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戈见他第一句话问的是“他死了吗?”然后才问他们这些人的情况,不由更加鄙视他。好歹自己也跟了宣武帝十几年,那些兄弟时间最短的,也跟了他五六年,可是,他们的生死,皇上丝毫不在意禾。
高戈点点头,故作悲壮地低下了头,“他们都挂了,就我自己,还是拼了老命,才杀出重围,回来送信的。皇上,他们死的好。。。。。。”
“好了。”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宣武帝不耐烦地打断了,“你下去养伤吧,朕会叫和尚为他们念经超度的。”
高戈拳头都撰的紧紧的,如果不是为了配合紫幽的计划,他真想现在就杀了这个冷血的皇帝。
十五条兄弟的人命,在这狗皇帝的眼里,算什么?念经超度就心安理得了?幸好大家都活着,要不然,该有多冤枉啊!
高戈这些天一直和慕家军的将士们在一起,听他们讲了紫幽是如何对待他们的,这才知道,他们以前效忠的主子,有多没有人味。
宣武帝从来就没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生死放在心里,特别是现在这种特殊的时刻,他就更没耐心去管这些人的死活了。他现在盘算最多的是,上官鹏煊有没有把他谋害慕俊远、慕英毅和慕家军的事情告诉紫幽和上官凌然,这两人要是知道,达戎佧将慕家军引进沼泽一事,他也是知情并同意的,会不会也饶不了他。
宣武帝有点后悔,不该为了试探儿子们有没有野心谋逆,而同意了紫幽这个引蛇出洞的计划。现在可好,蛇是引出洞了,可是,小蛇们被抓了,他这条老蛇也有可能暴露。
相较宣武帝的担忧,被幽禁的皇后,得知太子已经被抓以后,几乎绝望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之所以没死,就是盼着儿子能一举成功早日称帝,将她接出来,否则,她是绝不会同意儿子这个计划的。
当初儿子跟她要那二百名死士的联络方法时,她一听儿子跟她说:“母后放心,幽儿决定帮我了,有她在朝中和我里应外合,我一定能够成功的。妲”
她当时就觉得慕紫幽不太可能会这么轻而易举地答应帮助儿子,“煊儿,慕紫幽这个女人狡猾得很,你不要被她骗了。我不相信,她就能和上官凌然决裂,愿意和你走到一起。”
可是她的话,却引来儿子一顿冷嘲热讽外加威胁,“母后,幽儿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以为我会和你一样,是在梦中和情人幽会?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太医已经确认了。我告诉你,我要立她为后,你不要阻拦,否则,你就在《景阳宫》好好修养吧。”
儿子把话说得那么绝,她还能说什么?再说了,她从儿子的话里听出来,慕紫幽把宣武帝幽禁她的原因,已经告诉了儿子,儿子心里肯定非常鄙视她,还能认她这个母后,没有派人悄悄杀了她,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她现在真的后悔,当时没有对儿子当头棒喝!
皇后正在那里后悔的几欲碰头,只见一个黑影如幽灵一样窜进来,点了时候皇后的、那仅有的一个宫女、一个嬷嬷的穴位,两人一起晕倒在地。
那黑影掀开蒙在头上的黑布,一下子跪在了皇后面前,压低嗓音,担忧地说道:“主子,您还是跟老奴逃出宫去吧?只有想办法逃出去,才能回来救出太子殿下啊!否则全部困在宫里,奴才们现在只剩下二十多个人,到时候想要救主子们出去,可就不容易了。主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皇后娘娘长叹了一声,“逃出去又能怎样?东山再起,怕是永远都不可能了。不过,就是死,本宫也不能让上官晧瑜和慕紫幽他们好受。你这样。。。。。。”
皇后娘娘和黑影交头接耳了好一会,黑影这才又蒙头盖脸,从窗户窜了出去。
皇后娘娘见她走了,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咬牙说道:“上官晧瑜、慕紫幽,你们让我不得好,我也要让你们自相残害;抓了我的煊儿,我也会让你失去孩子的!”
