的灵泉水。
不说治死人肉白骨,最起码的灵气浓郁这一条要有吧,他不确定地想。
他看着种庄稼才知道有多难,起早贪黑地去犁地、耙地,还是播种、浇水等。
一忙就是半个月。
看着村民集体又瘦了一圈,黑了一截,时不时还要去地里看看发芽了没。
朱标就有个坏习惯。
隔着土看不到种子发芽了没,他又想看,就拿小棍扒拉。把一个发了芽的豆芽给戳断了,他顿时安静如鸡,不再动了。朱标有些心虚地平了平地。
一旁的李善长:......
“我早先也是种过地的,基本是可以用一句诗来概括。”
他是文人,种地水平只会让人眼前一黑。
朱标就猜:“带月荷锄归,草盛豆苗稀?”
李善长幽幽道:“倒也不必说得这般明白。”
两人聊着天,他想想自己的西瓜地,又忍不住笑:“我那瓜开了许多花,长得可好了,不过臣就留了一朵花,这样才能结出大西瓜。”朱标看着李善长得意的样子,又想想他的谋逆家族,笑吟吟道:“咱俩打个盹,我这随手扔下的西瓜籽,结出来的瓜,肯定满意度被你精心种植的高。李善长想,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老头为了躲避皇帝清算,都躲到此处种瓜了,还要被嘲笑自己种的瓜不如人,他想想就觉得忍不了。”赌什么?”他问。
朱标沉吟:“我这瓜种,是在一个老农那买的,他家世代种瓜,说他的瓜又红又甜,到时候我们就随机让村民投票,看更喜欢哪个呗。”李善长无语:“在凤尾村的声望,谁能比得过你。”
他们快把他奉为神仙了。
朱标轻笑:“科举尚有糊名制,品瓜自然也可以。”
李善长:.....
”赌了。”
“赌注是什么?”他问。
朱标随意道:“你到时候全种我的瓜,就好了。
反正他也是为了推广。
李善长点头,笑着道:“行,那就说定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不服输。李善长本来对瓜还不太上心,一是要完成任务,二是要应付皇帝,做出一个淡泊名利,不沾染世俗权利的假象。但是现在,这种瓜不仅仅是种瓜了,还有他李善长的一张老脸。
他回去后,也不整天在村里乱逛了,整天守着瓜田,今
天记录这个,明天记录那个,忙得不得了。
而朱标却随心所欲地洒洒水,根本不怎么管。
李善长暗暗看在心里,心想这一把稳了。照着少年郎的这样子怕是不会在意。
不过朱标没有关注他,他在看学校的事儿。
这些兵卒跟着他,整日里无所事事,去拉练也不能太久,还不如让他们读书去。
于是一
朱樉和朱棡玩得正爽,就被朱标给薅回来当小夫子。
朱:?
救命他不想,他就想要玩。
而朱棡却跃跃欲试,他表示,就喜欢挑战这种有难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