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春慢悠悠的说:“这座屋子以前是你姑奶奶的,她五个儿子两个闺女,但是都不孝顺,谁也不管她死活。你爹很有商业头脑,觉得这座屋子有利用价值,就跟她的七个孩子提出他来照顾你姑奶奶,但是她这座屋子得归他。以前这座院子上只有两间茅屋,他的七个孩子都不稀罕,就答应了你爹。然后顺理成章,她死了这两间屋子成你家的了。你爹就把她那两间茅屋子给拆了,又盖成了两间砖瓦门面房用来出租。但是,这两间门面租给好几家人做生意,他们都退了租,原因是什么?你知道的。”
苏华彪脸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他奇怪,王胜春是怎么知道……
王胜春得意洋洋的说:“不错,就是因为这屋子里闹鬼,你姑奶奶不是自然死亡,是被你爹娘饿死的。附近的人都听见你姑奶奶饿的在屋里嗷嗷叫,喊着‘给我个馍吃吧’,‘给我口水喝吧’,租了这家门面的人一到半夜就听到你姑奶奶的叫声……”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苏华彪战战兢兢的叫。
王胜春给他一个迷之微笑,轻飘飘的说:“我就是知道。”
上一世,王胜春成了他家的媳妇,他家这个秘密就被她知晓了。但当下,她的“秘密”苏华彪可不会知道。
她说完这话踢踢刘慧明的小腿,刘慧明会意,他立刻大叫:“什么,苏华彪,你这个屋子竟居然闹鬼,怪不得这么好的位置,空了这么多年租不出去。苏华彪,你也太不厚道了,这么大的事都不提前告诉我。不行,这事咱得说道说道,房子我不租了,你把我的房租退了,再把我装修的钱给我……”
苏华彪吓的屁滚尿流,哭着喊着的求刘慧明别动气,有话好好说。
最后,给他换门的事自然就这么了啦。刘慧明还嚷嚷着退房租走人,苏华彪为了稳住刘慧明,承诺再白送他一个月房租。刘慧明气呼呼的说,再说吧。
三人一起回去的路上,刘慧明就疑惑的问:“胜春,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你怎么知道的?”
王胜春就含糊的说:“我以前不是眼瞎跟苏华彪好过吗,他无意间透露出来的,说了这间门面为什么不好租的原因。”
刘慧明惊的猛一握手闸,车子“嘎吱”一声停了下来,骑车子的王胜春不由也放慢了车速,跟王胜夏一起下车,看着表哥。
刘慧明怯怯的问:“胜春,这么说,现在我的家具店是个凶宅,里面闹鬼?”
王胜春扑哧笑了,跟他说:“我的好哥哥,你怎么也是个蠢的,这个世界上哪有鬼呀,以前那些租这个门面的人都是听旁边的邻居说了苏华彪姑奶奶的事,然后自己心里膈应,晚上睡在里面就浮想联翩,说听到了听到老太太的喊叫声……接着第二个第三个都是被自己吓走的。”
刘慧明听了才长吁一口气,说他差点就相信那个鬼话了。
到了王胜春的家,刘慧明得知了下午的事,他很贴心的安慰媳妇,还说以后他再来就当他是要饭的,不理就行了。
那一晚,刘慧明没回家具店,住在了王胜春家。
一早起来他就匆匆去了家具店,刚一开门,几个大盖帽威风凛凛的进来了,后面跟着他的岳父张老头。
张老头去派出所告了闺女跟女婿,告他们不赡养老父亲。
刘慧明被抓了,张玉梅知道了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从此一遇事就昏厥。
经过派出所调解,刘慧明给他岳父200块钱,从此一刀两断.
