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海嵘看到李小凤，直直朝她走了过来，什么也没说，扬手扇了她一巴掌。
自从程言琪失踪后，李小凤米粒未进，本就虚弱的身子，被程海嵘直接扇倒在地上。
“妈。”程言琪扑向李小凤，呜呜直哭。
李小凤挣扎着坐在地上，将程言琪抱在怀里，小声安慰着他。
抬头看着程海嵘，愧疚的说道，“对不起！”
“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程海嵘双手紧紧攥在一起。
李小凤脸色煞白如纸，结婚这么多年，程海嵘从来没对她说过这么严厉的话，也从来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每次，程海嵘对她说话的时候，眉眼中都带着笑，现在，她只从他眼中看到了冷漠。
“海嵘，冷静一下，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程海峰走过来，伸手拍了拍程海嵘的肩膀，看了眼李小凤。
“大哥，对不起！”李小凤抱紧程言琪，低声说道，“我当时也没办法，我不能没有言琪。”
“你不能没有言琪，那大哥跟大嫂就能没有念念了吗？”程海嵘反问。
他带着程言琪从警察局回去，上了个厕所，出来就不见人了。
以为李小凤带着程言琪出去吃东西了，没一会儿就接了大嫂的电话。
李小凤身子抖了下，坐在地上抱着程言琪无声的流泪。
她知道她做的事，没有人原谅她，可她是一个母亲啊，她怎么能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被绑架而无动于衷呢。
何况，言琪才七岁。
对于吕淑珍昏倒的事，是她没有想到的，她不想瞒她老人家，却没想到坦白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早知道，她就不说了。
可没人相信她是无意的。
正在这时，抢救室的门开了。
医生走出来，看到坐在地上的李小凤愣了下。
李小凤忙站了起来，怕挡住医生的路，正准备说话。
“医生，我妈怎么样了？”程海嵘抢在李小凤开口前，看着医生焦急的问道。
医生看了眼乌央央站了半走廊的人，摘下口罩说道，“病人中风了，可以直接转去普通病房，后期要注意护理。”
中风？
舒意安身子晃了晃，脸色一变。
还是没逃掉上世的宿命吗？
她原本以为这世吕淑珍不会再步上世的后尘，没想到还是没躲过去。
李小凤吓的腿一软，瘫坐到地上，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几个护士推着病床从抢救室出来，上面躺着吕淑珍，此时她眼睛紧紧闭着，旁边的透明管子里，液体顺着管子流进她的身体里。
“妈！儿子不孝！”等护士走后，程海嵘跪在吕淑珍病床前，抓住她的手，失声痛哭。
“大嫂，你没事吧。”冯月不忍看程海嵘的样子，将头扭到一边，就看到舒漫脸色白的不正常，担忧的问道。
程海峰看向舒意安，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别怕，有我在。”
“我……我……”舒意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程谦看了眼舒意安，瞬间就明白了。
上世吕淑珍应该也中风了，而且是因为舒意安，这世她以为避过了这场灾难，没想到最后吕淑珍还是中风了。
“病房里只有留一个家属，其他人都出去了，病人需要休息。”护士站在门口，看着病房里都是人，大声说道。
程海嵘擦去眼泪，看了眼屋子里的人，“你们都回去吧，我陪着妈。”
大家相视一眼，最后，程家四兄弟都留下来，其他人回去了。
“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病房外的走廊里，程海峻问程海峰。
他接到大嫂的电话，只说妈出事了，刚才见老四动手打了弟媳，听的一知半解的，没弄明白什么情况。
程海崎也一样，他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好像妈中风跟李小凤有关。
程海峰看了眼两个弟弟，就将事情告诉了他们。
程海峻跟程海崎相视一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站在各自的立场上，好像都没错。
可妈如今这样了，那又是谁的错呢。
医院门口，舒意安看着程言木，程谦和念念，无力的说道，“你们都回学校吧，明天不是还要上课吗，该干嘛就干嘛去，奶的事有我们，你们几个孩子把书念好就行。”
“大伯娘，我刚才已经跟学校请了一星期的假，我留下来照顾奶。”程言木说道。
舒意安摇头，“人多也没用，护士只让一个家属陪同，你该上课就上课，没课的时候来医院看看奶就行。”
程言木想想也是，而且孟书瑶的事学校现在还没给个说法，他得去跟校长谈。
要是校长这次还是不重罚孟书瑶，等她出来，难保不会再害念念。
程言木就开车带着程谦和念念走了。
舒意安长长叹了口气，将车留给程海峰，带着苏兰和舒国庆打车回家。
“意安，你婆婆已经这样了，你也不要太难过。”出租车上，苏兰见舒意安脸色一直不好，拉着她的手劝道。
舒意安点头，“回头我找个保姆专门照顾我妈。”
“要啥保姆，我不是在家呢嘛，我来照顾她就行，你忙你的事。”苏兰说道。
“妈，你年纪也大了，不能这么劳累，我还是请个保姆吧，我之前就想请个保姆专门给你们做饭，你们都不同意，但这次不能再拒绝了。”舒意安不容置喙的说道。
照顾一个病人是长年累月的事，苏兰年纪也不小了，更何况她还要照顾舒国庆，要是再把她累垮了可咋办。
舒国庆坐在副驾驶位上，回头看了眼苏兰，“你就听闺女的，请个专业的保姆，我们在旁边看着。”
“那行吧。”苏兰点头，最终同意了。
回家后，舒意安让苏兰跟舒国庆休息，她给吕淑珍收拾了几套换洗衣服，还有洗漱用品给送到医院。
程海嵘一直保持着她离开前的姿势，跪在吕淑珍的病床前，握着她的手低声哭着。
“给我吧。”程海峰接过舒意安手里的东西，问道，“妈跟爸情绪怎么样。”
“心情挺不好的，妈这病太突然了，大家一时都有些接受不了。”舒意安坐在程海峰身边，叹了口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