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朱标不爱听这些虚话,但他还是客气道:“多谢抬爱。

别人就几句客气的场面话,他自然不会当真。

刘志见他眉眼未动,并不是那种夸一夸尾巴就翘上天的少年郎,心中便更加慎重几分。

“您有空,也往凤头村走走,大家都盼着大人的到来。”刘志乐呵呵道。

他看到凤尾村的一切,而这些都是朱大人带来的。他自然想要让凤头村跟着变得更好。

至于说无耻,能让他村民过好些,无耻便无耻了。

见朱标并不爱听奉承话,他话音便转了,从袖袋中掏出一沓纸,笑着道:“这是凤头村蒙学中的功课,还请大人查阅。朱标接过来看,听见说重视蒙学,他心里就高兴,在这个很多人吃不饱的年代,能够让许多小童读书,那可真得不简单。“成,等明日我去蒙学看看。”朱标有些好奇凤头村了。

凤尾村里正:!

可恶,就这么三言两语就被哄走了,他想说别去,但开不了口。

朱标先去造纺车的地方看了看,那纺车很大,一群木匠干得热火朝天,而凤头村带来的青壮正在帮忙递工具,很主动很有眼色。凤尾村也不遑多让,根本不想让自己落于人后,便卯了劲儿地干活。

朱标看着,觉得这边开个纺织厂,应该是还不错的,离这里不远就是淮河,在运输上也方便,而且凤阳离应天府、洛阳等地都近。他琢磨着,应该是能成。

前面在挖渠,后面在建纺织厂,周围几个村子倾巢出动,一时间这边都盘活了。

只要有活干,有饭吃,有钱拿,大家都不愿意闷在家里当懒蛋。

朱标也没闲着,他戴上草帽,就去地里看看他最爱的庄稼了,他现在挂心的厉害,哪天不看一眼,就觉得难受。宋濂在后面喊:“你的功课还没做完。”

朱标跑得更快了。

他就是不想背书了!

想歇歇脑子,因为孔乙己的课文,他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对古代的学习很不抱希望,觉得他们学之乎者也学迷瞪了。后来他了解历史多了,知道古代大概的科技水平和学科后,就发现古代人也是很厉害的。

四书五经,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然而,他要做到倒背如流。

和他原有学习到的知识体系不大一样,他有时候觉得脑子里也被塞满了之乎者也。

就很想问问宋濂,回字的四种写法,但是估计问了,对方就要上折子参他一本。

他短时间内,没有挨打的计划。

现在才知道,孔乙己之所以是孔乙己,和四书五经是没有关系的,是因为他的懒惰和好面子,但当时读书的年纪小,根本没想到这一茬。朱标一边乱想,一边观察着黄豆苗,目前看开花之类都挺好,就看坐果了,坐果才是最重要的。

挑了几片地看,见都大差不差。他对灵泉水的功效心里就有个大致的念头了。

这灵泉水确实很好,但也没有到玄幻那一步。

他看着自己几千的声望,心想良种实在太贵了,何时才能攒够十万。

他都想直接跟朱元璋说,他有个系统,需要很多很多声望,需要在百姓中扬名。

就是不知道朱元璋对太子标的父子爱,能不能打过鬼神和皇权威胁。

朱标想想,就觉得有点悬。

罢了,慢慢攒。

纺车不过几日就做好了,他跟着人群一起去看,对着高大的纺车顿时震惊了。

虽然名字就叫水车大纺车,但是他没想到竟然这么大,这产量得多少啊。

太厉害了。

卫伏笑眯眯道:“这纺车是从宋朝时便非常风行,后来.....经过前朝,总是被打压,已经不多了。”朱标笑了笑:“没事,我们还可以让它继续风行起来。

当水流声响起,纺车也跟着转动,随着工人喊号子的声音响起,人群中也从寂静变得欢呼起来。

”动了!”

”真的会转!”

“太厉害了这玩意儿!”

“我的天呀,我家里用脚踩的纺车跟这一比真的差远了。”

“是啊是啊,我第一次见这么巨大的纺车。”

朱标听着人群中说话的声音,也跟着惊叹,劳动人民的智慧永远是最厉害的。

这边开始试着纺线,大家都没有用过这么大的纺车,刚开始都需要试,要慢慢试才能出结果。

朱标盯着看了一会儿,就没有再关注了。

隔日,刘志就带着几个半大少年过来,说是请他去凤头村看看。

朱标去了。

一到凤头村,他就发现不一样了,村口就立着碑,碑上刻着村中刘姓一族的排行,和他们的家规。

几个少年也读过书,看起来端庄持重,但手指上的茧子和黝黑的脸颊,说明他们也是做农活的。

“原先孩子们都专门读书,去岁出了点事儿,大家没了读书的资金。”刘志含糊说过被侵占良田的事儿。“这几个都是我们这读书最好的后生了。”刘志提起来,面色就带着轻笑。

朱标有些好奇,就问了读过哪些书,听他们回,说是已经在读中庸了,他就随意考了下默背,发现背得挺好,又考了下释义,在这上面,就有些欠缺了他就明白,可能是小村落里没有好的夫子,能读书识字,已经是很困难的事了。