紫幽他们班师还朝,宣武帝做贼心虚,竟然亲自带着百官迎到了城门口。
这厮打出的幌子很好听,“朕的六王弟为了平叛,先是佯装被俘,后又忍辱负重地埋伏于士兵中,立下如此大功,朕应该去迎接他。”
可是又有几个人相信他的话?安王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几曾像这次这般知道用诡计了?还佯装被俘,打死安王,都不可能如此忍辱负重,这明摆着是世子和世子妃施的诡计。
不过,也都能理解宣武帝就是,堂堂九五之尊,到城门外迎接自己的侄子和侄儿媳妇,说出去确实不怎么好听就是。
但是,皇帝心有顾忌,不得不讨好人家,这也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听了前方传来的消息,得知安王并没有失踪,而是潜藏在了被太子掌控的北路军里,遇到安国公和上官凌然率领的平叛大军后,里应外合,成功地杀掉乌维立单于和右贤王,活捉左贤王和太子,收复匈奴将士及巫师,以零伤亡大获全胜。
这些大臣,心里溜明白,这是世子和世子妃的功劳,凭着安王和安
国公,是不可能做到的。
看见皇帝亲自出迎,安王、安国公和上官凌然只好早早地下了战马。
紫幽做在马车里,早就猜到宣武帝做贼心虚,会亲自出迎,冷冷一笑,整理了一下了妆容,还是决定不留“功高盖主”这样的话柄于世人,命容绮嫣和诗韵掀开车帘,迎了上前。
“臣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紫幽没有动用特权,随着众臣一起跪下行礼。
宣武帝看了她一眼,穿了一身大红色长裙,长裙繁复富丽之极。袖口和裙裾缀着指甲大小,光泽莹量的珍珠,蜿蜒盘旋绕成祥云图案。一头乌黑的头发盘着了高髻,戴了一枝点翠嵌珠七尾凤凰步摇。这枝点翠嵌珠凤凰步摇不是凡品,凤身是由翠鸟羽毛拼成,两面缀红珊瑚珠,黑珍珠镶嵌成凤眼,红宝石雕成了鸟嘴,小嘴含吊着两串玉石雕琢成的小坠子。
按说大红这个颜色一般人穿了都必须配上浓艳的妆容,才相得益彰,不会被这般火热的色彩衬得面色暗淡无光,可是紫幽偏偏一张素颜,站在阳光下,只觉得那淡淡的金辉照下来,将她浑身上下点缀的红金相应,非但不落俗套,反而显得艳丽夺目,如同一朵盛放的红牡丹,雍容华贵,富丽锦盛,而那双比宝石还要璀璨的星眸如同神来之比,在这浓艳的色泽上点上了最华丽的一笔。
竞夸天下无双艳,独立人间第一香!
宣武帝的龙目中,闪过一道不明的光芒,随即露出了谄媚的笑容,“国师辛苦了!朕就知道,国师绝不会令朕失望的。”
紫幽再施一礼,谦虚地一笑,“皇上,此番能顺利打败匈奴,平定叛逆,除去乌维立,活捉上官鹏煊,不辱使命,辅助父王,收复了匈奴,可都是臣的夫君——世子殿下献的绝妙计策,臣不敢居功。如今,只要再收复乌孙那个小国,我们就一统中原大陆了。臣在此恭喜皇上,统一大业胜利在望!”
“臣恭喜皇上!”众位大臣马上再次跪倒,脸上都带着笑容。不管高兴不高兴,都摆出了笑脸,尤其是太子/党那帮人,还没被赶下台的,现在更不敢表露出任何异样,就怕被逮出来。
宣武帝一听活捉上官鹏煊,,心里马上一咯噔,高戈不是说他死了吗?怎么?还说活捉?
可是下一刻见紫幽探究地看着他,随即强压下满心的担忧和不安,咧着龙嘴笑了起来,“凌然,好样的,不愧是我上官家的子孙!”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呕的要死。心想,这要是朕的儿子那么出息,该有多好!可惜,朕的儿子都想着要朕的命。
可是不管怎样,疆土扩张,是每一位皇帝梦寐以求的事情。想想他真要能统一四国,成为开国皇帝,那可就千史留名了!
而且,紫幽的态度,让他提得老高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一点,暗忖:看这样上官鹏煊没有出卖了朕,否则,慕紫幽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态度。听她的口气,是想要朕重用上官凌然,那朕就如你所愿,反正你两是夫妻,朕赏赐谁,还不都一样?
到了宫里,安王即刻跪倒,满面愧疚地说道:“皇上,臣弟请求辞去北路军统帅一职,交由臣唯一的儿子——安王世子上官凌然。这一次能粉碎乌维立和叛逆贼子上官鹏煊的阴谋,可多亏了臣弟的儿子和儿媳,凌儿他绝对有能力统领好北路军。臣这半辈子,稀里糊涂地活在阴谋于欺骗中,愧对妻子和儿子,从现在起,臣要补偿妻子,好好陪陪她!”
