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归。
荣归故里。
归于来时的地方去。
刚刚经历荣归的金陵,亦是化作无瑕雪色的金陵,尚有一处殷红,似若凛冬的梅瓣,掉落在了寒凉的风雪之中。
看上去毫不起眼,却又散发着引人侧耳的哀嚎声响,那是撕心裂肺的声响,亦是充满绝望的声响。
霖安依是倒在地上,四肢也依是呈现着离体的模样,赤红的鲜血如若溪水般流淌,却也不知是在雪色天地中诉说着不屈,还是在祭奠着金陵的故去。
“为什么你还活着?”仙人有问,很是好奇有着寻常模样的霖安不曾像那些寻常百姓一般...荣归故里。
“也许...寻常之人展现出了并不寻常的结果,便足以证明他并不寻常。”仙人垂首,看着倒地哀嚎不止的霖安,说着客观的事实。
“也许我该留你一命,并让你成为反抗的契机,可你却太过于弱小,最起码不曾展露出丝毫培养或利用的价值。”仙人依是轻声,虽是道出了生涩难懂的话语,却是透露出了明显思考之意。
“价值啊...往往体现于对上位者或多数人的利益之上,如果放你离去,即是损害了他们的利益,而损害他们利益的我们,也许便会变成没有价值的东西。”仙人依是傲立霖安身前,且于霖安那不驻的哀嚎声中道出了略显唏嘘之言。
“也许我可以让你活着,但活着的你却是提供不出任何价值,而活着的你反而会让我等失去存在的意义,因此...还请你就此死去。”仙人经片刻思考,亦经片刻自言自语,似乎想要说服自己放过霖安,但到了最后却是说服自己将霖安杀掉。
言辞不长,透露出的不仅是唏嘘,更是强烈的...纠结。
而纠结的原因,仅仅是因为霖安...太过于弱小。
明光长剑再起,正对霖安背后心脏所在之处,猛然落下。
霖安将死,四肢已断的他,根本就没有任何阻止长剑落下的方法,可就在长剑落下一瞬,万物却是定格,时间亦是瞬间停驻。
仙人依是持剑傲立,霖安亦是趴伏在地,双双呈现着一动不动的模样,就连地上的鲜血,亦是停止了流淌。
远处已是化作无瑕雪色的城门前,有着一人之高的裂痕,于虚空之中莫名浮现...
一位少年,于裂痕之中跌撞而出。
少年身形清瘦,个子亦是不高,长发散乱且脏污,更有血污覆于面门之上。左眼已失,且有鲜血于中涓涓流淌,左臂已无,亦有鲜血于断臂出喷涌,周身上下伤痕遍布,亦使鲜血于中如花绽放。
四尺长剑紧握在手,看上去怪异的紧。
其宽两寸,青铜之质,仅有一侧携带锋芒,另外一侧似若刀脊,并是开孔十余,且有青草于孔中穿过并缠绕、包裹于剑脊之上。长剑无镡,但在剑柄前端、剑身之上却有洞孔两处,并有铃铛四个经红线牵挂而分坠两侧。剑柄为木,其上有雕,雕的是四方云纹、菱形高山、环形江河、以及三角牛马...
长剑看上去充满了光怪陆离的意味,因此长剑即被冠以陆离之名。
少年辞于裂缝,且是趴伏于雪色地面之上,亦有大量鲜血于口鼻之中喷涌而出,看上去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番险象环生、生死搏杀的战斗一般。
但也无人知晓少年从何而来,甚至少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出现在了何处,因此便对四周茫然环顾而去。不曾因荣归过后的景象而感到震惊,亦是不曾因远处仙人执剑而感到恐惧,但仅余的右眼在得见仙人剑下趴伏之人后,即是化作了惊恐、欢喜交加的模样。
“霖安...”
“霖安...”
“霖安...”