“中庸中提出了什么样的学习方法?”朱标想,自己读书是有些痛苦的,但是让别人读书就比较快乐了他笑眯眯地看向一旁的几个小少年。

“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几个少年齐声回。

朱标顿时笑了,夸赞道:“你们学的很扎实。”

凤头村里面很干净,很多青瓦房,偶尔还有几家红砖房,但也有茅草屋。

和凤尾村的窘迫截然不同。

“大人,您看我们村有啥需要改造?”刘志迫不及待地问。

朱标沉吟,他们要是读书习字还成的话,那可以做的事儿就更多了。

“你们村很好,没什么要改造的,要是说想要赚钱的营生,我这里有,倒是可以教给你们。”

他思量了半晌,最后想着,让他们在花露和香皂之间选。

他们村落干净,人也干净,这种花露和香皂,相对文雅些,别人自然也要要求干净。

其实还有澡豆的做法,他也是会的,毕竟宫里很多,他问过,但澡豆的成本太高了,前期的投资就是一大笔钱,不如从最简单的开“我前些日子新学了花露,你们可曾听过?”朱标问。

“百花上露,令人好颜色?”其中一个少年迟疑着道。

朱标点头,笑着道:“你们若是能按着规制生产出来,我可以去给你们找销路。”

现在言中已经开始往下赏赐花露,都是他先前做的,只要在贵族中传出名声,不愁买的人不多。

刘志纳首就拜:“我们刘氏一族早有族规,要读书,要诚信,要保持洁净。”

他笑着道:“您有什么要求,一并说了。”

“这就要用到蒸馏设备了,应天府中有卖,我不知道凤阳城卖不卖,但是谁家做烧刀子,应当就有。”“和烧刀子一个道理,用中药材、花、果等蒸馏,有药露有花露,刚开始做花露就好。”

“蔷薇花露盛名已久,应该是好卖,再有茉莉花露馥郁芳香,爱之者众也好卖,这桂花亦是其中翘楚,还可以搭着桑叶露、薄荷露、甘菊花露、金银花露等,你们刚开始开始选了最好卖的三种做

卖得好了,

再扩大规模。

朱标琢磨,这蔷薇花露、茉莉花露、桂花露、金银花露等,就算在现代也很好卖。

刘志有些懵,他以为也会像凤尾村一样,给他些豆腐之类日常的方子,没想到直接就是花露,这花露在村里可卖不起价钱。他有些纠结,寻思到时候不好卖怎么办。

“你就做供应商,凤尾村有纺织,你这边有花露,还有水渠,到时候走水路运输方便,不怕的。”

朱标琢磨,要是有玻璃瓶就好了,还能做些罐头卖。

但是玻璃的配方........

这个他真的不知道。

在现代,越是日常越是随处可见的东西,配方反而不会被人注意到。

看看到时候能不能在系统里抽中。

不过现在有瓷瓶就很好了。

“你们要是觉得买别人的瓷瓶比较贵,还可以再开个瓷窑,我给你们找煤源。”

凤尾村每日都要拉煤过来,两边一起,倒也不麻烦。

“我们不会烧瓷器。”刘志满脸为难。

他们确实过得比别的村里人好,但是这样的秘方,他们确实也得不到。

朱标笑了:“到时候找专家来教你们。”

对他来说,非常简单。

刘志立马跪下磕头:“不管此事成与不成,凤头村所有百姓都将感恩大人的大恩大德,若有吩咐,万死不辞。他满脸激动。

朱标笑了笑,温和道:“我来凤阳,也是带着任务来的,让你们摆脱贫苦,是我的任务之一。”

他知道,古代的政策就是重农抑商为主,但根据国际形势,若再奉行,怕是要走上跟以前一样的老路。他想让工业萌芽。

这一点小小的愿望,也不知道能不能实现。朱标翘着唇角,心想他永远相信他的老祖宗。

只要给点启蒙,他们就能飞速发展。

刘志连忙道:“需要做什么准备,您跟我们说,我们立马准备,并且给您准备了点孝敬。”

