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露喜色,循声看去,只见蛇头上被符箓打中的地方,鳞片竟然开始片片脱落,露出骇然的血色。
“柳大师果然非同凡响,只是一道符箓竟然能让那畜生受此重伤!”程子帧双拳紧握,连连喝彩,之前的恐惧之色一扫而空。
欧雷娜更是神色一喜,“只要柳大师多打出几道符箓,那银蛇必定惨死当场,我看这畜生还怎么作威作福!”
众人都在喝彩的时候,只有龙毅微微摇头,这小娘皮说的轻巧,那道符箓可是凝聚了柳大师半生的精血,能打出这一道已经是伤筋动骨了。
若是再多打出几道符箓后,恐怕都不用银蛇出手,几个小时后柳大师自己就身死道消了。
程子帧见龙毅非但不喝彩,反而连连摇头,不由气恼道:“小子,你什么意思?非要我们惨死在那畜生口中你才开心是吧?”
“程少,没必要和这小子置气,我看他就是被吓成了失心疯,有种就别缩在后面,上去和那畜生对战啊!”一名二世祖也怒道。
龙毅丝毫不理会这帮人的冷言冷语,只是一脸凝重的看着场上的局势。
果然如龙毅所推测的那样,柳大师面露苦涩,一颗心沉入到谷底,原本以为自己凝聚半生修为做出的符箓,再怎么说也能让银蛇丧失抵抗,没想到那畜生只是脱落了几片鳞片。
“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了啊!”柳大师抱着必死的心态,沉声道。
他避无可避,只能再次提起精血,强忍虚弱又是一道符箓打出。
但此时那银蛇也从剧痛中缓过来,张开血盆大嘴,同时喷出一道阴寒之气,气雾中甚至还夹杂着冰霜。
随着阴寒之气的喷出,整个山头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分,被寒气包裹众人不由汗毛倒竖,如坠冰窟。
柳大师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脚下一动闪到了十米远的地方,而他脚下的位置被阴寒之气击中后,竟然直接变成冻土,就连躺在一旁的保镖尸体也直接冻僵。
众人的瞳孔骤缩,倒吸了一口凉气。
送到嘴边的喝彩不由咽了回去,欧雷娜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一脸惊骇。
原本以为这银蛇只是防御惊人,凭借着蛮横的躯体横扫全场,没想到竟然还能喷出冰霜,攻击防御都这般恐怖,还有谁能匹敌?
“欧小姐,别再执着了,等那银蛇追上来再想走就晚了!”程子帧的语气接近哀求,若不是怕欧雷娜死在燕都自己可能会遭到欧家的报复,此时他早就不顾她,自己一个人溜之大吉了。
欧雷娜心头涌上苦涩,现在若是就这么一走了之,那刚刚的牺牲不就全都白费了吗?若是柳大师也死了,那她爷爷也相当于宣告死亡了。
更重要的是,原本属于她的家产,也要被其余几房分走多半,这让她如何甘心?
正在她心如死灰的时候,却见到旁边一名面容冷峻的少年缓缓从她身边走过,一步步的接近那喋血的银蛇。
“龙毅?你疯了是不是,没看见柳大师已经在苦苦支撑了吗?你现在过去不是更让他分心?”欧雷娜神色一怔,不由怒吼道。
“还能干什么,自然是要斩杀这畜生。”龙毅脸上古井无波,漫不经心的回应道。
“混蛋!你这条贱命不值一提,但要是将那畜生引过来,可就害惨了我们!”程子帧脸上满是怒容,恨不得上去把这不知死活的小子一把揪回来。
其余的二世祖和幸存的保镖也用看傻子眼神看他,这家伙相当英雄想疯了,就连柳大师都不是那银蛇的对手,这小子上去也就是白白搭上一条贱命罢了。
见他越走越远,程子帧啐骂道:“算了,这种蝼蚁死不足惜,我们还是先走,免得被这傻子连累。”
龙毅看着虚空中的银蛇,粲然一笑道:“我等这畜生完全出洞,已经等了很久了。”
说完,他迈着大步继续朝前走去,哪怕前面是滔天的阴煞之气也丝毫不惧。
虽千万人,吾往矣!
远处的山头上,静观其变的徐家等人也满脸错愕,“这小子看样子是徐厉带了,他现在过去活腻歪了?”
众人都恨不得离洞穴越远越好,这个少年却像是看不到银蛇一般,迎着冲天的煞气孤身前往!
甚至连徐厉都为龙毅捏了一把汗,之前他觉得龙毅武动通天,是中原百年难遇的天纵奇才,可是这头银蛇足有近千年的修为,而人类面对同等级的凶兽总是落入下风。
就像是粤东成名已久的柳大师,虽然能一道符箓降下天雷将徐家老大束缚,但是面对银蛇却力有不逮,葬身蛇腹也只是时间问题。
此时柳大师已经被银蛇逼近了绝路,他耗尽一身精血打出了五六道符箓,但也只是稍稍延缓了银蛇的速度,周围再无人能帮他,油尽灯枯之下只能等死。
银蛇整个身躯从空中落下,庞大的身躯团成一个圆环,将柳大师围在其中,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将其绞杀。
但这头银蛇似乎不急于杀死柳大师,反而像是在享受猎杀的快感,一对冰冷的蛇瞳倒竖,瞳孔中极具人性化的闪过一丝戏谑。
柳大师自知死神的镰刀会随时挥下,他听天由命的扬起头颅,感慨道:
“想我纵横粤东十几年,今天竟然葬身在一个畜生口中,贼老天!造化弄人啊!”
他心中无比悔恨,当初为什么就没听那老猎户的话呢,要是及早撤退现在也不必落得这般田地。
柳大师临死前,提高音量说道:“欧小姐,不用管我,快走!”
话音刚落,那银蛇口中又是喷出一道阴煞之气,这次的寒气比之前浓郁数百倍,是那银蛇将体内未能转化的阴气全部喷出所达到的。
凡人中后,必死无疑!
他此时早已是油尽灯枯,浑身又被银蛇包裹,连挪动的空间都没有,结结实实的被喷了个的正着。
柳大师只觉浑身的血液都被冻结后,一股寒气的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就连心跳也逐渐减缓,。
他硬是用尽了最后一丝精血,护住心脉,如此还能苟延残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