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乱语也想糊弄我等?”
朱昌忽然向前一步,厉声说道,盛气凌人,压迫感极重。
“草民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糊弄诸位大人。”王川硬着头皮大声回答。
他抬头看着朱昌,咬牙道:“草民观之,大人身上的阳气便比这位大人要强许多。”
闻言,朱昌和杨守齐齐一愣,两人对视一眼,已是信了王川话中的七七八八。
杨守是七品,可朱昌却是六品,虽只比他高一品,但气血却是杨守的两倍。
王川一个未入品阶的普通人,是决然不可能看得出两人孰强孰弱的。
但他口中说的却是阳气的旺盛,这一个人的气血高低,可不就是阳气吗?
看来这小子还真会些风水望气之术。
朱昌不再迟疑,急促问道:“你可还记得九阴宗藏身之地?”
见蒙混过关,王川心里暗松了一口气,点头道:“草民记得清清楚楚!”
“好!”
朱昌沉声,继而吩咐道:“杨捕头,你分出一人前往京兆府衙门报信,其余人等随我杀敌。”
杨守自是不敢有半分怠慢,连忙照办。
不良人在大唐地位特殊,直属天子管辖,要紧时刻可强行征调指挥权,等事后上报一句事急从权即可。
随后,一行人便按照王川所言,朝小巷中快步而去。
王川身子疲累,没走两步便气喘吁吁,杨守当即便叫一捕快背着他,以此快步而行。
……
……
幽深小屋内,有一面容阴翳的枯瘦老者盘膝坐于地上。
老者浑身笼罩在宽大黑袍内,面前横摆大熔炉,炉子下烧的是诡异的绿色火焰,阴森无比。
忽的,屋外传来声响。
“师尊,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紧接着,一个高瘦弟子便匆匆忙忙的跑进了屋内,老者瞥了他一眼,沙哑道:
“慌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师尊,后院的尸体被人动过,弟子查探痕迹,应是有人从后院逃出去了。”那弟子急促道。
闻言,枯瘦老者脸色一凛,浑浊双眼猛的睁大,厉声道:
“这不可能,真灵泯灭,生魂被抽,已是死的不能再死,又如何会逃出去?”
那弟子面露苦涩,支支吾吾道:“弟子,弟子着实不知。”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响起,枯瘦老者如鬼魅般出现在弟子身前,一巴掌将他狠狠的打倒在地。
“废物!还不快去找!快给老夫把人追回来!”
“师尊息怒,师弟已经去寻了,想必那人跑不了多远。”弟子捂着肿胀的脸颊,连忙道。
他是知道自己这位师尊的脾性的,弟子们要是办事出了岔子,那下一个被抽魂的,可就不一定是谁了。
枯瘦老者冷冷的瞧了他一眼,随后又看了一眼屋子中央的大熔炉,眼中闪过一抹心疼之色。
驭魂珠的炼制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此时若转移,那便会损耗三成。
但损耗就损耗吧,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深知谨慎二字是有多么重要。
更何况如今是在长安城,天子脚下,必须慎之又慎。
枯瘦老者眼中闪过一抹狠辣之色,冷声道:“还未抽魂的,尽数杀光,一个也不要留。
化尸粉撒出去清理痕迹,连夜转移。”
“师尊,师弟已经去追了啊,何必要大费周章转移呢?”地上那人怔怔道,满是疑惑不解。
啪!
回答他的又是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
枯瘦老者低声吼道:“你个废物懂什么?还不快去!”
高瘦弟子被打懵了。
他的脸颊火辣辣的痛,但他不敢再犹豫,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灰溜溜的就要出门。
然而,就在此时,寂静的夜忽然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
枯瘦老者猛的扭头看向外面,眼神一凛,呢喃道:“来的好快。”
……
……
王川睁大了眼睛,躲在墙角看着眼前这血腥的一幕。
闪着寒光的钢刀捅入人的腹中,发出沉闷的声响,随后钢刀拔出,肠子内脏流了一地。
他胃里好似翻江倒海一般,但王川就是死死的瞪着眼睛,他要逼着自己尽快适应这个世界。
好在前身本来就是混迹帮派的,好勇斗狠属稀松平常,刀子肠子见得多了,此时随着记忆的不断融合,王川慢慢不再那么怕了。
京兆府衙门的捕快在前面开路,钢刀舞动之间,九阴宗的弟子挨个死去,好似砍瓜切菜一般,很快便攻入宅子里面。
王川仔细观察过了,他发现这些捕快的气血都在一百到三百中间,有高有低。
根据前身记忆,京兆府衙门的捕快都得是入了品阶的,也就是说最低都要九品。
这个世界的大唐,不仅给朝堂官员们划分了品阶,还给修行者一样划分了品阶。
从低到高依次是九品到一品,入品之人实力强大,地位崇高,可谓是人人羡慕。
他们方家帮虽是帮派,但却无一人入品,只有进入更大的青帮方才有这个资格,据说青帮有修行功法。
王川如今以气血观之,心底已渐生猜测。
想来这所谓的入品,应该便是气血突破一百的极限了。
他现在气血才六十二,距离入品还差得远。
瞧着捕快们的威风凛凛,王川一脸的羡慕。
此时九阴宗大多弟子已经被清理干净,王川跨过血泊,跟在他们的身后进入内院。
内院便是他先前翻墙时瞧见的三间屋子,踹开屋门之后,左右两屋关着的正是近来的失踪人口。
这些人俱是被五花大绑,横七竖八昏倒在地,鼻尖尚有微弱气息。
中间屋子最是狭小,里面除了一个熄灭的大熔炉,再无其他。
朱昌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炉子,沉声道:“炉壁尚且温热,贼人定未走远。”
杨守皱起眉头,急匆匆转身出门喝道:“留一人在此看守等候,其余人三人一队,分散搜捕,定要将贼人缉拿归案!”
“是。”
众捕快齐声称是,当即听令三三组队离开。
朱昌从屋内最后走出,他扫了一眼院落,瞧见了躲在角落的王川,微微皱起眉头。
他本欲离去追捕,但略微沉吟一阵后,还是朝着王川挥了挥手。
见状,王川只得上到近前,小心问道:“大人可是有什么吩咐?”
朱昌静静的看着他,淡淡道:“你不是会风水望气之术吗?如今来瞧瞧,这哪个方向的阴气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