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珺瑶下意识抬眼看去，皇上面容冷酷，高高在上，没有半点讨价余地。
“嗯？你有意见？”皇上注意到她的目光，轻描淡写扫了眼。
沈珺瑶赶紧收回视线，心脏急速跳动，一时没有应声。
嘴巴张了张，想说没有意见，却是说不出来。
“父皇这是要自己驳了自己的圣旨吗？”东方白收紧相牵的手，炽热顺着紧挨的掌心，浸入沈珺瑶的皮肤，“当初是您为儿臣和王妃赐婚，今日是要收回吗？”
“什么！”皇上怒拍桌面，当面违背他的旨意，他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场中许多人都被吓了一个胆颤。
沈珺瑶猛地抓紧东方白的手，又缓缓放开。
燕王拱手，毕恭毕敬上前，“父皇息怒！皇嫂毕竟是皇兄的正妃，感情正浓，有此举实为常情。”
柔妃正看热闹，若是能让陛下因此对秦王彻底厌恶，那最好不过。
但见自己儿子插手，她只好也动起来，轻轻抚着皇上因为生气而起伏的胸膛，柔声娇道，“陛下息怒啊。秦王往日征战沙场，在军营里见到的都是男子，哪知如何辨别女子。”
“不过是因为您的旨意，便以为眼前人是最好的，殿下哪知道这世上优秀的女子多了去了。不如先开宴，等殿下见识过别的女子，便知道自己往日护着的是何种姿色了，也便知道陛下是真的为他好。”
她的音量不大，顶多让周围侍女听到。
音尾又跟带着勾子一样撩人，轻松将皇上的怒气转换成了其他。
将手搭在她腿上，似是消了气，拍了拍，“爱妃说的是，就按爱妃的来。”
视线再扫向东方白和沈珺瑶，“行了，都下去吧，别碍着朕的眼。”
东方白没有任何犹豫，带着沈珺瑶回到位置。
靖王却是坐不住了，“父皇，还未说疆域之事。”
“此事容后再议，开宴。”
场中地位最高的人一声令下，乐曲再次演奏起来，舞女扭着腰肢进场。
夕阳渐晚，烛火点点如星辰，人生沸沸，喧闹非凡。
沈珺瑶环视一圈，最后将视线落于东方白身上。
男人侧脸坚定淡漠，眼眸望着某处，深邃仿佛藏着万千幽潭，运筹帷幄。
他现下的模样，真不像生病的人。
也让人根本想象不到他发病时的骇人模样。
“殿下。”沈珺瑶戳了他一下。
东方白早就注意到她在看自己，他在等她开口，“嗯？”
“您之前说，至多半个时辰后可以去藏书阁，可以先把钥匙给臣妾吗？”
东方白倏然望过来，眼底闪过凶烈的光。
一瞬间，沈珺瑶还以为自己遇到了旷野上生存的独狼，脊背发凉，面上神情僵硬。
“殿，殿下，若是不方便……便不用了。”
他盯着她，一言不发。
沈珺瑶心中越来越虚，他这反应应该就是拒绝了。
颇有些狼狈的垂眼，沈珺瑶拿起一块金丝玫瑰酥小口吃，企图这样消减心中的莫名的慌张，还有她不想承认的害怕。
耳边传来铜钥碰撞的清脆声音，偏眸看去，那串钥匙正放在她的裙摆上。
视线上移，东方白不再看她，动作优雅地吃起盘中放着的金丝玫瑰酥。
沈珺瑶，“那个……已经凉了。”
凉的玫瑰酥会很甜，甜到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