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早慧,母亲流产被打死亡的画面,一直牢牢的刻在脑子里。
他被路老爹带回家给大婆养,大婆面甜心苦,给他吃了不少苦头,上面一个路东下面一个路西更是各种欺负他,还有大婆的表妹小妾更是坏的摆在面上,栽赃嫁祸这些玩的一手的遛,几乎在两年内,他身上就没一块好皮。
路南在这样的环境里学会了自保学会了玩阴的学会了怎么利用别人害别人。
路西被路东打,小妾被大婆骂,特别是小婆怀孕,路南借着路东的手让她流产,那年他不过8岁。
他长在垃圾堆里,觉得自己一定能成为更垃圾的垃圾,一朵恶之花。
但他终究是个孩子,做的什么只要一查就清楚了,他给大婆送到了精神病医院,并把他跟一个变态关在一起。
要不是周闻驭,那次他可能给虐死了,或者说,他跟那人同归于尽了。
周闻驭当时是去看司白月,意外的救了他,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他抱住了这个好看的哥哥不松手。
但时候的周闻驭也是刚知道自己的身世,心情极度不好,眼前软糯可爱却红着眼睛的小孩激起了他稀薄的同情心,他决定要把他带走。
用司白月的事跟周庭讲条件,周庭当天就去找了路老爹,说收路南当了义子,这样路南有了周家的保护,终于活了下来。
以后的十几年,他一直努力想要自己活得不垃圾,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周闻驭身边,为了他,他甚至放弃了恨路家那些杂碎,忍着没去报复。
前两年,路老爹查出了癌症,活不长了。
他有三个儿子,大儿子路东又废又花,窝囊废一个,小儿子路北好勇斗狠,也不是接班人的人选。
唯独路南,这些年他靠着周闻驭,已经在餐饮娱乐这块儿做的很大,且能力惊人,是接班人的好苗子。
可惜的是,路南从来都看不上他路家,用路南的话来说,毁了它比接受它要爽。
他不要,不代表别人会觉得,路东的突然死亡就是一个预兆,路南很明白,这八成是小妾母子干的。
大婆其实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她现在唯一的儿子死了,她不能跟表妹闹翻,只能把仇人当亲人,来对付路南。
司慕深说的对,对付这些老鼠王八,要谋定后动,可他已经忍不了了,他都忍了十几年,没必要再忍下去。
特别是那个需要他隐忍克制的人也不要他了,他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
路北看到只有他一个人来,这才放了心,越发的嚣张跋扈。
他用两根手指托着骨灰盒,故意把南希被戳出洞的照片对着路南,“野狗,你妈在我手里呢,想要就跪下爬进来。”
路南身上穿着一件米色羊绒大衣,趁着一张脸越发的白皙,他看着路北,笑的像一朵盛开的大丽花,“路北,说话算话。”
路北看了看身边的人,足足有20多个,还都衣服里藏着刀,而路南赤手空拳,怕他个屁。
想到这里,路北摸了摸自己的大油头,“算数,你爬。”
路南一点也不含糊,把大衣下摆一撩,扑通一声,双膝着地,跪下了。
四周一片唏嘘,这可是小五爷呀,明城让人闻风丧胆的角色,竟然下跪了。
路北赶紧拍着大腿喊:“录,给我录,把脸拍清楚了。”
路南不以为杵,他膝行往前,手撑着地,果然是用爬的。
路北笑的东倒西歪,“这是谁呀?是我们名声在外的小五爷路南吗?啧啧,都说你是周闻驭最狂野的狗,我看你是丧家犬吧。叫呀,叫两声给你北少听听。”
路南眉目不动,连脸上的笑容都没变过,他把脸对着拍摄的镜头,好像不是在爬,而是在走梯台。
这让路北很不爽。
眼看着路南要爬到他面前,他恶狠狠的说:“给我学狗叫。”
“路北,你前面没说。”
他拿起一个打火机,就要去点骨灰盒,“你妈在我手里,条件也我说的算,叫不叫?”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路南一连叫了好几声。
包厢里笑成了一团。
路北更是笑的肚子疼。
“你们都快看,这就是你们的小五爷,他现在像不像一条狗?”
“他本来就是没人要的野狗,狗杂种。”
路南低下头,微微勾着唇角,那些恶心人的话带着钉子一样往他耳朵里钻,让他想起一些小时候的事。
笑容越来越大,他克制着身体的颤抖,一点点的往前爬。
一步,一步,又一步。
踏在母亲的鲜血上,踏在辱骂殴打上,踏在那一晚近乎毁灭的戕害上。
终于,到了路北面前。
他抬头,带着几分讨好,“北少,可以把我妈的骨灰盒还给我了吗?”
路北手里端着一杯酒,似乎给他的话吓了一跳,手一抖,杯中酒全倒在他头上。
红酒滴滴答答的从他头上落下来,顺着白皙的脸颊落在他米色大衣上,殷红的一滴一滴,好像血。
路南还是跪着,低眉顺眼的窝囊相。
路北爽了!
他年纪小,路南小时候被整的样子是记不清了,从他记事开始,路南已经是周家的干儿子,平日里很少回家,回家也跟客人一样,没人敢怎么样他。
等他长大,不爱读书爱在酒吧会所这些地方混,就会遇到路南,经常给他整的鼻青脸肿一点面子都没有。
可少年的他是没法跟风头正劲的小五爷对抗的,可以说等今天他等的太久了。
老大死了,不是他下的手,现在再把路南弄进去当替罪羊,那么整个路家都是他的。
想到这里,路北就有些沉不住气。
地上,有不少红酒渍。
他啧啧两声,做出可惜的样子,“南哥,我请你喝酒。”
路南狐疑的看着他,“怎么喝?”
“你把地上的酒舔了,我就还给你骨灰盒。”
路南果然怒了,“路北,你不要欺人太甚。”
路北把玩着打火机,“就欺负你,路南,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来打我呀,打我呀,略略略。”
他吐着舌头的样子,贱的人神共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