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差不多也该到了

让姜晚意外的是,留守在这边的竟然是傅离。

当初新帝即位,这老小子张嘴闭嘴嚷着要勤王,带着一队人马直奔京中而去。

留了晏珩以及镇南军独自应对蛮子不说,他连京门都没进,就被等在城外的程意拦了下来。

程意对这老小子说了什么,姜晚没打听。

反正他转头就向回跑,这一来一回域南关的仗错过了,王也勤了个寂寞。

让傅离都没想到的是,他奔骑千里想要见却没见到的人,竟然就这样站到了他的面前。

“他当真是福王?”

傅离常年在边关戍守,于京中贵人见得本就少。

这些年福王又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瞬间就又老又干巴,实在难人得紧。

姜晚实在受不了这么一个糙大汉如此贴着她问东问西的。

她抬手将傅离推远了些问道:“晏珩呢?南良一直没动静?”

傅离闻言突然就不说话了。

一时间对新帝的兴趣也大大打了折扣。

姜晚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对劲。

她突然顿住了脚步,试探问道:“南良动了是吗?”

傅离叹气,“你的法子管用得很,域南关外留下了一部分,南垣城外留下了一部分。”

“但是南良人太多了,而且他们体型健壮那些药人几乎是踏着前一个的尸体冲过来的。”

“火药不够,弩箭不足,能用的铁蒺藜、石头都用了,可还是被撞出了缺口。”

“而且那些药人是被人控制的,若非我们即时炸掉了乐溪山过来的通道,那群药人能直接冲到安南城来。”

“幸亏时将军即时赶到。”

若非时晏出现,此刻的安南城必定已经不复存在。

姜晚一把抓住傅离,“他去了哪里?域南关?还是……关外。”

“关外。”傅离叹气,“我本来是要跟着一起去的,可他不让。”

姜晚皱眉,“你去没用的,他能控制药人但是你不能,去了也是拖累。”

姜晚一把松开傅离。

转身看向正坐在一旁马凳上休息的新帝,“还行吗?没时间休息了,我们直接去关外。”

新帝起身冲着姜晚点了点头。

时钰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也感觉到了事情的紧急,连忙去寻营中兄弟换马。

可当牵着马儿走到军营外时,他看到姜晚与新帝已经打马离开。

刚想要去追却被傅离拦下,“她说了,让你去寻姜游。”

“你呢?”时钰有些头大,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升腾。

“你为何也不去?你不是戍边的将军吗?你不去域南关躲在这安南城做什么?”

“你……”

傅离沉眸看着时钰。

时钰知道自己的话有些以下犯上了,在对上傅离的目光时,有那么一瞬的迟疑。

可接下来傅离十分认真地回答了时钰的问题。

“因为安南城是黎国的最后一道防线,最后一面墙。”

“墙倒,一切都完了。”

所以,需要一个人守着。

……

南垣县外的情况与京中相似,遍地都是大火和火药留下的黑灰痕迹。

不用多问,姜晚就已经猜到当时的情况有多恶略。

可看到那没有倒塌的围墙,她也明白,最后的胜利者依旧是他们。

两人没有在南垣县停留,匆匆与陆远见了一面,了解了伤亡情况和接下来的部署后,就直奔域南关而去。

夏日的风在南边更为热烈。

风中如同夹了滚烫的热浪扫过人身上带着能擦去一层皮的灼热。

满地的黄沙经过烈日暴晒,稍有微风经过便是一片黄色的扬尘。

在一座沙丘之上,卫予依旧一身灰色衣衫。

黄沙吹过,衣袂在黄沙中沸腾。

沙丘之下,是一片黑压压的人墙,药人们相互拥挤着,似是想要前行,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着后退。

总是前一步,退一步的自我抗争者。

而在这些人墙之中,零星插着不少面带铁面的侍令。

卫予目光远眺,在这些尸墙的另一边是一道天堑。

而那种无形的拉扯的力量,正试图将这些药人推下去。

“如何?”

沙丘下乞颜文席地而坐,身着锦衣华服却依靠在粗糙的砂砾之上。

他手中拎着酒囊,任凭织锦和绣线被刮擦得发毛也浑不在意。

眼前灰衣摇动,卫予从沙丘上跃下。

轻轻摇了摇头。

乞颜文嗤笑一声,“别找了,那小子怕不是施了隐身术,竟然连侍令都寻不到。”

“他能顶五日,七日还能顶半月一月不成?”

“等他也成了侍令,就留他在你身边跑腿打杂,好好收拾下这臭小子。”

乞颜文说完又灌了一口烈酒。

两颊绯红,已有醉态。

卫予眉头紧锁,“算时间,那丫头差不多也该到了。”

三日前,卫予收到了京中侍令带来的一方木盒。

木盒中妥帖摆放着一个瓷白的瓶子。

瓶子旁氏一封信,上书:沈青崖。

并在信中详细解释了那白瓷瓶中蓝色药液的来由。

卫予的震惊还未过,又收到了鹰隼衔来的信件。

沈青崖死了。

京中地下的药人也尽数被炸了个干净。

卫予就想到了京中有可能会遇到同样局势。

只是不成想,姜晚竟然会做的如此干净利落。

甚至还为黎国拉入了北越这个盟友。

火药、火油、高耸的围墙。

几乎精准的扼住了药人大军的命脉。

燃烧的药人自成防线,硬闯几乎等于自寻死路。

在损失了大量的药人后,他们只能暂时撤兵。

可紧接着就发生了侍令突然发狂攻击其主人的事情。

乞颜文带来的活人并不多,每人身边都跟着自己的侍令,再由侍令控制一部分药人。

此次一役就折了大半人进去。

就在两人摸不到头脑的时候,药人也开始失控,竟逆着方向涌入荒漠,直奔这天堑而来。

卫予这才明白,并非是侍令和药人失控了。

而是时晏来了。

卫予使用侍令控制药人,而不是自己上,唯一的原因就是若想要控制药人,必须与之共情。

可这种行为对于操控者的伤害是非常大的。

“不灭”会趁机攻占他们的身体,让操控者快速地完成,人到尸的转变。

一开始,卫予对于时晏如此行为并不在意。

却不想,这小子竟然抵抗着侍令的控制,将这些药人拖到了崖边。

这一拖,就是七日。

直至沈青崖的书信到手,他才隐约察觉时晏能这样抵抗“不灭”,只会是姜晚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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