但是张玉梅的身体却落下了病根。
王胜春的柳编工艺品厂因工人多,生产数额惊人,这又到往南方发货的日子了,姑父白小南的货车太小,只能跑附近百十里的路程,像王胜春要往一千公里的南方,就得用拖挂卡车了。
车来了装货的时候,本来魏丰年说好的跟王胜春一起去送货的,但是临时养鸡场有要事,只能她自己去了。
王胜春临走时,魏丰年微笑着说:“你不是没出过门没见过世面的土丫头,你出去我放心,只是,路上要小心,别舍不得吃,照顾好自己。”
王胜春抿嘴笑了,“说的我好像是林冲发配到沧州似的,你放心吧,司机师傅我都熟,路上不会有事。我这个脾气你不是不知道,路上才不会亏自己的嘴呢。”
魏丰年就摸摸她的辫子,轻声说:“那就走吧,早去早回。”
王胜春眨眨眼,问:“你还有什么嘱咐的吗?”
魏丰年露齿一笑,柔声说:“没有了,一路顺风。”
王胜春憋不住了,小声跟他保证:“我绝对不会跟白玉杰多说话。”
魏丰年像个大哥般揉揉小妹妹的头,小声说:“我说过了,我相信你,快走吧,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好放心。”
对呀,魏丰年养鸡场有电话了,她就是出门也能随时跟他联系,这样一想,她离开他的伤感浅些了,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嘻嘻笑着飞跑开了。
她都没到地方,就在路上吃饭的时候,找个附近的电话亭给魏丰年打来了电话,俩人煲了一会电话粥,又接着上路。一直到了白玉杰的外贸公司,她竟然给魏丰年打了三个电话。
在外贸公司,白玉杰见到她,并没有她想象里的对她各种嬉皮笑脸的调戏、不正经的搭讪,相反,他像不认识她似的对她不理不睬,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王胜春提着的心落地了。
几车的货的验完了,王胜春签了字,跟白玉杰去办公室摁章,然后才能去财务那领钱。
他们一前一后去了他办公室,白玉杰反手把门带上,绅士的一伸手,请她坐。
王胜春就大大方方的坐下了,白玉杰坐在了她对面,公事公办的在她的单子上摁了自己的公章,然后把单子递给她,告诉她财务室在哪。
王胜春说声谢谢,就起身去领钱。
白玉杰说:“一会我请客,不知道王老板肯不肯赏脸?”
王胜春可不会表现的太小家子气了,就笑笑说:“该我请白经理吃饭,这里你熟,你挑个地方吧。”
白玉杰双手交扣躺在椅背上,懒懒的说:“既然有人请客,那我就挑最贵的喽。”
王胜春晃晃单据,笑呵呵的说:“没问题,随便点,管饱。”
白玉杰摁了一下铃,过来一位穿一身西装短裙,烫一头大波浪长发的美女,无疑是他的女秘书。
她娇滴滴的喊了声:“白经理,您有什么吩咐。”
白玉杰凛若冰霜的说:“给王小姐订一间客房,再给两位司机各安排一间。”
女秘书不由看了王胜春一眼,有些酸酸的问:“这位是?”
白玉杰说:“她是我朋友。”
那女秘书带些哀怨的说:“好的白经理,我这就去办。”
临走时又偷偷打量一眼王胜春,迈着有些犹豫的步子走了出去。
一路舟车劳顿,她跟司机自然都得找个旅店洗洗,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去。所以,他给安排住处,王胜春并没有推辞。
王胜春拿了钱,随即去了附近的邮局,把货款全部邮寄到家。因为,带在身上路上不安全。
白玉杰也是担心她一个女孩子带着这么多钱上街,又人生地不熟的,就跟她一块来邮局寄钱。
看她把钱都寄了,做出难过的样子叫:“哎王胜春你没诚意哈,说了请我吃饭,却把钱全部邮寄回去,那我吃什么!”
一离了公司,白玉杰脱去了道貌岸然的外衣,又恢复了他那玩世不恭,涎皮赖脸的模样,王胜春对他这个“领导”的恭敬也荡然无存。就没好气的说:“我刚才开玩笑,你还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