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徒单氏叹到,“将军先退下吧!”
“请太后慎思!”
“若太后赞同,臣会亲自出城引南人入城,并让他们许诺遵守赵王沈堂之诺。若太后不愿,臣不敢违命,当返回军中,以死报先帝、先太子圣恩!”
纥石烈志宁再拜,而后退出宫殿。
两天后!
太后宣其入宫陛见。
到了宫中,太后缓缓说道,“本宫本不愿苟活,可皇帝年幼,先太子嫡系血脉不能断绝。”
“我们孤儿寡母的性命,便交托到将军手上了。”
纥石烈志宁叩首参拜!
三月二十八!
玉泉山之北大营,卞喜和完颜昊二人在大帐中闲话。这一次二人北上灭国之战,打的实在太轻松了一些,甚至麾下近十万大军,竟是没正儿八经打几仗。
不过,这也不奇怪,他们前来本就是以势压人,尤其是完颜昊归附沈堂,给金国大多数人带来的冲击都太大了,本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悬着,如今再也看不到任何希望,接连有人献城归降也绝不稀奇。
至于移兵玉泉山,与其说是想要找允中兄弟两个开战,还不如说是这哥俩实在闲的无聊。毕竟,允中麾下现在剩下的大多是党项兵马,这用得着打吗?直接将沈堂的命令拿出来,对面怕是直接就将允中兄弟两个砍了,而后归降……
“报!”
“纥石烈志宁前来请见。”
“哦?”卞喜笑道,“大总管,你我二人迎一迎?看来,他已经是说服了幼主。”
完颜昊叹息着点了点头,他们已经得到了沈堂的快马传报,“哎,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这般来见我们两个了。”
随后,二人主动出营前往相迎。
将纥石烈志宁迎到中军帐,只听他说到,“赵王的传书,你们二人可收到了么?”
“王上命令已经收到。”卞喜颔首。
“幼主归降,不陨其命!”纥石烈志宁一字一顿的说到。
卞喜正色开口,“王上有令,我二人自不敢违命!”
“多谢!”
“可有酒!”
“来人上酒!”
“能够与你们二人相识,乃是老夫之幸!此酒便共饮。”纥石烈志宁端起海碗一饮而尽。
“我已经与太后商议,安排了亲信,可以引你们的兵马入城。”
卞喜思忖说到,“我便留守大营,此事便劳烦大总管吧。”
二人一怔,随后尽皆对卞喜行了一礼,他们都知道,这是卞喜给二人、给金国最后的一份体面,而且让完颜昊入城,可以最大限度保证幼主的安全,也能够最大限度的保全城中的众人……
“四月初一!完颜昊将兵三千,随纥石烈志宁悄然入皇城,当日直接掌控皇宫……”
开封府府衙之中!
沈堂闭目端坐,听着明扬念诵北方刚刚传来的急报,一旁的陆风脸色潮红、双拳紧握!
灭金!这是大宋未曾做到的事情!取燕云之地!这也是大宋未曾做到的事情!如今,自家王上尽皆做到了,接下来王上居帝位,便是上天授命、民心所附!
有些事情,该开始做了,不然就来不及了!
“四月初二,纥石烈志宁于皇城病逝!四月初五,徒单克宁得知皇城变故,当即起麾下兵马三万余众,出古北口于石抹氏联军死战!”
“初八,徒单克宁身先士卒,亲自率兵冲杀,斩将八员、杀敌三十九,身中三箭、七刀而亡。徒单克宁死后,朝廷兵马大溃,石抹氏损伤惨重而后进占古北口……”
沈堂脸上平静中带着哀伤,宋金为敌,可是对于徒单克宁与纥石烈志宁二人,他却是敬佩又亲近的。
“叔父,你临走之前,我便说过,我沈堂容得下你们二人,可你们依旧选择了赴死。”沈堂轻声开口。
一旁陆风说到,“王上,二位统帅虽是敌国,却也死得其所!他们自然明白王上的心思,可却不愿让王上为难!”
他们二人手中,掌握着中都府朝廷最后最强大的兵马,而且他们在军中的威望无人能敌,若是他们二人活着,对沈堂来说就是隐患,可他们二人死了,只剩下一个没有任何力量的小皇帝,就不会对沈堂产生任何威胁了。
“哎!”沈堂长叹一声,这些事情,他如何不懂?
“臣,贺喜王上,灭金国,取燕云成就霸业!”陆风和明扬二人尽皆拜倒在地。
沈堂有些百无聊赖的挥了挥手,“你我兄弟,起来吧!”
“你们先行去忙吧,我想静一静!”
二人退出后堂,陆风抑制不住欢喜,用力的挥了挥拳头,对于徒单克宁二人的死亡,他会感慨,但是却丝毫不觉得悲伤,毕竟,他们死了对自己一方才是最有利的。
而现在,金国幼主只等着归降,凭卞喜和完颜昊二人的兵马和手段,控制中都府不过轻而易举。
至于那什么北方联军,占了古北口又如何?难道,他们还能在这时候翻天吗?
不过,应该尽快让王上称帝了,岂又敌国皇帝向王投降的道理?而且,接下来不管是封赏还是正式将北地划归到自己统治中,都需要一个皇帝的身份,这赵王已经不够。
压抑着心中狂喜,陆风略微思索,而后便是对明扬说到,“前几日我便要去郑州巡查河道,一直忙碌未曾成行,恰好这两日闲暇,我今日便赶着过去,若是王上有事,随时传信便是。”
“陆大人自去!”
陆风颔首,而后急匆匆离开了府衙。
待到陆风离开,明扬犹豫了片刻,还是回返到后堂中,“王上,陆大人前往郑州巡查河道了。”
沈堂一怔,随后想要开口说什么,可终归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他当然知道陆风不是去巡查河道的,河道虽然重要,可不一定非要陆风亲自前去。他出城,唯一的目的便是前往巩县,至于目的,还用说嘛?不过,现在也的确该称帝了,否则,自己这边儿怕是就要先行乱了。
“本王知晓了。”沈堂摆摆手让明扬退下,自己靠在椅子上,不知为何,突然有些乏累让他很想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