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一声喝,二十四人全都神情一振。
有人直截驾起遁光,飞空而去;有人放出来一只不知名小兽,任其四向摸爬,循着它轨迹而行;也有人并未立马动身,而是起手掐算。
李澈自己并没有特殊手段能够找寻这种化剑果,故而把目光投向了季良元与东梦玉,想看看他二人可有何筹谋。
东梦玉看李澈望来,仍又一提手上连鞘长剑,轻声道:“我只得一剑傍身,别的甚么也没有。”
季良元也还是一耸肩,哑然一笑,“我亦只学过斗战之法,可没有那些辅助用的道法神通!”
李澈嘴角一抽,暗自腹诽:“这真是个只知斗战的一根筋……”
殊不知他自己一身所学,也同样都是攻伐杀术,全没有些用来辅助的道法神通。
“看来李道兄也是没甚好法子了?”
季良元自不知李澈腹诽,想了想,又道:“既如此,我们也不消强求?这漫山遍野的,没点手段闷头胡乱找寻,毫无章法,比若大海捞针。
此间山峰虽然宽阔,但越往峰顶上去自是越发逼狭,取得三枚化剑果的那些人,必定要往顶上赶去。
我们不若在那里游巡,将他们半路拦下,斗战劫取,可好?”
李澈还没说话,东梦玉已率先点头,应声叫好。
他想了想,眼下这似乎是最有“章法”的主意了,且有季良元在,虽说要与人争斗,但想也不会太难,李澈便也点头表示赞同。
三人行动力俱是极强,合计到了一块儿,便即驾起遁光,直截往峰顶飞去。
……
山林间某处,灵门方的其中一只队伍。
癸山府此前对李澈幸灾乐祸的那名弟子,此刻正操持着草木飞剑在跟前披荆斩棘,徐徐于林间穿行。
“我说郭仙子,咱们必须要走陆路么,这深山老林,万年多没人来过了吧?全是藤蔓刺棘,行进速度也着实慢了些!”
被唤作郭仙子的青篁观女弟子娇艳如花,眉头轻皱,指着前头在枯朽枝桠间穿梭的一只鼻头湿圆,短毛小耳的犬兽,不满道:
“徐道友,你有比我这用嗅风犬找寻化剑果更好的办法么?若是有,大可告与我知,小女子二话不说听凭道友吩咐!”
徐姓修士一身黄袍,方脸糟鼻,咂巴着嘴,扣挖了下鼻孔,“嘿”了一声。
“嗅风犬能够闻到数百里外的草木异香,对灵药仙根尤为敏感,极其难得,徐某我只是嘴碎,哪来的更好办法,郭仙子莫要气怒,嘿嘿。”
“哼!”郭姓青篁观女弟子与她师姐分开两组,早已满心不乐意,此刻见这徐姓男子吊儿郎当的模样不说,更还仪规猥琐,嫌恶地看了他一眼。
另一个黑袍罩身的阴罗门弟子看去年岁颇大,约有三、四十余模样,眼角都已生满皱纹,此时做起了和事佬,笑道:“大家后面还要通力合作,却不要先起了争执。”
想了一想,还是又对徐姓修士道:“徐康道友,你也是,不是我说你,佳丽在前,行为举止还是注意些罢?
莫说郭萱仙子,连我看着也有些恶人……”
徐康倒是“不拘小节”,闻言耸了耸肩,对郭萱拱了拱手,道:“仙子,是徐某不检点了,万望勿怪!”
郭萱想着毕竟人家真没招惹到自己,且看他还算诚恳,便点了点头,面色稍霁。
谁料这徐康见状,又是“嘿嘿”一笑,抠挖了下鼻孔,对那阴罗门弟子道:“库哭道兄,如何,这样你可还满意?”
郭萱不由得就是一怔,随即嫌恶之色更甚,落后了他两步。
库哭更是愣怔住了,是真不知这徐康故意来恶人的,还是说纯就是分不清楚情况,嗤笑一声,摇头放慢脚步,与郭萱走在了一道。
“不过啊,擘渊上人给的这柄草木飞剑,确是有些意思啊,这究竟算是法器一流呢,还是说天地宝材?”
库哭与郭萱二人面无表情走在他身后,根本不欲理会他。
“你说是法器吧?擘渊上人又说是得自那化剑果植株,说是天地宝材吧,又这般锋锐尖利。
天地养化得出这种飞剑模样的植株么?这不是我们修士才会炼制的模样么?真是怪哉!”
库哭看了他背影一眼,很想告诉他,“天地之大,无奇不有,莫要以为自己没有见过,就当它不存在”。
但转念一想徐康方才的作为,摇了摇头,还是止住了口舌。
郭萱更是只管用灵识导引自己的嗅风犬,完全当作没有听见。
徐康想到这座山林乃是擘渊上人亲自开辟,非是天成,不虞有妖兽或者凶兽,便又怪叫一声,
“诶,只是我一人开辟道路,消耗法力也太甚,库哭兄,不若你来替我一会儿?”
库哭嘴角一抽,肚里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癸山府比我阴罗门还要势大几分,怎么还有这种玩意儿?
不是你方才自己说新得了这草木飞剑,要多操使一会儿,好熟练几分,免得遇敌手忙脚乱!”
“那我来吧!”心里这般想着,库哭还是取出了一口幽灰色的法剑,走到队伍前首,以真元操持,披荆斩棘开路。
郭萱因为要导引嗅风犬搜寻药草,脱不开手,便由库哭与徐康交替开路。
如此靠着双足攀爬,这座山峰又陡峭,并没有走道,饶是他们三个筑基后期的修士,虽未停下来休歇过,却也走得气喘吁吁。
两个时辰后,郭萱抹了一把额头细密的汗珠,在前头枝桠里穿梭的嗅风犬忽然折转了回来,在她身边兜转,呜哇嗷嗷叫个不停。
郭萱停驻顿足,握着嗅风犬的御兽牌,以灵识感应了片刻,面露喜色,指向西北方位,“那里,嗅风犬闻到了些甚么!”
库哭神情一振,也不待在前头懒洋洋开路的徐康,顾自取出法剑,不惜法力,三下五除二直往西北方向突去。
郭萱紧忙跟在他身后,徐康则一撇嘴,也不知嘀咕了句啥,晃荡两步,走在了最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