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吻她

床事上,谢今淮向来霸道,不容她有半分拒绝。可梦里的他不仅霸道,还带着一股狠劲,疯狂的占有,令她心头浮起一丝慌乱,身子也不由自主跟着打了个颤。

谢今淮问她:“冷?”

他的大手从她的腰间收回,抚上她柔若无骨的手。

她的手极其漂亮,秀窄修长,白皙如羊脂,圆润的指甲好似透着粉蜜,只是再好看也遮盖不了那层薄茧。

他的手轻轻地抚过她指间的薄茧,似爱抚,又似怜惜。

苏挽筝想起他为了让她少干活,每天早起劈柴做饭的样子,顿时心头一软,指腹勾了勾他的掌心,轻声道:“我不冷。”

谢今淮很喜欢她的主动亲近,他唇角不动声色弯起,捏了捏她的小手,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眉头微蹙:“瘦了,没好好用膳?”

苏挽筝眸光微垂:“我没胃口。”

庄内准备的菜肴各色各样,但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谢今淮默不作声,矜贵清隽的面容带着几分沉色。

苏挽筝其实很害怕生气的他。

最有印象的一次是村里的老大叔骗她说山上有野鸡,她想着抓只野鸡给他补补身子,所以独自上山。

谁料老大叔却故意把她往深山带,等她发现不对时,老大叔却已经露出了真面目,把她强行压在身下欲行不轨之事,还好谢今淮及时出现,不仅救了她,还废了老大叔。

事后,谢今淮虽然没发火,但每天沉着脸。

她知道是自己错了,一边真心诚意认错,一边哄他,足足三天才把人哄好。

此后,每次知道他露出这个神色,苏挽筝就知道他生气了,然后乖乖地哄人。

可现在……她不想哄。

谢今淮轻轻叹了口气,问她:“想吃什么?”

苏挽筝脸色微愣,脱口而出一句:“鸡蛋面。”

她的确想吃鸡蛋面,之前在清水村时,因为要给他治伤,她几乎花光了所有积蓄,就连养的唯一一只鸡都杀了,给他补身体了,一贫如洗的她,那段时间吃的最好的就是鸡蛋面。

谢今淮静静地望着她,眸色深沉,似是还藏着一抹淡漠。

苏挽筝知道他不喜她提清水村的事情,那段记忆,对于高高在上的他来说,或许是身不由己的耻辱,可对于她来说,却是难得幸福的日子。

就在苏挽筝以为他要甩袖离开时,谢今淮叹道:“好。”

问芙恭敬地守在门外,没一会儿,就听到开门的声音。

她一脸错愕看向走出来的谢今淮,等意识到自己失态后,连忙垂首行礼:“小侯爷。”

暗想这次……这么快结束?遥想之前每次的时辰,问芙不免有些忧心。

难道小侯爷对姑娘已经没了兴致?

等看到小侯爷去厨房,她又一脸错愕。

等看到小侯爷为姑娘做膳,问芙更是一脸不可置信,小侯爷竟然会为姑娘下厨!?

“小侯爷……在做膳食。”问芙回来后,一脸震惊朝苏挽筝说道。

苏挽筝一愣。

她以为他会吩咐别人做,没想到他会亲自下厨。

“他厨艺比我好。”苏挽筝怀念道。她不善厨艺,独自在乡下时,做的吃食能果腹便成。后来谢今淮来了,他伤好后,便主动为她做饭,厨艺出奇的好。

那个时候,他做饭,她看火。

平凡、安宁、却又处处透着幸福。

很快,谢今淮端着一碗鸡蛋面进来,问芙又恭敬地退出去。

“吃吧。”

苏挽筝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一碗面,抬头看向谢今淮:“你不吃?”

