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45章
“这视频我看过很多遍,以前只顾着找人,从来没往动物方面想过。”周奚砚补充道,“进了异能局之后,虽然也怀疑过当年的案子不是人为,但在没有更多线索的情况下,我…还没重新看过这段视频。”
宁松萝能够理解他,这视频她看一眼都难受得不行,更何况是周奚砚?
自然是能不看就尽量不看。
而且,这视频拍到的都不是一整只鸟,只是一半的翅膀,又在视频的角落,不是看过这无数次,根本不会记得有这东西。
“刚才,听到我妈说在山上见到那个人,我忽然想到鸟类,才想起视频里出现过一双翅膀。”周奚砚继续道,“不好意思,一时冲动,将你一起拉上来了。”
这件事情,他原本没想让宁松萝参与进来。一个人查了这么多年,他知道有多难,也知道一次次希望又失望有多折磨人。
但是刚才那一瞬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直接将宁松萝拽进来了。
“你在说什么啊?”宁松萝抬起手,“信不信我揍你?”话是这么说,却也没真揍人,而是低下头,认真查看视频。
周奚砚也没再说什么,在旁边陪着她看。
宁松萝一遍遍将视频倒回去重看,当然只倒了最后十几秒,不涉及到前面坠楼的画面。huci.org 极品小说网
“应该是红隼。“在看了差不多二十遍后,宁松萝终于道。
周奚砚微微有点惊讶:“红隼?”
小时候的宁松萝喜欢研究各种鸟类,每次和小伙伴们玩耍,都说得头头是道。
这也是刚才周奚砚拉她上来的原因,下意识便觉得她在这方面应该很厉害。
但她真看出来后,周奚砚还是没想到。
因为视频太糊,他自己是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宁松萝打开浏览器,搜索红隼,然后在众多视频中找了个角度相似的,再将两个视频同时播放:“你看。”“太像了!”周奚砚激动地攥紧了宁松萝的手。“我记得异能局的名册里,是有红隼的。”宁松萝看向他,“给吴老师打电话。”
周奚砚点点头。
两人刚要打电话,外面传来顾如蔓的声音:“小砚?松萝?”
周奚砚下意识便想合上电脑,宁松萝拦了他一下,轻声道:“要不,给蔓姨看看吧?”
“我怕给了她希望又让她失望…”周奚砚眼底满是痛苦的神色。
这些年,他已经经历过太多次这种失望,明白那滋味有多折磨人。
宁松萝握紧他的手,温柔地道:“我觉得,蔓姨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脆弱。她现在已经见过那个人了,应该能承受得住这个视频。而且,蔓姨这些年在外面跑,了解的信息说不定比我们更多,这个时候,信息共享很重要。”周奚砚看着她,一时没说话。
宁松萝冲他点点头。
周奚砚七上八下的心慢慢平静下来,终于也点头道:“你说得对。”
这些年,他怕母亲难过,调查案子几乎都是背着她进行的。
母亲应该也是同样的心思,所以才总打着旅行的幌子出门,什么都不跟他说。
要是他们早点坦诚交流,说不定已经有进展了。“妈。“周奚砚打开门,顾如蔓刚好也走到了书房门口。“你们一回来就躲在书房干什么?“顾如蔓探头看了眼。“有个事和你说一下。”周奚砚将她拉进门。宁松萝跟他交换了一个眼神,将视频倒回那只鸟刚出现的时候,让顾如蔓看了一遍。
“这只鸟…“顾如蔓盯着屏幕,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妈,您见过这只鸟吗?”周奚砚忍不住问。顾如蔓迟疑地摇摇头:“不太确定……
“蔓姨,您看这个视频呢。”宁松萝打开网上红隼的飞行视频。
“我见过!”顾如蔓猛点头,“我见过的,一定见过………她像是想不起来,脸色的神色便有些焦躁。“妈,您别急。“周奚砚忙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来,然后握住她的手,一边安抚一边温声问道,“您慢慢想,想想在哪里见过?”
宁松萝直接从背后抱住她,给她更有力的支撑:“蔓姨,您先深呼吸,冷静下来,不着急……
顾如蔓按照宁松萝的节奏,深呼吸几次后,神色平静了许多。
“我想起来了!“突然,她眼睛一亮,一手抓紧周奚砚,一手去抓宁松萝的手,“我想起来了,那天的会议上,我见过这只鸟!”
宁松萝跟周奚砚对视一眼,表情都既激动又有点意外:“会议上见过?”
“对。“顾如蔓非常肯定,“那天会议进行到一半,一只鸟忽然出现在窗台上,就是这种鸟……我那天有些心神不宁,一直在走神,所以看得很清楚。”
“那天您后来还见过这只鸟吗?“周奚砚迫不及待地问道。
顾如蔓认真想了一会儿,缓缓道:“这鸟在窗台也没停顿多久,很快便飞走了。当时根本没人在意,紧接着主持人宣布会议暂停,我跟老周说了几句话,然后有人来找他,我刚好想去洗手间,我们便分开了。等我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在和老周说话,之后他就离开了休息室。我本来想去找他,但有人来和我打招呼……对,就在那时候,我也看到了那只鸟,它是从室内飞向窗外的。”顾如蔓的思路越来越清晰,将每一个细节都说得很详细:“我当时没觉得两只鸟是同一只,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但那时候没来得及想到底哪里奇怪。现在想来,城市里虽然可以看到飞鸟,但在屋子里有那么多人的情况下,鸟儿应该不会轻易飞进来。”
宁松萝跟周奚砚对视一眼:“这只鸟肯定有问题。”“我给吴老师打电话。”周奚砚说。
吴琊接电话很快,周奚砚没说太多,只是拜托他寻找跟红集有关的信息。
“行,我这边能查到的资料,全都发给你。”吴琊答应得很爽快,没有多问。
等周奚砚挂上电话,顾如蔓忽然看着两人问:“这是什么视频?”