安王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想想自己这半辈子下来,都在为别人养女人,养儿女,可却唯独亏欠了自己的女人和儿子,这心里难受的,就跟有人拿刀在剜割他的五脏六腑一样,所以,他现在就想把自己的官职、财物等等一切好东西,都给自己这唯一的宝贝儿子,以补偿他这些年所受的委屈,然后再去补偿妻子。
不管不顾,决定先把这件事落实了再说,其它的倒可以慢慢来。
宣武帝可没心思管他心里想啥,宣武帝急的是赶紧处死自己那三个孽子,特别是上官鹏煊,可不能让他把自己想害死慕老将军父子,夺取南路大军军权的阴谋说出来。
所以,宣武帝马上说道:“你先别急,等朕处置了那些逆子再说。上官鹏煊、上官博裕、上官博炜(五皇子)谋朝篡位,下旨废为庶人,全部凌迟处死!”
“启奏皇上。”宣武帝话音刚落,就听右相大人说道:“臣以为,上官鹏煊、上官博裕、上官博炜谋逆一案,应该交由刑部和大理寺审理以后,再做处置。毕竟三位都是皇子,其中一位还是太子,按说,根本就没有必要谋逆,可是为什么突然之间全部生出了谋逆之心?皇上,微臣觉得他们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或是中了什么人的奸计。皇上,这些人不查出来予以严惩,国家危也!”
右相大人如今是硕果仅存的太子/党成员之一。太子的忠实爪牙。兵部尚书和五城兵马司副统领赵康威,已经全部落网,只剩下几名文臣,紫幽没抓他们,就是想让他们跳出来,要求皇上彻查皇子们谋逆一案,这样她才能名正言顺地揭露宣武帝暗害爷爷和慕家军
的阴谋,为那四千多无辜丧命沼泽的冤魂讨还血债。
她巴不得有人要求彻查,她和上官凌然为了这一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所以,当左相大人和御使吕大人出列启奏:“臣附议。”之时,右相大人觉得事情不对劲之时,已经晚了。
因为慕紫幽和上官凌然一起出列说道:“臣也觉得谋逆一案,非同小可,牵涉一定很广,还有哪些大臣涉案,必须彻查清楚,否则,贻害无穷。”
“皇上,没有人响应,上官鹏煊他们绝没有这么大的胆量敢于谋逆。哪些人是谁,必须查出来,一同治罪。”
“臣附议。”
“。。。。。。”
几乎所有大臣都要求好好审理谋逆一案,就连紫幽和上官凌然也赞成,这让宣武帝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可是,很显然,他要一意孤行,势必会引起二人和大臣们的怀疑,甚至会引来一片骂声,毕竟要杀的三个人,都是他的儿子。
宣武帝阴沉着脸,一刻工夫,心思已经捉摸了几个来回。点点头下旨,“那就由皇族宗长宁王联合刑部和大理寺彻查此案。”
说完,对着紫幽笑得一脸虚假,“今天就散朝吧,朕的六王弟、安国公、侄儿和侄儿媳妇都累了,回去休息一下,晚上朕设宴为你们庆功接风。”
可是散朝以后,宣武帝却满脸阴霾,捉摸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对于公公下令,“行动吧,把那一对小贱种,给朕抓来。”
于公公飞速而去。
再说安王、上官凌然和紫幽,想念王妃和一对小宝贝,和围住他们的众位大臣寒暄了一会,就直奔《景阳宫》去了。
可是到了那里,却见《景阳宫》已经乱了套,王妃一边流泪,一边团团乱转;太后娘娘则气急败坏地喊道:“给哀家找,翻遍皇宫也要找到他们。哀家不信,就这一会功夫,两个孩子就能不见了。”
“怎么了?”安王和上官凌然、紫幽一起抢上前问道。
“幽儿!”王妃仿佛没看见别人,一下子扑到紫幽身边,愧疚地哭出了声,“我听说你们回来了,想带着孩子去迎你们,于是让奶娘给宝贝们换衣服,我也拾掇一下,可是,等我收拾好了,去叫人喊奶娘和宝贝们,谁知道奴才们却说宝贝们和奶娘都不见了。我还以为他们到门外候着去了,哪知门外也没有,这才急了,问看守宫门的侍卫,说没看见有人出去。幽儿,我的宝贝们,这是去了哪?”
