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告别潭后

吴守一和静儿已经等在那里,静儿看到因泽脸上一红,低下了头。因泽一点也没有注意到静儿的异样,只是对静儿报以感激的一笑。

吴守一见三人都到了,干咳两声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玉树门近期要招收弟子,我打算让你们都去报名。药学上你们也学得差不多了,我也没什么教的了,这是我在药学上的一点思考,你们拿去参考参考。”说着递给因泽和静儿一人一本。

因泽接过一看,上面写着《药缘小悟》四个大字。因泽随手一翻,这才发现此书全都是手写体,看起来像是志明的字迹。

因泽讶色一闪,就听吴守一又接着说道:“这是明儿帮你们誊写的,你们有空看看。哦,对了,你们准备一下,我们要去一趟潭后村,以后你们忙于修道,就更没时间去那里了。”

三人听后都很高兴,尤其因泽更是高兴,算来因泽来到这里已经七八年了。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直不曾回去,想起时心中时常愧疚。虽然潭后村已经没有至亲之人,但因泽知道乡亲们对他确如自己的孩子一般,因泽心里也是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人一般。

这一段日子,吴守一又把如何制药和提效的诀窍交给了因泽二人,这些志明早就会了。在众人的努力下,那些解毒药物很快制备。山中缺食少穿,因泽就多买了一些粮食布匹,也少买了一些绸缎。又买了些糖果,点心,各种风味小吃,捎给乡亲们尝尝鲜。吴守一看到后不由摇头苦笑。这些年因泽也大了,也经常帮忙做各种杂事,吴守一就经常给些零用钱,让其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没想到这孩子,每次出去都是给别人买,给家里人买了一个遍,却从来没见他给自己买过什么。一问他,他总是说,我在师父这里什么都不缺,没什么买的。没想到这花剩的钱,都被他攒起来换成了这些。吴守一也不责怪,反而很欣喜,欣喜自己找了一个好徒弟。

一切准备停当,众人就赶着马车出发了。静儿最是兴奋,恨不能多生几双眼睛,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因泽也差不多,志明略好。其实三人这样也不足为怪,他们本来就是过着半隐居的生活,偶尔和吴伯到附近镇里买些东西,也是匆匆来,匆匆去,哪有让人细致观看游玩的时间。志明虽然跟吴守一出去过几趟,但都是去深山采药,与世俗接触也不多。所以,这次他们近距离接触世事,一切都觉得那么新鲜。

一路上,除了尽情观看之外,再就是品尝美食了。有时静儿会看到特别好看的小饰物,拉着因泽志明去买,吴守一笑笑不作理会。于是,静儿就簪子发夹,香囊手帕的,买了一大堆,还爱不释手的样子,看得因泽和志明直乐。

他们这样走走停停,玩玩看看,直到两个月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潭后村。因泽望着那熟悉的大山,那碧绿的潭水,深深吸了口气,嘴里喃喃说道:“八年了,终于可以再看看了……”

大山还是那般浓郁,潭水还是那般碧绿清澈,和八年前一模一样。因泽贪婪地吸了口气,心中如此想着。一旁静儿兴奋的大叫:“这里好美啊,土哥哥,比你说的要好一百倍……我好喜欢这里呀……”

因泽见静儿喜欢这里,自己也很高兴,虽然自己和师父一家就像一家人一样,但因泽内心深处,还是把潭后村当成自己的第一故乡,别人称赞故乡美,又怎能不高兴呢。

“师父,咱走吧……”因泽领着众人向狗蛋家走去,早有小孩疯跑着通知了大人。一群人已经迎了出来,大老远就听狗蛋爹大声道:“贵客,贵客,吴老爷您来了……”

“哈哈,老哥好啊,看看我把谁带来了……”

当狗蛋爹一一看向众人,把目光落在因泽身上时,不由一怔,因泽快步向前一把握住狗蛋爹的手,眼里含着泪花,颤声道:“大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狗蛋爹上上下下打量着因泽,“你是阿土,你是阿土……”

“大叔,我是阿土,我想死你们了……”因泽流着泪说道。

“回来好,回来好……”这时,村里人闻声都出来了,因泽一一向众人问好,又和儿时的伙伴们一一拥抱,当和狗蛋拥抱在一起时,两人久久没有松开。两人深意不同,感情却都是真挚的。狗蛋既有久别重逢后的喜悦,又有对阿土的感激之情,而因泽却记起了,乡亲们在自己成为孤儿时,不离不弃,照顾有加。静儿和志明也为这热烈的场面感染,眼圈泛红。

众人说笑着涌进屋子,谈论这些年的变化。乡亲们生活比往年好了些,温饱之余还能吃上几顿肉。倒是因泽变化最大,走之前,又瘦又小,现在身材挺拔瘦削,模样清爽俊秀,脸上总是带着和煦的微笑,让人觉得很是亲近。尤其是因泽知书达理,透着一股书卷气。这点就和都狗蛋大不一样,狗蛋打猎砍柴,风吹日晒,早已面目黝黑,身材粗壮。众人感谢了吴守一对因泽的教导,又感谢他上次来带了很多东西。这话倒是提醒了因泽,他和一群年轻人把带来的粮食布匹分与众人。

此时,因泽又拿出一大一小两个瓷瓶,向众人解说道:“大瓶装的是驱蛇药,蛇只要一闻到这药的气味,就会远远地躲开了。小瓶是解毒药,万一被蛇咬了,只要吃上一粒就会好了。”众人又是一番感谢,称赞因泽想得周到,称赞吴守一教的好徒弟。

静儿在一旁忍不住说道:“还有我的功劳呢,我也帮着土哥哥种药来着。”

因泽连忙说:“静儿妹妹,志明哥都帮了很大忙。”众人免不了又是一通称赞,夸这姑娘长得俊俏,心眼儿好,称赞吴守一有一对好儿女。吴守一听得高兴,静儿更是喜滋滋的。

接下来的日子,乡亲们拿出了所有想到到和办得到的美食,来招待吴守一一行。山里人实在,他们宁肯不休不眠,也要抓野味来招待众人,宁可爬山涉水,也要弄几样珍果稀蔬来款待贵宾。什么雉鸡野猪,什么野兔獐子,什么麋鹿刺猬,山菇木耳,野笋莼菜更是不在话下。直乐地静儿大叫好吃,什么银鱼汤啊,山鸡肉啊更是嚷着,比因泽说的还要香上几分。

一晃十几日过去了,吴守一要带着三人与众人告辞。因泽自是依依不舍,心中感叹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相见。静儿一路上说个不停,很是意犹未尽。吴守一见他们兴致不减,也不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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