“视频您就别看了。“周奚砚将电脑拿走,说,“我们查到这只鸟出现在当年的现场,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才让您看看。”
虽说要信息共享,但前面的视频实在太残忍,他还是不忍心让顾如蔓看到。
顾如蔓可能猜到了那是什么视频,直勾勾地看着电脑,嘴唇微微颤抖,却也没说出要看看的话。“对了,蔓姨,您这次见到那个害周伯伯的人的时候,现场有看见红隼吗?”宁松萝这次是支持周奚砚的,赶紧转移顾如蔓的注意力。
顾如蔓下意识要摇头,顿了顿,忽然激动起来:“你这么一问,我才想起来,应该是见过的。但是不是当年那一只,我也认不出来了。”
“是不是那只不要紧,你仔细跟我们说说当时的情况。”周奚砚赶紧道。
这次的事情记忆更深刻,顾如蔓说得很快。她爬山的时候,在人群里看到熟悉的身影,急忙追上去。
但因为人太多,她追到一个平台的时候,就失去了那人的踪迹。
也就是在这时候,她看到有几只鸟从树丛间飞了出去。其实里面到底有没有那只鸟,她并不确定,只是觉得有一只很像。
“没有那么多巧合,应该就是。”宁松萝说。周奚砚点点头:“不管怎么样,这些都是很重要的线索。”
“是你爸爸坠楼的视频吧?“顾如蔓忽然问道。书房里安静了一会儿,周奚砚说:“妈,您别看……“我不看。”顾如蔓摇摇头,眼神却依然直勾勾地盯着电脑,“我有自知之明,我承受不住。”
她如此坦诚,叫周奚砚瞬间便红了眼眶。
宁松萝抱住顾如蔓,轻声道:“不管怎么样,这次我们有了突破性的线索,一定可以破案的。”顾如蔓点点头,神色肉眼可见地疲惫。
“时间不早了,先休息吧。“宁松萝朝周奚砚使了个眼色,“其他事情,等吴老师那边的资料传过来再讨论。”周奚砚赶紧附和:“对,妈您今天坐飞机也很累了,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顾如蔓答应一声,出了书房。
宁松萝赶紧跟上,陪着她回房间,又说了一会儿话,看她去了浴室洗漱,她才退出来。
她走到周奚砚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等了不到三秒钟,周奚砚便打开房门,朝左右看了看。宁松萝小声问:“电脑拿回来了吗?”
周奚砚点点头:”放心,放我房间的。”
“要不,放我房间吧?”宁松萝犹豫一下,还是道,“蔓姨肯定想不到。”
顾如蔓看着难受,周奚砚又何尝不是?
电脑放在他房间,他今晚只怕别想睡觉了。周奚砚迟疑几秒,回头将电脑拿给她:“麻烦你了。”“这有什么麻烦的。”宁松萝抱着电脑回了自己房间。她将电脑放在床头柜上,想要先睡觉。
可怎么都睡不着。
最后宁松萝还是没忍住,打开电脑,对着视频反复研究,想要看看还有没有疏漏的地方。
不知道看了多久,宁松萝眼睛都酸痛了。
她从卧室出来,准备去楼下泡杯咖啡。
大家都睡了,整栋别墅特别安静。
宁松萝也没开灯,轻手轻脚往茶水间走。
刚走到客厅,忽然听到“砰”一声响,吓了她一大跳。宁松萝捂着心口,回头一看,才发现书房里有灯光漏出来。
有人在书房,多半是顾如蔓。
她赶紧走过去,书房门没关严实,一推就开。果然是顾如蔓,背对着门口,地上一片狼藉。“蔓姨。”宁松萝先打了个招呼,怕吓到她。顾如蔓还是有点被吓到,手里一幅刚捡起来的画又掉落回地上。
“我睡不着,想来找本小说看。”顾如蔓欲盖弥彰的说了一句,然后问她,“你怎么还没睡?”
“我口渴,下来倒杯水喝。“宁松萝也不戳破,上前从书架上拿出一本名著递给她,“周奚砚书房的小说,只有这些了。”
“不好看。”顾如蔓摇摇头,“费脑子。”“我觉得也是。”宁松萝附和,然后蹲下身,帮她收拾地上散落的东西。
有些画笔和纸张,没想到周奚砚还在画画。刚才掉落那幅画展开了一些,宁松萝看到一棵大树,中间似乎还空了一块,莫名觉得有点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宁松萝刚想再展开一些,顾如蔓也蹲下来,将画卷收起来,还在解释:“我只是想拿书,没想到他放了个箱子,一不小心心就撞到了……”
“没事。“宁松萝很快将那奇怪的感觉抛开,随口闲聊,“我记得周奚砚小时候就爱画画,现在倒是不怎么看他画了。”
“是啊,他以前的老师都说他可有天赋了。”顾如蔓说起儿子,不由自主便露出骄傲的神色。
宁松萝知道她为什么睡不着,她自己正好也睡不着,便提议:“蔓姨,不如我们去喝一杯?”
“好啊。”顾如蔓飞快答应。
两人将整理好的画卷和纸笔又塞回箱子里,放到角落,然后便离开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