他按着惯例,想要做生意的人家,各家出半贯钱。

朱标就笑:“不用,你们的生意做成以后,分我一厘就行。”

他本来想着不要钱,但不可否认,手里没钱真的苦。他以后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收一厘应该不过分。谁知一

“一厘?这也太低了?赚一百文才分您一文,这哪成呀,分一成吧,毕竟您要是不把配方说给我们,我们便一个大子也赚不来。”刘志登时道。

他们凤头村做事极为厚道,既然有对方的恩情在,就不会亏待对方。

朱标笑着摇头:“我就是提点一二罢了,便是不要这一厘,我也是会教给你们的,这一厘,不会给你们造成负担,也不会让我白白付出,我觉得极好。刘志却满脸感动,他原先就听说,小朱大人极为秉公执法,还担心他不好相处,没想到这样平易近人,为人着想。他知道,这一厘真的跟没有开口一样了。

他们活这么多年,谁不是把家里的秘方给捂得紧紧的,谁也不告诉。民间更是有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说法。刘志激动坏了,他笑着道:“我们村里做了些家常菜,您中午就在这吃。

这个朱标就敬谢不敏了。

他想,谁家的饭菜也不可能有他家的饭菜好吃。他也不爱到别人家吃饭,每次吃得饿死了。

“谢你们的抬爱,只是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以后有机会,请你们吃饭。”朱标笑着推辞。

刘志想再说,但看着朱大人身后跟着那人高马大的侍卫,他有些害怕。

心里也有些疑虑,他也是见过县令的,对方身边有时候会跟着仆从、捕快,但是和这些侍卫完全不同。这些侍卫人高马大,身带佩剑,气势恢宏磅礴,甚至给他一种见过血的感觉。

刘志也就收着,不敢多说什么。

“你们先准备开荒地,种蔷薇花、桂花、茉莉花,现在不是季节,刚好开荒养地,明年春日,基本上就能种了“再就是蒸馏设备,你们看凤阳县有没有,若是没有,叫人过来给我递话,我去给你们联系。”朱标道。刘志连忙应下。

他知道谁家做烧刀子,连忙点头:“草民先去问问,不管成不成。都跟你去个信儿。”

刘志把其中一个大眼睛的少年推出来,笑着道:“这是我家孙子,您喊他刘盛就成,以后就叫他传信儿。”朱标看着叫刘盛的大眼睛少年,笑着道:“成,那我先回了。”

他翻身上马,要走的时候,又回身笑着道:“你们有空,记得每人带水囊或者水桶去我家拿农药,对庄稼很好。他笑着道。

“好,择日不如撞日,不若就站在。”刘志拍了拍刘盛的肩膀,笑着道:“去村里通知。

朱标.......

这执行力也太强了。

“行,那我们先回了。”凤尾村的村民,现在家业基本上固定了,愿意在做农活之余赚点家用的人,早已经搭上了豆腐、砖窑的小船。而剩下的,守旧派、懒惰派,不在他拯救范围内。

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所以开拓新的村落,就显得至关重要。

朱标临走之前,又回眸望了一眼这个平静的小村落。已近饭点,影影绰绰的就有炊烟袅袅。

他看着,忍不住就笑了。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他想让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因为他是太子标,因为他是穿越者,因为他懂得。

等回凤尾村后,就见之前桑林里的老丈在门口等着,见他回来了,连忙道:“这是家里新种的菜蔬,摘了些,给你蒯过来了,您别嫌弃。”他颤颤巍巍地磕头,那里能想到,当初碰见的贵族少爷,竟然真的能解凤阳围困。

他心里有很多猜测,却一句都没往外说,只满怀感激地磕了个头。

能够在半截身子入土的时候回到凤尾村,是他之前不敢想的。

朱标看着又黑又瘦还驼背的老人,又看看漫漫一筐的菜蔬,不由得心疼,低声道:“你拿这么多东西,走这么远,多艰难啊。这样送过来,不知他要走多久。

“草民家里一贫如洗,也就有点种地的手艺,以前都夸我种地好,种出来的庄稼实诚,也就是一点心意,不值啥钱,你千万别客气,收下了,我这心里才安宁。”他是打心眼里感激。

那迫害他们一家的官员都落马了,他心里真的很高兴。

有时候光是想想,就觉得很是高兴。

他能回来,给他们扫扫墓,祭拜一下,他都觉得安心。

朱标听着他絮絮地话语,心疼坏了,连忙道:“你来了正好,我种了几亩地,但是我和我的侍卫,都不太会种地,想着雇人帮忙,大家农忙的时候,都挺忙的,没什么时间过来帮忙,你要是有机会,能够来帮我种地,那就太好了。”“若是做得好,工钱是跟砖窑的工人一样。