少年用以悲声,呼唤着霖安之名,亦是于呼唤间狼狈上前,于前行之间更有泪水于独目中流淌而出。
一个从未出现在过往中的少年,既然出现在了当下,那么他便很有可能来自于未来。
随着前行,随着临近,少年亦是见到了霖安那四肢皆断的模样,亦是见到了仙人手中的长剑已是抵在了霖安背后的心脏处。
虽是周身携伤,看似亦是强弩之末,但少年还是展露出了无比狰狞,且近癫狂的模样,身形不仅似若光影而动,手中陆离长剑更是对着仙人面门直刺而出。
陆离未临,时间即是恢复了流淌,仙人亦是发现竟有光影迎面而至,亦有锋芒迎面而来。
少年的到来,不仅让仙人感到了诧异,更是让仙人感到了震惊,也许其速仅与仙人伯仲,也许其威亦与仙人分庭,但让仙人不曾想到的是...迎面而来的不单单是少年手中那怪异的长剑,尚有自己手中的明光长剑,竟是挣脱了自己的手掌,且是正对自己咽喉横斩而至。
无奈之下,仙人只能向后退去,并与少年拉开一段距离。
少年未追,仅使无比狰狞,甚是癫狂的面色瞬化温柔与关切,不仅将地上的霖安抱起,更是温柔的说道:“没事了...没事了...只要梓娴在这,谁也不能伤你。”
“死...死了!都...都死了!”霖安依是哀嚎,虽不知眼前这似是名为梓娴的少年是谁,却是用着撕心裂肺的声音,道出了自己悲痛的原因。
“死了,都死了,但也没有关系,只要我们还在,便不会有更多的人死去。”梓娴依是微笑而言,且是低下头用着双唇,触碰着霖安的额头,似是想要用这种方式抚慰他那悲伤的情绪。
“啊...!啊...!”霖安依是哭嚎不止,却也不知是在为金陵城百万百姓而哭嚎,还是在为死去的小麻烦与阿祥哭嚎,甚至是为自己的无力而哭嚎。哭嚎的原因有很多,但绝对不会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身上的伤痛而哭嚎。
“霖安不哭,霖安不哭,等我将他打倒,我们便去往下一座城去,因为那里还有着许多需要霖安去保护,去拯救的人。”梓娴笑言,虽有血污覆面,但也可看出笑的很是美丽、很是温柔。
梓娴将哀嚎不止的霖安放在了街旁,亦是手持陆离来到了街上,不仅直面着所谓的仙人,亦将脸上所有的温柔与关切散去。
梓娴再度化作了狰狞的模样,亦是再度化作了癫狂的模样,且是歇斯底里的怒吼着、质问着:“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么做?!”待话音一落,却也未给仙人丝毫开口的机会,仅是扬剑瞬起,正对仙人斩出剑罡一道。
剑罡如浪亦如潮,不仅正对仙人而去,亦将雪色长街由中瞬分,不仅破碎了路上无数雕像般的百姓,亦凭余威绞碎街路两侧雪色房屋。而剑罡之下的百姓与房屋却也不曾化作齑粉消散,而是化作了繁花花瓣、青草碎屑迎天而起,亦在剑罡过往之后似雨洒落。
漫天花雨之下,仙人瞬展背后双翼,且使漆黑裂痕瞬起,亦于虚空之上如若枯木枝杈般蔓延而出,不仅撕碎剑罡,亦将漫天花雨尽数绞碎,同时更是掌控裂痕正对梓娴所在,如潮激荡而去。
但...在漆黑裂痕瞬起之时,梓娴便似早有预料一般,不仅如龙跃至苍穹之上,亦似雄鹰于空俯冲而下,正对仙人所在扑杀而去。
人未落地,即有剑罡先出,虽是仅挥一剑,却见九道剑罡同出,如若九道浪潮覆地而下。
砰...!
九道剑罡落地,瞬分街路为十段,同时亦将房屋斩毁无数,而于剑罡之下破碎的房屋依是未作尘烟消散,而是化作了无数...骏马、桌椅、白芦、飞鸟、萝卜、布匹、兔子、蒲团、鸡蛋四散落地、四散而逃、四散飘摇。
看上去就像是...谁也不知陆离所斩之物,会变成什么一般。
而仙人,亦是被这些看似寻常,却又怪异之物所淹没其中。
梓娴落地,环顾四周,虽不曾得见仙人的身影,却也瞬间翘首仰望起了苍穹,似乎很是清楚仙人的想法与战斗方式,仅用一眼便可发现仙人所在,亦知仙人所想。
仙人已是立身苍穹之上,似是想要借助凌空之能与梓娴展开战斗。本是掉落在远处长街之上的明光长剑瞬化流光,飞回到仙人的手中,而仙人亦是高举长剑,似是想要于金陵城内再度落下荣归的光芒。
但...明光长剑仅是刚刚抬起,仙人即是发现自己的手臂无论如何也是难以落下,而自己的身形亦是难动丝毫,感觉就像是...被人掌控了身躯一般。
啪!仙人尚未来得及挣扎,即感身形似受猛击,且于高空直坠而下,且随一声巨响过后,亦是坠于梓娴身前的地面之上。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么做?!”梓娴依是有问,且依是狰狞而问,亦是癫狂而问,配以面上血污,颇有几分恶鬼般狰狞的意味。
“无法理解么?其实我也无法理解,甚至是忘记于何时开始的了,仅待回过神时便是这般了。我知道...身为人类的你,很难接受同族被屠杀的现实,但也没有任何办法,也许这就是一种宿命。”仙人挣扎起身,依是淡然而言,亦是轻声而言。
“你在说些什么...?谁问你荣归之事了?同族被屠杀?什么同族?谁是我的同族?”