安王闻言,身子一晃,差不点摔倒,幸好上官凌然在他旁边,扶住了他,“父王别急,既然没出宫门,就肯定还在宫里。”
紫幽起先慌了一下,不过很快也镇定了下来,扶着王妃到了安王身边,凝重地说道:“父王,看来有人想用莫失莫忘做人质,和我们谈条件呢。”
太后娘娘此时一脸愧疚地走过来,安王、上官凌然和紫幽要行礼,也被她急匆匆地拦住了。含着泪说道:“幽儿说得对,是哀家大意了,没有看好。。。。。。宝贝们。”
话没说完,眼泪簌簌而下,身体也跟着摇摇欲坠。想想狠心的皇帝儿子,说不担心两个孩子是假的。
紫幽连忙扶住她,带着探究地目光看向了她。一看她满脸痛苦,眼睛里的自责内疚不像是伪装出来的,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不是她叫人搞的鬼还好,不然,上官凌然岂不又要痛苦伤心?
她正在猜测是谁动的手脚,就意识到有人和她通灵,于是她把王妃交到了安王手中,“父王,您照顾母妃,儿媳和世子去找莫失莫忘。”
安王赶紧搂着王妃挥挥手,“你们快去,带上龙骑侍卫,他们熟悉宫中的情况。”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想到,是皇帝叫人绑架了莫失莫忘,将两个孩子作为人质了。宣武帝本就做贼心虚,加上对他们的顾忌之心,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太正常不过了。
紫幽和上官凌然马上来到了莫失莫忘的婴儿房。上官凌然刚要说话,紫幽却挥手拦住了他。
上官凌然想到木灵和土灵幻化成奶娘跟在莫失莫忘身边,暗自松了口气。
果然,紫幽在和两个精灵和小宝贝通灵以后,意念一动,推开了床铺和下面的地板,露出了一个地洞。
紫幽冷笑着告诉上官凌然,“吴嬷嬷果然是皇上和皇后的人。”
上官凌然一听,满脸生寒,咬牙问道:“她真正的主子是皇后,还是皇上?”
“是皇后。”紫幽答道:“她明着是皇祖母的人,可是早已被皇上收买,但是其真正效忠的人,却是皇后。”
“你早就知道这个吴嬷嬷不简单了吧?”上官凌然问道。
紫幽摇摇头,“没有,她隐藏的很好,直到徐雅莞约你那次。你记不记得徐雅莞给你的那封短信?你没找到,吴嬷嬷把那封信交给了我,但是内容却和你说的不一样。就那次,我开始怀疑她了。估计是上官鹏煊迫不及待要撤散我们,给她下的命令。那次以后,她又没
有了动作。刚刚木灵告诉我,她会武功,而且武功很高,已经去皇后的《凤鸣宫》探望了三次,太子被抓,她忍不住了。可是在这戒备森严的皇宫里,能不被宣武帝的暗卫发现,可见这个人是个不简单的。”
上官凌然冷笑,要是简单,能忍到现在?我估计皇后还有隐藏的力量,准备最后一搏了。对了,宝贝们要不要紧?”
紫幽听他现在才问起宝贝们,娇嗔地倪了他一眼,“你都知道了,还问啥?别说木灵、土灵守护在他们身边,就是没有精灵相帮,你觉得咱们的宝贝会吃亏吗?哼!竟敢打他们的主意,我要让他们后悔的碰头!不过,现在我们倒是应该到《承光殿》去演一出失子伤心的戏码给宣武帝看看,让他好进行下面的表演。”
“对。”上官凌然点点头,装出一副担心的样子,扶着泪水涟涟的紫幽,走出了婴儿室。
一看王妃还在那哭泣,安王则不停地在一旁软言慰予,王妃虽没有回应他,但最起码没有推开他,两人心里都松了口气。
安王在路上就跟上官凌然说了:“父王这一辈子亏欠你们母子太多,所以,父王决定了,等把北路军交到你手上,平稳过渡以后,就把王位传给你,然后父王要带着你们母妃游山玩水,好好补偿她!”
上官凌然没敢对他说出他们要去南疆的实话,但是对他的决定,倒是很开心。母亲这一辈子确实太苦了,父王要是能这么做,他当然高兴。可是开心的同时,也有顾虑,就怕母亲不能原谅父王,自己一个人放不下过去的事情,而耿耿于怀。
说实在的,记仇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这么些年,他和母亲过的都不快乐,直到遇见紫幽,他才觉得他的人生没那么灰暗,开始有了希望。
“怎么样?”见儿子和儿媳出来了,太后娘娘和安王、安王妃竟然异口同声地问道:“可是查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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