老头一听,连忙推辞:“草民一个老头,哪能拿那么高的工钱。”

朱标笑着道:“你按着我说的打理庄稼,只要收成到位,就能拿这么多钱,按着天数给钱。”

他这地里都是种的良种,有人帮忙打理,当然要比自己亲自来要好得多。

老丈有些迟疑,因为在别人家做工,像他这样年迈的老人,一年能给五百个大钱就很不容易了。

按着砖窑的工人算,那收入可就翻了十倍,问题是农忙能有几天,这活计轻省太多。

“一年给三百个大钱就行。”老丈不好意思要那么高。

朱标摇头:“我这是不管吃住的,你要回家自己做。”

老丈连忙摆手:“哪不用,离家这么近,我回家随便扒拉一下就够吃了。”

“那就说定了,按着砖窑的工人给,但是你要把庄稼给伺候好了。”

朱标笑着道。

老丈还要推辞,但面前的少年已经跟着侍卫走了,听说是有什么事情。

是砖窑的事儿。

上次允了姚升他们可以在砖窑学习,还照常给工钱,他们是路过的外地人,隐隐被本地人排挤,大家都担心教会他们之后,他们的生意就不好了。这是关于生存的事儿,自然没什么好说。谁厉害谁能吃大碗饭。

姚升并不惹事,但这次,他有些忍不了,因为大家各有残缺,竟然嘲笑到脸上来了。

把那小伙子气得眼睛都红了。

两伙人险些打起来,砖窑的管事不敢隐瞒,连忙叫人去请朱标来。

朱标听完有些无语,他看向两拨人,沉声道:“许他们在此处学习烧红砖,是本官的主意,你们谁要是有意见,尽管来找我。”“他们为着保家卫国,上了战场,这才落下残疾,没有他们的血肉之躯,哪来你们在这安宁的烧砖?”他皱着眉头,很是生气。

“你们排挤他,我早已经料到了,但是不该当面嘲笑别人的残缺。”

”是谁嘲笑别人?直接开除了。”

朱标冷笑。

侍卫一见他生气,顿时跪了一地,旁人不知道,他们可知道这是太子!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太子亦不遑多让。甚至有时候惹得陛下不高兴,他们还没事,但是让陛下知道,惹了太子不高兴,那可真是犯了大事。看见侍卫跪了,工人顿时唬了一跳,方才还不以为然的众人,顿时神色游移,不敢再多说什么了。管事觑着朱标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劝:“都是热血沸腾的汉子,难免有摩擦,不若叫他们握手言和,饶了他这一遭吧。朱标还记得刚才就算他说了,那个高大的男人还是一脸敌意地看着姚升几人,他便直接摆手:“砖窑里面,不收心态不稳定的人。”那男人看着他的表情,充满了不屑。一看就底气很硬,有点刺头的意思,他不喜欢处理刺头的事儿,他直接拔掉刺头。今天嘲笑人,一时按下了,心里存了气,往后再发酵,暗地里不一定闹出什么事来。

他不喜欢这样的。

说到底,这砖窑的方子是他拿出来的,又说了,姚升等人学会了,就会去百里开外的地方开砖窑,根本碍不着他们什么。专门挑人家残缺去嘲笑,真真可恶。

那高大的汉子见事情没有转圆的余地,表情顿时凶狠起来,挣扎着上前的同时,拳头都挥起来了。朱标:?

看着侍卫在他挥拳头的一瞬间将他按下,朱标就觉得,这男人怎么敢的。

“他在砖窑里头,或者说在凤尾村,有什么背景吗?”他好奇地问。

一般情况下,谁敢对官员挥拳头。

身旁的管事面色一变,连忙道:“他兄弟在县里当捕....

说起来也算是个小吏,他家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

朱标.......

他摆摆手,低声道:“罢了,就不问了,只是他开除了吧,有本事,叫他兄弟来找我。”

他倒是想看看,有一个小吏做兄弟,就敢猖狂的人,那小更又是个什么样。

众人看着他生气,顿时有些害怕,因为他平时都是笑眯眯的没什么脾气的样子,谁能想到,他做事竟然这么杀伐果断。朱标眉眼冷厉,若是寻常的摩擦,他定然不会如此处置,但按他方才说得,姚升几人是残疾兵,从军队退出来,这才做了麦客。他每次过来巡逻时,各人干活的情况,他也看在眼里,姚升他们不怕脏不怕累,肌肉鼓胀,干活麻利,实在没什么可挑剔的。也许就是这样,才叫人嫉恨。

朱标拍了拍姚升的肩膀,沉声道:“不要把无理之人的嘲笑放在心里,他们浅薄至极,我心里是敬重你们的,没有你们保家卫国,我哪里能安坐高堂。姚升神色复杂。

他是头一回听见这样的说法,众人只闻将军,不闻兵卒,从未有人这样说过。

“大人....他抱拳,单膝跪地,沉声道:“姚升得大人看重,深感荣幸!若承蒙大人不弃,我等愿追随大人!”朱标身后的侍卫:?

