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武运流转如江湖鱼虾
院子里,邹衡在炒制着蚕豆,门口王露蝉坐在那瞅蚂蚁呢。
自从宋白雀被那突然出现的师门长辈带走后,王露蝉便一直这么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听那暖心的妇人说,宋白雀的母亲是天山派的弟子,当初跟着六个师姐妹一起下山行走江湖,喜欢上了个秀才,最后没回天山,反而执意要跟着那穷酸秀才过生活去了。
只是没想到这位天山女侠在生下宋白雀没多久便过世了,而这位天山女侠对他的丈夫也不曾多说什么师门中的事情,所以宋白雀对她的母亲和师门还真的不太了解。
这次易蕊下山本来是奉师门之命前来寻找这位师叔的,哪知道一番打探,自家师叔两夫妻早已离世,只留下个女儿远走他乡了,易蕊带着个想闯荡江湖的侄子一路打探,才找到宋白雀,倘若宋白雀生活安稳易蕊倒也不打算过多打扰,但如今得知宋白雀无依无靠还时常受人欺负,那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天山派门人虽不多,但向来和睦护短,更何况天山派当代大师姐凤头钗经常说拿着刀出门太掉价了,不够气派,想找个人替她捧刀,也不知道这个大师姐怎么想的,不过在易蕊看来,宋白雀和那位大师姐骨子里都是死倔不肯轻易服输的女人,那让宋白雀去当大师姐的捧刀人便是再适合不过了,所以说啥她也要将宋白雀给拐回天山去。
其实对于王露蝉拐不到宋白雀这事在邹衡看来倒是正常,你王露蝉先是像个傻子一样瞅了人家五年一句话也不说,然后突然跑出来说什么一辈子护着你,他娘的,人家宋白雀得缺多大心眼才会跟你好啊,怎么看都是跟着自家师门长辈走来的安心。
再者说,人家在师门里头有着如今天下第一女刀客护着了,你王露蝉貌似真的不够人家打。
见火候差不多了,邹衡便熄了炉子的火,抓了把西瓜子来到王露蝉身旁边嗑边道:“老王啊,你别怪我给你伤口撒盐,实在是我好奇地很,为啥你五年不说话,就那什么武运啥的就能被那彭丹给抢走了?”
王露蝉睨了邹衡一眼,又不怎么想搭理他了。
邹衡在一旁坐下,拿脚碰了碰他的脚:“诶诶,给说说呗,大不了待会我午饭下面条的时候给你下点。”
兴许是能省下几个饭钱的缘故,王露蝉拔了根小草慢慢的咀嚼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便开口道:“天下练武之人或多或少都有武运相随,随着一路的修行,你对武道逐渐有了领悟,那便可在冥冥中将天底下的武运给积攒争抢而来。一个人的武运浓厚与否,对他在修行九重天的路上攀登举足轻重,武运越是浓厚,便能攀登地更高,领悟出更厉害的武道招式。只是,这天下间的武运在冥冥之中早已有了定数,你的武运多了,天底下其他人的身上,则必然会减少一些,便好似弱肉强食的大道法则一般,强的更强,弱的更弱。”
吐掉咬下来的草根,王露蝉继续说道:“如今天底下最顶尖的强者其实都大差不差,除非往死里打,不然谁都奈何不了谁,因为他们的武运其实都相差无几。而我和彭丹则不同,我们二人便好似江湖里两尾最能吞食武运的游鱼,只要其中一个的武运散了,那另一个一旦登顶修行顶峰,便是无可争议的天下第一,无人能敌。”
王露蝉眼睛微眯,“我们二人当时的赌斗,输的那个五年内不得说话习武动手,剖开了讲,便是输的那人五年内不但武运不能有丝毫寸进,甚至之前积攒的武运在冥冥中还要被旁人给争走,如此一来,以赢的那人的吞食能耐,基本上便可以说是将来板上钉钉的天下第一了。”
邹衡惊叹不已,咂舌道:“乖乖,还有这么多门道。”接着又怒其不争道:“你傻啊,输了你不会耍赖吗?”
王露蝉换了根小草咀嚼,懒得回答,兴许他也是不知该怎么向邹衡这门外汉解释,其实当初输给彭丹之后他也想过耍赖的念头,但冥冥中似乎有感,假如真的赖账了,可能他这辈子都不能跃过龙门去见到上三境的风光,但只要愿赌服输,乖乖的当五年不说话的普通人,那如今的他,虽然武运不如五年前充沛,但依旧还是当初那尾和彭丹一样最能吞食武运的游鱼。
虽然不知这感觉是否正确,但他不敢去赌那丝不确定,想来即便是彭丹输了,肯定也会有这种天人相感,并且也会和自己做一样的选择。
邹衡见他不答,也就不再往这个话题上深究,吐了一嘴瓜子壳,道:“那你如今还能追上那彭丹吗?”
王露蝉摇了摇头,望天道:“难!”
门口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邹衡暗自思量,从灵猿尊者那里得来的《魔猿撼山拳》要是靠他自己的话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学会的,要是没有一个行内人引路的话,搞不好还得弄出个走火入魔来,那就玩大了。
与其自己磕磕绊绊,不如直接就让身旁的王露蝉教自己,毕竟看他和那朱灯打架的势头,怎么也是个厉害的武学宗师。
至于让他也看见了这份来自昆仑福地里头流传出来的顶尖拳法是否有些不妥,倒是有些让邹衡举棋不定。
犹豫了半饷,想着这些年来两人互相蹭吃的交情,邹衡终究还是拿脚碰了碰王露禅,小声道:“诶老王,我有本顶尖的拳谱,可是自个儿看不太懂,要不我拿给你瞧瞧,你教我怎么练呗,总归算我吃点亏,让你也学会这套老厉害的拳法,就当是给你当教金了。”
王露蝉咬了咬草根,淡淡道:“不教。”
邹衡顿时着急,追问道:“为啥啊?顶尖拳谱啊,你不感兴趣?”
王露蝉侧过身子背对着他:“我学的拳法够尖了,再学其他的也是浪费精力,顶多就是看个新鲜。”
邹衡有些头疼,这跟他想地不太一样啊,顶尖的武功秘籍啥的,难道不是会让江湖中人觊觎不已,然后闹出个血雨腥风吗?
王露蝉接着道:“而且我要走了,彭丹知道我出现的消息,应该会来杀我。”
当初两人之所以只分输赢不决生死,只是因为两人都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活下来,所以不敢轻易走到那一步。而如今经过五年的此消彼长,以彭丹的武运资质,要杀王露蝉肯定轻而易举,而且也一定会来杀他。
虽然如今的王露蝉已经很难追上彭丹,但毕竟还有些许可能。
而天下第一,举世无敌的名额,只要有一个就够了。
易地而处,王露蝉也一定会这么做。
饮酒过山岗·作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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