谢今淮道:“我吃过了。”

见此,苏挽筝拿起筷子慢慢吃面。

面的味道,和之前一模一样,甚至碗底窝的鸡蛋都是一样的。

但她知道其实不一样了。

之前她做鸡蛋面的时候,会偷偷在他的碗底藏一个鸡蛋,而他会把鸡蛋一分二,把大块的分给她吃,两个人吃一个鸡蛋,她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现在一整个鸡蛋都是她的,她心口却堵堵的。

也许他忘了,她曾说过很喜欢有人陪着她一起用膳,因为那样才有家的感觉。

自上京后,她都是一个人用膳,再也没有体会过家的感觉。

想到这里,苏挽筝眼底漾起一抹水光。

谢今淮问:“不好吃?”

说来,他已经半年未下厨了,但他最早并不会做饭。

他出身侯府,尽管在佛寺长大,又在军营数年,却从未下过厨,只是他善于学习,看过几次她做饭,就学会了,后来她生病,他才亲自下厨。

“阿砚,你做饭真好吃。”少女明媚的笑让他心头浮起一丝酥麻的异感。

也许是少女做的饭菜难以下咽,也许是因为她的笑,让他甘愿下厨。

只是那时,他是重伤无力的“阿砚”。

当初,他被她救起,足足七日才醒来。

醒来后,她问他的名字,因为怕暴露身份,他随意取了个“阿砚”的假名字,还说逃荒时遇到强盗掉落河里,对此,她深信不疑,收留了他。

他用“阿砚”这个假名字与她相处长达半年,也用“阿砚”这个名字娶了她。

但他始终都不是那个伤重,什么都无法给她的“阿砚”。

他是谢今淮。

苏挽筝摇摇头,她的目光有些期待又有些难过看向谢今淮说:“阿砚,我想回家了。”

她想回清水村。

谢今淮抿起唇,温和的眼底似是要酝酿起一层风暴,他粗粝的指腹抚过她泛红的眼尾,很认真地告诉苏挽筝:“阿筝,你要习惯,这里就是你的家。”

苏挽筝眸中的光亮在他这句话后湮灭了,半晌过后,她才轻轻说道:“可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谢今淮轻叹一口气,他伸手抱起苏挽筝放在腿上,语气亲昵道:“阿筝,你乖一点,再过段时间,我接你入府。”

苏挽筝眸色触动,以妾的身份吗?

她想开口,却又觉得喉咙堵塞,异常难受,心口仿佛也破开了一个大洞。

谢今淮看着双眼泛红,浓密睫毛上沾染水珠的人儿,他知道她不爱哭,偶尔哭也是在他身下哭得梨花带泪,然后小声求饶。

只是那时,她尚且不懂,她越哭,越是求饶,他就越想疼她。

回京以来,他碰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不是不想要,只是他想戒掉她。

所以他努力克制自己想她,要她的冲动。

这次也是听闻她情绪不佳,他再三犹豫后才过来。

如今看她欲哭诱人的模样,他再次想起她求饶的模样,那股强压下去的火再次窜起。

理智告诉他青天白日不可动这种念头,可他与她已经许久不曾有亲密行为,联想起他与她成婚那两日,日夜在床上厮磨胡来,一方面是他体内情毒的缘故,另一方面就是他单纯地想要她。

谢今淮呼吸突然加重,他单手勾着她的腰身,迫使她紧贴上他。

然后欺身吻上她的红唇,辗转反侧,不留余地用力地吻着她。

另一只手探向她的后颈,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那处的柔丿软,感觉她在自己掌下颤栗。

