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渊冷面俊首，抬眸时好似看了她一眼，又好似目空一切，“本侯不为谁出头，只为自己记仇。”
极淡的语气中除了不耐和疏离，没有很大的情绪。
青梧咬着下唇，她这一回真的清楚了，这拓跋渊果真如朝堂传言的那般，目中无人。
他看着好似很敬重她这个公主，但也只是看起来的那样罢了。
青梧想起了一个人，她的那位六皇妹。
这两个人还真像。
青梧冷哼一声，眸色渐冷，“侯爷说这话，本公主着实听不明白。”
拓跋渊没有再理会她，蹲下身子，细细地检查着马鞍，神情专注，目光如炬，不肯放过一丝细节。
“当日博山熏炉一事，的确是本公主有意为之，却不是为了坑害侯爷你。”
青梧顿了顿，犹豫再三，才又开了口，“本公主只是想探探六皇妹的底，既然侯爷你倾心于她，不是更应该感谢本公主么？”
她可记得当时六皇妹为了拓跋渊，都同她急红了眼。
便是沈涅鸢自己被坑害，也一直老神在在的模样，那时，她是真的着急了。
拓跋渊系着马鞍绳子的手微微一顿。
青梧暗指的什么，他很清楚。
但他一直都很清楚，沈涅鸢想要他，想了很多年了。
这一点，根本就不需要证明。
“多此一举。”
他沉了脸，想的是沈涅鸢那丫头为了护他，竟是暴露了自己对西蜀皇室的事情一清二楚。
但让他更为生气的是，他不知道那丫头是从哪里知道的那些事情。
用来祭祀用的博山熏炉只能用青铜制造，这么不起眼的事情，她是如何得知的？
恐怕整个西蜀皇室子弟中，也没几个人会知道这个，如若不然，这青梧就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青梧见他脸色阴沉，心下更是不快。
“你难道就不在乎她是如何看待你的？”
在青梧的眼里，她对旁人好一分，旁人就必须千百倍的还给她。
拓跋渊这样不在乎能不能得到六皇妹的回报，她简直是觉得不可思议。
世上哪有这样的人？
她勾唇咬牙，“侯爷如此聪明，你即便不知道当日本公主是何用意，难道也没有办法脱身不成？”
那日的事情，她记得太清楚了。
拓跋渊靠在石柱旁，虽是冷着面容，可见沈涅鸢为他动怒抱不平时，那满心满眼都是欢喜。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他一言不发，笃定自在，显然是能自己脱身，只不过六皇妹那时慌了神，全然没有注意到罢了。
拓跋渊没有否认这一点。
“侯爷既然能脱身，为何还要报复本公主？”青梧咄咄逼人，“你别以为本公主不知道，你利用了四皇妹，害得母后进冷宫，又利用我对付四皇妹，才致四皇妹从此瘸了。”
她看着拓跋渊抬步走出马厩，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将他拦住，“你下一个目标是谁？江媗吗？”
那日真正出主意的人，可是江媗！
她自己，四皇妹，还有江媗，都或在明面上，或在暗中，同沈涅鸢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