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得了命令,将箭矢对准沈珺瑶。
看到这一幕,吴嘉目眦尽裂,心中的自责愧疚几乎湮灭他的理智,“东方墨,你住手!”
“我跟你回去,那些东西都记在我脑子里,我可以一字不落的重新写出来,你住手!”
然而燕王望着空中往下俯冲的他,轻描淡写地勾了下手。
他的下属手指松开,燃着火焰的箭头直直射了出去。
若是仅有一支箭,躲起来还算容易。
但是五六支接连齐发,并且箭头带火,他是打定主意要让那位姑娘死!
“住手啊!”
吴嘉恨不得回到过去,掐死那时候偷偷制作风筝的自己。
若非他想要活着逃离,这满山的枫树不会被烧起来,好心救了他的姑娘,也不会因此陷入困境!
都是他的错。
他该与棋楼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才对!
眼见着那箭要没入沈珺瑶的后心,吴嘉双眸泣血。
挣开背后的风筝,拼尽全力想要去到她身边,帮她挡住。
若是挡不住,他以命相赔!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鬼魅般出现,利落有力的飞踢将利箭断成了两截。
手握住沈珺瑶的腰,将人捞到了自己怀中。
那人带着鬼面,身姿挺拔高大却不粗犷,像是睥睨天下的狼王,孤傲淡漠,气势强悍。
是秦王来了。
吴嘉紧绷到极致的心骤然松懈下来。
以秦王殿下对那位姑娘的在意,她应是不会有事了。
喉咙痉挛,他猝不及防地咳出血。
呵,无妨了。
现下,便是他死了也无妨了……
沈珺瑶被东方白救起的时候,并没有多惊讶,甚至有种预料之外意料之中的感觉。
目光落在如同木偶一样从空中坠下的吴嘉身上,她拍拍东方白的肩膀,“能不能救救他?”
东方白未应声,幽深的眼睛直直盯着她,极具压迫力,“你不应出现在这里。”
“呃……这个……”沈珺瑶忍不住在意他身后吴嘉的情形。
只见有个黑衣人轻松跃到半空,将吴嘉抱了下来。
她松口气,却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更加难捱。
沈珺瑶不太敢跟他对视,莫名的心虚,跟小时候她将母亲用来过年的小食偷偷吃了,却被母亲发现时的感觉很像。
她用手指勾勾侧脸,犹犹豫豫回答,“……我错了。”
“是吗。”东方白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沈珺瑶心中更是七上八下,他这是信了她的认错,还是没信。
娘亲若是信了的话,一般都是说自己误会她了等等,而若是不信,会直接上手捏她耳朵。
沈珺瑶悄悄抬眼看过去。
男人的眼眸幽深如海,神秘且危险,但是某一刻,她好像从其中看到了与他周身气势不符的担忧。
她不由咬唇,把自己的一侧耳朵递过去,“确实是我错了,答应了却没有做到。你可以罚我,用力拧。多大的力气都可以。”
“但是罚完,这事就过去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指着棋楼还有周围的枫树,试图转移他的重点,“这些蔓延起来的火,要怎么办?”
若是不加以阻止和管束,整个西山许是要没了。
不止如此,万一起风,西山脚下的民居也要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