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东山寺法会，暗波涌动
沿途路过街巷，陆长生很快来到孙寡妇家。
清风拂过门口两颗红杉树，漫天的落叶飘飘洒洒，无声无息，弥漫着清新的芳香。
“长生哥哥！”
小小在红杉树下拿着根木条斗蚂蚁玩，见陆长生骑驴过来了，便打了声招呼。
她虽和陆长生相识不过半年，但早已将陆长生当成了好朋友，甚至是家人。
陆长生微微抬头，终日冷寂的脸忽地笑了笑，道：“小小，你娘亲呢？我和她说点事。”
小小拍了拍小手上的尘土，抬头道：“娘亲今早去了东山寺老秃驴那里，说是要听法会！我没去！”
自从上次在东山寺郊外遇袭后，小小对东山寺是心有余悸，甚至有抵触的思想。
陆长生脸上的笑容忽地凝固。
弘德高僧讲座？
弘德是玄冥教中人，召开法会纯属扯淡。
陆长生拍了拍大黑驴的头，大黑驴也是听懂了，愤怒地嗷叫了几声。
一副势要去东山寺斗几个回合的样子。
小小是聪明的，一眼就看出了陆长生的担心之色，她神情紧张的很。
“长生哥哥，我娘是不是有危险！”
陆长生很坚定地点了点头。
小小瞬间就心慌了，拉着陆长生的衣袖：“长生哥哥，我要去救娘亲，不能让那老秃驴得逞！”
陆长生安慰道：“东山寺太危险，小小好好在家，我会把你娘带回来。”
小小似在考虑，很快她就点头：“好，长生哥哥，我求你一定要把我娘带回来。”
“嗯。”
陆长生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拐棍，此去东山寺，应有一战了。
在这火伞高张的中午，一阵风吹来，地上卷起一股热浪。
火烧火燎，滚烫的让人难以呼吸。
江北城郊的东山寺内，一场高僧法会正隆重展开，信佛的居士们摩肩接踵的不断从寺庙门口涌来。
花坛边上坐满了人，法会广场上站满了人。
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头，那一个个人脑袋比蚂蚁还多！
咚咚咚——
寺庙院内的一口大钟被和尚敲响，人们一脸虔诚地盯着佛门大殿，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圣僧到来一样。
佛门大殿内，弘德一身僧人法衣，面容慈祥，把素持斋，俨然一副得道高僧模样。
他看了一眼会场所有人，微动的嘴角忽地闪过一抹得意之色。
弘德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修佛之人体内的一缕佛气。
也是他现在急需要的佛气！
这场法会，是他最后的挣扎。
他的目光微微下撇。
只见在袖口处，那颗佛魔珠泛着通灵幽光，珠子闪烁间，周天之内的所有混元气为之一颤。
紧随之是一缕缕淡金色的气流从四面八方而来，随后被珠子尽数吸纳。
弘德看到这一幕，面露一喜。
佛气！
炼制佛魔珠需是吸纳信佛之人的佛气，他只要将今日信佛之人的佛气全部吸纳，佛魔珠彻底大功告成。
有了佛魔珠，就有和宗师境界一战之力。
灭了暮苍，救出月王，指日可待。
然，很快他就看到了寺庙门外一缕烟尘。
“来了？”
弘德眸光浓重，一股杀意自眸中尽显。
尘烟起，狼兵至！弘德已从手下得知锦衣卫和官兵联手。
旋即，他转身向后面一个僧人示意，那僧人心中了然，便忙地去安排事宜。
显然，他是有所准备的。
寺庙门外，数十名锦衣卫与江北城三千驻军严以待战，将整个东山寺都包围起来。
叶江今日换了一身厚重的黑玄盔甲，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
他目视着前方，只要一声令下，便可攻破东山寺。
于他侧身是一身锦衣飞鱼服的白芷，亦是严阵以待。
东山寺山脚下。
一头黑驴驮着陆长生一路狂奔，直奔寺庙。
大黑驴深知事情的严重性，马力开足，势如狂飙！
颠得陆长生屁股一阵老疼，若是换做以往，陆长生应是要好好教育大黑驴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
适才出城门时，陆长生已经知道锦衣卫和城防驻军前往东山寺，朝廷如此大动干戈，孙寡妇只是一个区区的老百姓，很容易被卷入其中。
现在他只愿孙寡妇不要出事。
约莫过了一阵，脚程已达到半山腰，山上寺庙忽地传来厮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打起来了！”
陆长生面色凝重，拍了拍大黑驴的头，示意让它再快点。
山上。
寺庙外，江北城驻军攻入寺庙，与寺庙内的僧人混战已是成一团！
血腥味扑鼻，凄厉声不断。
而更为凄惨的是，这些前来参加法会的香客们，已不再是正常人模样了。
他们一个个变得眼神空洞，面容凶狠可怖，失去了任何理智和情感，只有对猎物的渴望和对肉体的掠夺。
身体也扭曲变形，四肢变得异常矫健，行如风，动若影，模样宛如丧尸。
在锦衣卫和官兵冲进去的那一刻，香客们像是受人指使，奋不顾身地冲上去和官兵们混战到了一起。
这些失了心智的香客宛若刀枪不入，官兵们便是训练有素，也抵不过这般凶残的对手。
坐镇指挥的叶江看到这一幕，面色异常难看。
原本以为只是对付这玄冥教余孽，未曾想香客竟被控制了心智。
他的目光落在了法坛上的弘德，瞧见这弘德和尚竟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他，那模样仿若将他视作小丑一般。
像是在说：你能奈我何！
而弘德和尚的手中，一颗泛着淡淡幽光的珠子，邪气四泄。
“是那珠子！”
于一旁厮杀的白芷看出端倪，忽地用刀指向法坛之上。
叶江目光发狠，挑起手中一把鎏金斩马刀，一个纵身，朝着弘德欺身而去。
然就在他刚要冲到弘德面前时，几名香客将他拦了下来。
叶江看着这几名香客，正要挥刀斩杀，可想到这些都是他江北城的子民，一时难以下手。
弘德哈哈大笑：“叶江，你杀啊，他们都是你江北城的子民，杀了，是你护城的不是，不杀，也是你的不是，到头来，你这顶官帽是做到头了！”
“混账！区区妖邪之术，怎能挡我叶江！”
轰！
他一掌击出，蓬勃的真元宛若一股滔天巨浪，亦是将这几名香客击飞了出去。
紧接着，再次向弘德欺身而去。
“哦？”
弘德一脸阴笑地看着他，道：“我有佛魔珠在手，你区区体修七重，又怎能是我的对手！”
呼！
一股滔天势能自他体内暴涌并发，气势如虹的煞气瞬间将四周数丈内的所有事物猎杀。
无论是官兵，还是香客，竟顷刻间爆体身亡，化为浓郁的血雾，腥味令人作呕。
血雾弥漫遮蔽了烈日，整个东山寺内外犹如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