“此城百姓...难道不是你的同族么?他们是人类,而你也是人类。”
“放屁...什么狗屁同族?!像那种东西,死上多少我都不会在意?!说到底...他们的死活,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仙人无言,且是瞪大了双眼,不仅第一次展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似乎更是第一次见到梓娴这般的人类。有些震惊,却也不知是因梓娴的言论而震惊,还是因为梓娴当下这狰狞且癫狂的状态而震惊。
“我在意的只有霖安,而我也只是在意霖安,你懂么?你知道霖安是谁么?你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而对他一无所知的你,竟然敢伤害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敢这么做?又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梓娴依是身躯残破的模样,亦是血污满面的模样,不过却是没有丝毫将死的模样,此刻不仅疑声反问着,更是放声怒吼着,甚是正对仙人斥责着。
“你给我死...你给我死!你现在就给我去死!”梓娴持剑瞬动,且是正对远处仙人直冲而去,状态依是癫狂,颜艺亦是无双,且是每当想到霖安,面色更会化作痴狂。
而见到梓娴模样的仙人,做梦也没有想过,亦是不会想过...下界后不仅遇到了霖安这个未死于荣归之中的人类,更是遇到梓娴这个...精神上似乎有些不大正常的少年。
梓娴持剑瞬临,仙人欲躲却是难躲,仅感似有无形劲力加身,将其束缚在了原地。虽是难动丝毫,却也丝毫未慌,且在梓娴临近一瞬即使漆黑裂痕于周身激荡而出,亦是正对梓娴迎面宣泄而去。
裂痕威势无双,散发着足以撕碎世间万物的力量,但让仙人做梦也不曾想到的是...裂痕虽于虚空蔓延,亦是蔓延至梓娴的身躯之上,却是不曾想...对方的长剑不仅承下了裂痕,更是透过万千裂痕的间隙,直刺在其咽喉之上。
噗!
裂痕覆满梓娴周身,使其身躯裂痕遍布的同时,亦有大量鲜血于裂痕中迸溅而出。
陆离直入仙人咽喉半寸,虽然仅破开皮肉些许,却是也使黑白交织的仙人血喷洒而出。
仅是一剑,梓娴即于伤口深浅得知,眼前仙人并不强大,亦是未至成年全盛之期。
仅是一剑,仙人即于剑上劲力得知,眼前少年已是强弩之末,明显未尽全盛之力。
裂痕满覆梓娴周身,使其不容乐观的状态更加濒危,而仙人亦是因此挣脱了那无形的劲力,不过却也没有丝毫机会击杀近在咫尺的梓娴,因为于咽喉伤口中流淌而出的并不单单是黑白交织的鲜血,尚有黑白鲜血受陆离影响所化的...燕子。
黑白相间的燕子成串,于仙人咽喉伤口中接连飞出,且是拍打着翅膀渐飞渐远...而仙人亦是退到一旁,捂起了喉前的伤口。
仙人虽未攻击梓娴,但梓娴却并不想就此放过仙人,虽是伤痕满覆周身,却也依是持剑而动,身似赤红惊雷瞬破雪色天地,形似恶鬼临于仙人身前猛刺长剑,虽余独目却也血色充盈,自始至终皆对仙人怒目而视。
仙人可动,且无无形劲力再度加身,却是瞬抬手中明光长剑,对着梓娴膛前刺去,似是打算以伤换命,凭此一剑将梓娴斩杀。
噗!
一声轻响,长剑双双穿膛,但可惜是的...陆离是实打实的穿过了仙人胸膛,虽未透背而出,却也是入肉三分,且是伤筋断骨。而仙人手中的明光长剑,虽似贯穿了梓娴的身躯,但实际上却是...剑临一瞬,即见梓娴胸膛竟是率先形成一尺大小,且是前后通透的裂口,致使明光长剑于中刺过,亦是刺在了空处。
仙人很是清楚裂痕如何产生的,若是不曾猜错,必然是梓娴将那无形劲力作用在了自己的身躯之上,从而将身躯硬生生的撕出裂口一道。
剑虽刺空,却是掌控剑上明光散发,似乎想要施展“荣归”,致使梓娴陨于其下,而仙人也绝不会认为,此间会有第二人能够无视这所谓的“荣归”之力。
也许梓娴的确无法似若霖安那般无视荣归,但梓娴却对仙人的想法一清二楚,仅在仙人手中长剑刺空一瞬,梓娴即是瞬间抬脚,猛踹于仙人腰腹之上,不仅借助反作用力使自身退出许远,更是在退出一瞬猛落手中陆离,致使本是刺在仙人血肉中的陆离猛然下移,于仙人膛前留下一尺伤口,亦使黑白交织的鲜血化作一只只...黑白相间的企鹅,于伤口中接连“蹦跳”而出。
企鹅不大老实,最起码没有乖巧的跳出伤口之中,而这也是致使仙人手臂偏移,从而导致明光虽起于剑,亦携开天辟地之威竖斩千里,却也仅于梓娴身侧瞬掠而过。
荣归过后的金陵城已是不会继续荣归了,而本是化作洁白雪色的万物亦于仙人一剑之下皆作齑粉。待千里明光消散,唯见千里剑痕如若巨渊横于金陵城内,且是远不见尽、深不见底。
“后悔了么?”梓娴残躯无动,仅是持剑立于深渊之旁,轻声有问,亦是疑声而问。
“什么?”仙人不解,似是不能理解梓娴所说。
“我问你...后悔了么?后悔...”梓娴依是轻声,但言辞过半却是瞬化狰狞,亦如狞鬼怒吼道:“伤害霖安了吗?!”