不是你们要追随?你们知道我们废了多大的劲儿,才能削尖了脑袋挤到太子殿下面前吗

朱标沉吟,他也挺喜欢姚升的,闻言就笑:“成,你们先在砖窑里干着,过些时日,纺车开始运行,你们就去纺车做工,再往后,凤头村的花露厂开起来,你也要带着你的小兄弟

姚升满脸疑惑,却还是认真道:“是!”

他不知道追随的到底是什么职位,他知知道,他是一个很值得追随的人。

走南闯北遇见过太多人,没有人像是他这样,眉眼清光湛湛,看人极准,心性又豁达。

他坚信,他会是一个好主子。

朱标这才朗声道:“我们砖窑以诚信为准!以专业为准!以仁善为主!”

“往后再出现欺压同伴的行为,依旧会驱逐!并且是本官教出来的行业,再不许你们驱逐者进入!”他严声道。

别吃饱了饭就想干架,叫人怪烦的。

然而-

他出了砖窑,回自己的小院后,侍卫就隐匿了身形,看起来像是就他一人在家。

当传来敲门声时,他刚洗漱过,正在吹着风轮。

“直接推门进来。”朱标随口道。

谁知是今天被开除的汉子,他便不高兴了:“你来做什么。”

那汉子环视一圈,见房间内只有他一个人,笑容顿时猖狂起来,冷笑着道:“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开除我,你要是收回这个命令,我今天就不打你。朱标.......

说什么,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都没有人指着他鼻子骂他什么东西。

这哥们是超雄吗?戾气这么重。

“我劝你现在自己走。”朱标想,他在玩九族消消乐吗?指着当朝太子的鼻子骂他算什么东西。

男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我看了,都没有官员过来拜你,我问我哥了,他根本不知道有啥姓朱的官员,你在凤阳根本啥也不是,来凤尾村充什么英雄。他捏着拳头,一步一步走上前来,威胁道:“你明天给我放回去,我就不揍你。”

朱标觉得他的拳头痒痒的。

还不等他想好要不要跟他打一架,就听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哥,哥你在家吗?”

朱棣有些疑惑地看着捏着拳头的男人,面色一变:“放肆!你个刁民!来人!”

他喊了一嗓子,在男人以为空空如也的院子里,院墙上顿时冒出一排排手持弓弩的侍卫,那弓弩正对着男人。男人捏着的拳头顿时有点软。

这可是弓弩!

他哥捕快都配备不了,甚至满怀期待地跟他描述过,曾远远地看过一眼。

男人面色大变,连忙放下拳头,特别能屈能伸,连忙跪下磕头:“大人恕罪。

朱标放下自己已经捏起来的拳头,有些遗憾地想,他正当防卫的机会没有了。

朱棣冷笑:“把他拖出去,杖毙!”

竟然敢欺负他大哥。

他连忙上前,打量着朱标,见他无事,这才松了口气:“哥,你不要让什么人都进你院子,要不是我来保护你,不一定你被欺负成什么样朱标面上挂着柔和的笑意,低声道:“那要谢谢棣儿了。

“但是杖毙就不必了,拖出去,仗十,就在门口打。”

他本来想说放了算了,但是他带着三个兄弟在此处,难保谁觉得反正过来他屋

他屋里打他都没事,生了冒犯之心,伤了他弟弟就不好了。

还是要以儆效尤,杀鸡儆猴。

朱标从来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人。

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值得他受委屈,挨欺负。

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看着跟鹌鹑一样的男人,无语道:“你对他良善,他不觉得是你好,只记得你好欺负。真真可恶极了。

朱棣挨着他坐下,跟小大人一样叹口气:“大哥,我若是你,必杀了他。”

他大哥也太仁善了,被人打家里来了。

朱标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旁人不知道我们的身份。

“那也不行。”朱棣气得不行:

“欺负我可以,欺负你我就是想诛他九族。”

“要是平民百姓被他欺负,只能忍气吞声,那多可怜啊。”朱棣换了个说法。

朱标顿时不说话了。

他没有过多辩解,在现代时,没有动辄杀人的道理,他接受的教育就是不杀。

但朱棣是皇子,他接受的教育就是侵犯皇族威严者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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