而苏挽筝在他贴上的那刻就软了身子,谢今淮远比她,要了解她这副身躯的弱点。

她只能无力地攀附在他肩头,任由他炙热的唇落下。

谢今淮气息逐渐粗重,他黑沉的眸色带着熊熊欲丿火几乎要淹没掉苏挽筝。

“现在是白日……”苏挽筝被他吻得七荤八素,眼角的余光瞥向透过窗纱照射进来的光线,她轻喘丿息道。

也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疯。

之前白日里,她碰他一下,他都跟什么似的,这会儿倒是主动缠了上来。

“嗯。”谢今淮声音暗哑到极致。

但既然开始,他就没想过要停下。

他抱起苏挽筝向床榻走去,不一会儿就将人压在了榻上,紧接着玄色腰带被他粗鲁地甩在地上,紧贴着苏挽筝娇丿软的身躯。

苏挽筝看着他矜贵清隽的面容带着湿汗绯红,好似又回到了那个窄小的破房内。

然后下一刻,她就被谢今淮狠狠地冲破。

因为是白日,这里也不似清水村她那破小的房屋四处无人,这里外面都有人守着。

她不敢出声,只能死死咬住下唇,强忍着喉咙被撞得破丿碎声。

然而她能忍,床架上的风铃却没那么多顾及,不停晃动响着,落在苏挽筝耳边,她脸颊越来越红,神色越发窘迫。

她这副隐忍的模样,却更加激起了谢今淮的冲动,他力道越来越大。

苏挽筝泛着粉红的指甲有气无力地划过男人的肩膀,留下一道道不甚明显的痕迹。

守在外面的问芙听到里面传来的异动以及风铃悦耳却又凌乱的声音,她脸上带着几分错愕,刚刚不是在用膳吗?

“轻点……”姑娘低吟的声音中带着哭腔,这让她听了都酥麻了半个身子。

问芙招手让下面的人准备热汤,不过估计一时半会里面也用不上。

直至天边红日西落,天色渐黑,里面的动静才慢慢平稳下来。

听到叫水的声音,问芙带人提着早已备下的热汤进去,刚进入屋,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问芙知道这是姑娘自带的体香,平时并不明显,唯有香汗氤氲,这股幽香才会浓烈散开。

如今整间屋子都弥漫着姑娘那淡淡的暗香,可见刚刚战况有多激烈。

问芙带人把热汤倒入次间的木桶中,隔着屏风可以看到小侯爷已经起身了。

“下去吧。”小侯爷的声音带着几分低沉暗哑。

知道小侯爷不喜欢外人伺候,问芙又赶紧带人退下去。

只是离开前,问芙担心地瞅了眼屏风后的光景。

却见姑娘疲惫地趴在床边,锦被堪堪遮住肩膀以下,袒露出来的部位满是痕迹,就连露在外面的手臂也全是红痕,她不免腹议,小侯爷也太不知轻重了。

问芙的目光又落在自家小侯爷身上,她又暗暗吃惊,小侯爷背上多了数道划痕、掐痕。

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只是她没想到一向娇弱的姑娘,竟然也有这么野的时候。

问芙匆匆收回视线前,看到小侯爷小心翼翼、很是珍重地把姑娘的手放进棉被中。

不知过了多久,苏挽筝才醒过来,她看到床前已经穿戴整理的谢今淮:“你要走了?”

谢今淮说:“我明日再来,你好好休息。”

苏挽筝抿紧红唇,他或许不知道,他这个“明日”已经说了很多次。

有时候是一天两天,有时候是十天半个月。

苏挽筝拥着被子坐起身,她轻声问:“十天后是我娘的生辰,我想去‘清心寺’给她烧香。”

她还从未出过别庄的大门。

不是不想,而是没有他的下令,她出不去。

谢今淮看着她颈边的红印,眸底墨色翻涌,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应她:“到时候我陪你去。”

知晓她承受不住,他也没想再来。

再者,时辰不早了。

谢今淮只能压下心头的意动。

苏挽筝说:“好。”

谢今淮眸底染上浅浅的笑意,他克制地俯身亲了下她的眼尾,说:“真乖。”

话音刚落,他不留痕迹转身离去。

苏挽筝看着他的背影,红唇动了动,挽留的话,终究没说出口。

她知道他从不留下过夜,这个别庄就好像只是他的温柔乡,而她只是他发泄欲望的……人。

苏挽筝心口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身下的不适好似在提醒着她的不堪。

她揪住锦被的手,徒然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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