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他说谎不眨眼的表现给惊倒了,若非他们早已掌握了确实的证据,说不得也被他义正言辞得模样给骗到。
“你说谎!”这时,怒气冲冲的冲虚走出来,指着他呵斥道。
“我可没说慌,谁都知道东方教主对我有大恩,我也知道他一直为任我行的事而烦心,现在任我行要自寻死路,我当然要送他一程。”林平之一脸‘诚恳’,言辞之间,充满了对东方不败的信任。
“哈哈哈哈,说的好!”一道声音倏然出现,立马充斥整个天空,如同神音天降。
所有人寻声望去,突见天边一抹红云出岫,扶摇直上,待与朝阳相合,光芒万丈。
谣言的红衫飘扬,倏然而下,隐藏四周的人群立马鱼贯而出,团团包围。
“原是东方教主大驾光临,老衲有失远迎。”
“这又不是你的地方,何须你亲自前来上迎,主人家呢?”东方不败睥睨众人,漫不经心的道。
方证和冲虚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冲虚上前道:“岳先生日前已不幸去世了。”
“不可能——”林平之立马打断话,但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连忙分辨,毫不掩饰自己的来意:“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我还没亲手杀了他。”
“我师父是真的死了。”人群中分出一条道,说话之人从中走出,眼前这人正是他当日去找岳不群晦气时,见到的华山弟子——陶钧。
只见他手中捧着一座牌位,上书‘岳氏不群之神位’。
林平之一下子发愣,当日岳不群在少林被他重伤,但确定是不会危及性命的,否则他也不会白走一趟。
再看一下神位右侧写的去世时间,恰好是抵达西湖的前几天,回想的是当日见到令狐冲的异样,一个猜测突上生心头,难不成是……
林平之猛地摇摇头,不敢再猜想下去,这已经出乎他的认知之外。
‘那他们呢?是否也知道这件事?那岳不群的死到底是真是假?’
林平之狐疑的看了看众人一眼,最终定在冲虚、方证两人身上。
“阿弥陀佛,老衲已经见过岳掌门最后一面,他的确是死于他人剑下。”方证一声佛号,然后高声宣告着这件事,却对真凶只字不提。
心生疑惑的林平之决然查探清楚,眼珠一转,便道:“既然他已经死了,我在这也没别的事了,诸位告辞。”,话毕,立马转身欲逃。
“恶贼,休逃!”
早已防备好的群人那容得林平之逃走,当即拔剑亮刀,团团围住,尖锋相对。
这时,东方不败掩嘴,吃吃一笑,立马抓住了想要逃跑的林平之的衣领,往后一扔。
林平之立时大惊,今时往日,他的武功经已发生天翻复地的变化,但面对东方不败信手而为的一抓,竟还是毫无反抗之力?
整了整衣衫,故作壮气的林平之,走前道:“怎样?你们还想把我们给留下不成?”
“不敢,但林公子身系少林一案,还请多留几日,我等定然给林公子一个公平的审讯。”
“我神教弟子何须由你们来审定,人而已,杀了也就杀了。”说话间,东方不败面露厉色,袍袖一挥,衣角飞快地向前掠去。
首当其冲的就是捧着神位的陶钧,看到正向他收割性命的死神镰刀给吓破胆子,魂飞魄散。
千钧一发之际,方证及时拉着他的后衣领,躲过了致命一击。
东方不败见一功未立,弯身抬首,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虎视眈眈,即将发出全力一击。
被他猛然发威而吓倒的众人已经失去胆气,如今被又他暴虐残酷的目光注视着,想起他赫赫凶名,顿时全身发颤,背生冷汗,不禁打了退堂鼓。
“看剑!”
一道寒光突至,向着他的后背刺来,虽是一招偷袭,却是堂皇大气,浩浩荡荡。
用剑之人彷如万军统帅,军令一下,大军压境,汹涌而出。
大势所趋,所向披靡。
傲视前方的东方不败是否能对付得了这突如其来的可怕背刺。
纵使他是冠盖江湖、威震武林的天下第一,所有人的都不觉得他能逃过这一剑。
就在他们以为这一剑即将刺进东方不败的身体之时。
‘锵——’
一点寒芒飞出,点在那森寒的剑尖。
林平之已出鞘,长剑绵柔,如缕如丝,甫一交击便化作缠身巨蟒,死死缠住了左冷禅的一尺青锋,真气一变,无数阴柔细密的气劲牵引而动。
左冷禅顿觉长剑被一阵无形巨力拉扯,脱手而出。
他亦是个狠人,顺势而起,身子如上钓之鱼飞跃而起,一掌按出,寒风呼啸,空气瞬间冻结。
收如波光海凝,动如雷霆乍惊,这等真气变化自如,运转圆融的表现,已是造极登峰的层次。
江湖人说嵩山太保乐厚的大阴阳手,阴阳变幻,玄妙无双,如今看来这句话用在左冷禅身上更为贴切。
嵩山派的嵩阳诀,属刚阳一脉,但在左冷禅的转化下,顿时化作千尺寒冰,冻人心肺。
林平之凛然不惧,抬臂一横,早已蓄力已久的摧心掌霍然而出。
轰!
劲气纵横,真气激荡,强烈的风压在两人周遭扩散,刮起烟尘滚滚,地板嗡嗡作动,彷如地龙翻身,摇摇晃晃,周围之人纷纷跌倒在地。
‘啊——’
一道惨叫声起,不是左冷禅,也不是林平之,那人竟是方证!
所有人寻声望去,便见东方不败方位已换,所在之处乃是方证适才位置,而被一击重创方证,已经跌出三丈之外,低陷的胸口血流不止,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得势不饶人的他五指连弹,手中几枚绣花针爆射而出,刺向他的头颅、颈脖、心口等要害之处。
生死关头的方证顾不得身受重伤、顾不得掌门形象,急忙翻滚摸爬地躲避过去,随即落荒逃窜。
林平之也不禁侧目,他之前跟方证拼命搏斗的时候,也不知道他的反应速度竟是这般快,但还得欢叫一句——
“好。”
林平之见到自己又失去了一大敌,不由得喜意大发,真气疯狂涌动,掌中内劲顿阴雨连绵,细密不断,以此抵挡住了左冷禅霸道酷烈的劲道。
顿即不妙的左冷禅连忙催发真气,一股冰寒刺骨的气息顿时产生,四周空气瞬即凝结,几乎成霜。
这正是他十多年前在任我行手中失利后想出的制胜法门——寒冰神掌。
如果说林平之的真气是南国细雨的阴冷入骨,左冷禅则是北国冰封千里的酷寒加身。
这以冷制冷的对决,瞬间令到四周的气候全变,初春胜景顿时刮起风如刀割的刺骨冰寒,内功稍微浅薄的人也不由得瑟瑟发抖,面无血色。
这般霸道的掌力,是他平生第二次见识。
而第一个见到的,他的坟都已经被人挖出来了……
想到这,林平之眸色一沉,掌中内劲变得气若游丝、似有似无。
左冷禅心有所觉,心底暗道:‘这小子武功虽高,但功力积累日浅,看来已经到底了,就让老夫送他一程。’
双目一眯,森寒渗渗透出,掌中寒气如暴发山洪冲袭而出。
冰封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