“你一定是疯了。”仙人持剑傲立,虽是空有傲形,却也展露不出丝毫傲然之意,因为燕子依于喉前飞舞而出,企鹅也依于膛前蹦跳而出。
“疯了?我的确是疯了!人生万般皆悲苦,何不一世狂如我?”梓娴依是狞声而言,但狰狞过半却又瞬至冷静,且是带着十足的商量之意开口道:“你去跪在霖安的身前如何?只要你对他说上一句对不起,我便就此放过你,如何?”
仙人无言,仅是紧握手中明光长剑,也许一句对不起便能解决所有事情,那么他很愿意去说,也很愿意去做。但可惜的是...一句对不起解决不了,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而他身上所背负的东西,也注定无法让他向任何人低头,亦是无法让他向任何人下跪。
“是么...混账东西,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无数个...都是这般模样...都是这般该死的模样!既然你不愿意跪,我便送你去死!等你死了...”梓娴轻声至狞声,亦于狞声至癫笑,亦于癫笑中狞声开口道:“不跪!也得跪!”
话音辞,梓娴即动,手中陆离依是紧握,且经猛挥而斩剑罡千丈,正对远处仙人迎面而去。
剑罡迎面,仙人亦是不弱,手中明光长剑瞬起,经猛落而斩明光千丈,正对剑罡迎面而上。
砰!
剑罡瞬遇,梓娴所斩瞬至溃散之形,仙人所斩则受陆离影响而渐化寒雪,待两道剑罡皆尽溃散,天地已被鹅毛寒雪笼罩。
鹅毛大雪之下,仙人不见了踪影,梓娴亦是不见了身形,却见两道疾风乍起,亦似两道无形浪潮卷雪万千,经刹那一瞬相遇于洁白长街之上、漫天寒雪之下。
仙人持剑,斩向梓娴。
梓娴持剑,斩向仙人。
两人长剑交错相抵,一者鲜血于周身伤口中迸发而出,似若寒冬梅树凋花万千,一者燕、鹅顺伤接连蹦跳、飞出。
两人、两剑,相抵于雪色天地之间,双方劲力如潮接连涌于周身,亦是加持于手中长剑之上。
咔...
虽是僵持不下,但随着一声脆响,战斗亦于微小的差距中分出了胜负。
啪...
梓娴手中陆离依旧,但仙人手中明光长剑却是产生了微小的裂痕,且随微小裂痕逐渐扩大,那看似威不可挡,且有“荣光”加持的长剑,却是由中瞬断。
剑断人退,胜负瞬分,仙人已无再战之意,且与梓娴拉开些许距离,即是瞬展背后双翼,且是冲上苍穹,亦是对着苍穹之上那渐渐愈合的明光裂痕而去。
仙人欲辞,梓娴却并不想放过对方,仅见其于雪色大地之上、漫天飞雪之下放声怒吼道:“给我...死!!!”且在怒吼瞬起之时,梓娴即将体内所余不多的灵力尽加陆离之上,亦是再斩剑罡千里横空,且对仙人追击而去。
仙人败了,虽然仅是微小的差距,但不可否认的是...的确败在了凡人、人类的手中。此刻听闻梓娴怒吼,即于苍穹回眸,见千里剑罡横空,亦是再展背后双翼,经拍打即使漆黑裂痕辞翼,且是覆于苍穹千里。
啪...!
千里剑罡斩裂痕,剑罡虽散,却也斩破裂痕化金菊。
金色菊瓣如潮,遮蔽千里苍穹,正对雪色金陵直覆而下,不仅掩一方金陵大地,亦将梓娴残躯淹没其中。
仙人已由千里裂痕掩护而辞天地,亦由千里金菊遮挡而归于裂缝之中,唯留梓娴一人依立菊瓣花雨之下翘首,仰望着已归蔚蓝的明媚苍穹...经久无声,经久无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