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赋一边厉声尖叫一边惶恐地朝我看了一眼,目光中全都是担惊害怕之色。我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别看我刚刚骂她骂得这么欢实,不骂她一个狗血喷头折誓不罢休,然而此刻看到她一脸的恐惧,心里禁不住咯噔一下子就动了恻隐之心。因此她一路小跑着去捡书的时候,我没有再出手制止,她如获至宝似地将书又重新捧回到手中,我也没有制止,所有这一切全都是看在她满脸的惶恐之色上,不然我定是会命令她立即将这本害我不浅的破书赶快扔到茅厕里!
梅赋小心翼翼地把摔得破破烂烂的书页一张一张地整理好,再急急地重新走回到我的面前,然后献宝般地举到我的眼前。
“刘秀女,您对梅赋打也好骂也好,怎么都可以,就是千千万万不能再弄坏这书了,这书的主人吩咐梅赋一定要把这本书交到您的手上,梅赋无论如何也要办好这件差事……”
“喂喂喂,慢着,慢着,你刚刚说的是,这书的主人吩咐你?谁是这本书的主人?”
这小丫头,说起话来怎么这么拐变抹角的?直说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不就行了吗?还非要躲躲闪闪地说什么“书的主人”,我既不知来龙也不知去脉,我能知道谁是书的主人?然而我都这么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梅赋居然还跟我支支吾吾。
“回刘秀女,书的主人,书的主人,梅赋也不认识……”
“不认识你就听从人家的吩咐?不认识你就敢收下书来?”
“回刘秀女,梅赋说的全都是真的,没有半个字的谎话,可是您一定一定要收下这书,梅赋敢用性命担保,这本书不但不会害您,还会帮着您,用处大到天上去,求求您,一定要信梅赋的这句话!”
我天生就是好奇心极重之人,更是个玩心极重之人,因此虽然我感觉到这事儿绝对不简单,不能贸然相信,可是我那一向特别灵验的第六感一直都没有向我发出任何的危险信号,那就是说,我可以斗胆玩一玩这个猫捉老鼠的游戏?
“好啊,既然你刚刚说了可以用性命担保,那就别光说不练,你现在就拿性命给我担保一回!”
说是迟那是快,我抄起桌上的茶壶就朝梅赋的头上狠狠地砸去,然后我直接就傻眼了!
依着我的想法,我是想考验一下这个丫头,她不是说敢用性命担保吗?谁相信她的鬼话谁就是天底下头号大傻瓜。既然她不敢用性命担保,我这一壶下去,她肯定会躲的,以此我就可以立即抓住她的把柄:“刚才是谁说敢用性命担保来着?那你躲什么呀?躲就是不敢!从今往后不要再在我跟前说什么敢用性命担保,再说,我还砸你,我没别的大本事,但是治你们这帮口是心非、两面三刀的奴才还是富富有余!”
早就打好草稿的这番长篇大论根本就没有机会说出口,因为梅赋根本就没有躲我,而是直挺挺地迎着我手里的那把大茶壶,我当然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局,茶壶到了她的脑瓜顶上,她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