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这十来年的安宁,可都是六公主在东隋受苦换来的,大公主不感恩也就罢了,为何要处处针对她?连她的人都容不下,更何况是她。”
在场几人被他那一句“她的人”愣住。
虽然整个西蜀都知道,这拓跋渊是追随六公主而来的,可他现下这么明晃晃地当面认下身份,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臣子在国主面前站队皇室中的某一人,这可是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沈涅鸢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又甚是疑惑地蹙眉,看向了江媗。
这是她控制拓跋渊的行径所为?
以她所了解的拓跋渊,即便是维护她,也不会在众人面前说这番危险的话。
江媗手指微动,紧蹙着眉头。
国主摆明了要整治,这博山熏炉一案她也牵涉在其中,深究起来,她也逃不开干系。
她正要有所动作,太后却警告地瞥了她一眼。
太后想借此对付国后,故而不许她控制拓跋渊。
江媗的手僵硬地握成了拳头。
沈涅鸢死死地盯着江媗,神经紧绷着。
倏地,拓跋渊转头看向她,她掩饰不及,满脸的戾气全数落在了他的眼里。
拓跋渊不动声色地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江媗也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朝着他微微一笑,握成拳的手在这一瞬松开。
拓跋渊再看向沈涅鸢时,她面上如故的笑,只是甜的僵硬了些,虽然她已经掩饰得很好,只是还是逃不过他的那双利眼。
“六公主,本侯答应过你的事情还作数。”
沈涅鸢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看向他,脑袋稍稍歪了几度,表达她的困惑。
这倒不是她在避嫌,是她真的不知道拓跋渊这没头没尾的一句究竟是从何而来。
再心灵相通,也有默契不佳的时候。
沈涅鸢把这归为她没法和一个中蛊的人有默契。
左右不是她的问题。
“你若在西蜀过得不顺心,我带你走。”
“……”
这决然不会是拓跋渊说的话。
沈涅鸢觉得他中蛊不轻。
国主一听拓跋渊的这话,当下就急了。
“千户侯说的这是什么话?六儿怎会在宫中过得不好!她的事情,寡人都会一一为她做主的!”
国主心里清楚,留住拓跋渊的唯一办法,就是优待六公主。
是以如此,他甩袖转身时,面上已不见笑意,甚是厌恶地瞪向青梧,“你也给寡人跪下!”
当青梧跪在身旁时,四公主掩泪的衣袖后面,是一张得逞的笑脸。
“江媗,此事你也牵扯在其中,不清不楚!”
在国主话音方落时,江媗已经跪在了地上。
太后蹙眉,随即道,“这怪不得她,是哀家曾提过一句,将那博山熏炉改用瓷器,青铜这等东西,留给军中造兵器所用,只是此事尚未定下,想来江媗也不清楚,故而当时也不敢言说。”
江媗有太后护着,国主便是不悦,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罚了江媗抄经书三十遍。
他又罚了四公主跪在祠堂一夜,至于青梧,他命人重打了十五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