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最不可思议的可能

殇山城源能道具不多,这种地方有闲情逸致用这种东西的人不多,原来也就是三家大族中,有少部分人有条件使用。这种录制记忆水晶的道具,除了那几家的库房,也就只有一家店有的卖。

这种源能道具很常见,叫做观录笔,外形像是一支毛笔,只不过一端不是毛笔的笔尖,而是一个凹槽。记忆水晶可以插入其中,然后对准需要记录的东西启动这件道具,无论是影像,还是文字,甚至是声音都可以被记录下来。

这家卖观录笔之类的源能道具的店铺是一家主营文房四宝的店铺,原来是陈家的产业之一,掌柜的不是陈家人,算是陈家的外围管事。陈家没了,这些文房四宝还是要用,笔墨纸砚也不能没了销路,这家店盘给了城里一个小老板,这些日子,经营的还算不错。

黎动在掌柜的身前,抓耳挠腮,上蹿下跳:“大叔,大伯,大爷!您再好好想想,怎么能就我们呢?”

他和靳夜吴翳赶来这里,询问最近有谁购买了观录笔,结果得到的结果居然是——萧雨歇!

掌柜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六十几岁,有些富态,可是满脸的皱纹,他此时满脸的皱纹是都拧到了一起,一脸的为难和无奈:“哎呦!黎将军,要不我把账目给您看一下,这东西没什么人买,我去年进的货,观录笔、记忆水晶、灵压石板、牵引镊、羊膜手套、排笔、针锥、马蹄刀等等等等。这些东西我店里拢共各五件,前两天萧将军买走了一根观录笔,还剩四根,这还能记不清吗?”

黎动知道萧雨歇来买过这些东西,苏家地下密室,后来又找出来十几个装满书卷的柜子,基本上是整个密室最有用的东西,然而这些东西连续几十年在那阴暗潮湿的地方,虫蛀朽烂,捧出来都得小心翼翼,萧雨歇生怕弄坏了这些书卷,让什么重要线索漏过去了。特地在城里打听了哪儿有买这些东西,然后将那些书卷一份份全记录了下来。

黎动记得在店里来回地乱走。

靳夜这个时候忽然开口了:“你别走了,走的我头都晕了。”

“你反正也看不见。”黎动随口说道。

靳夜倒是并不心烦气躁,他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抿了口茶问道:“近五年,这些东西都卖给过谁?”

“李家的三爷和陈家的五公子,整个殇山城,就这俩最喜欢这些东西。这我也是查账的时候从以前的账上看到的,我也是刚接手这铺子。”

黎动顿时泄了气:“李家死光了,东西大多都扣在衙门的库房。陈家被抄家,东西也在衙门库房。这下好了,东西都在衙门!难不成从苏家老宅盗走那些东西的人在衙门?”

靳夜忽然有些云开雾散的释然,说道:“三个可能。一,她不用这些东西,硬背,或者重要的部分誊写下来。二,拿走的东西本来就不是书卷之类的东西。”

吴翳这个时候接话道:“实验数据,确实没有,他们带出来的那些记录,我一字不落看了过去。里面没有一丁点儿实验数据,全是日志。这种实验不可能没有数据,神明细胞用了多少,多长时间出现变化这些东西一定有记录。硬背,我觉得不太可能,上百万个数字要求精确到一字不差,除非有特殊的超凡能力,否则绝对做不到。”

靳夜点了点头:“那有可能是记忆水晶,或者数据被毁了让我们误以为拿走的是数据,转移视线的小把戏。又或者神秘人是用储物道具带走了那些东西,你知道的,那东西我们都有。其实还有第四种可能。”

“什么可能?”黎动转头问道。

“苏安茹藏在衙门里。”

“去你的!怎么可能?”黎动一甩手,然后把头扭了过去。

靳夜却接着问道:“衙门里最近有什么新来的?”

黎动满不在乎地说道:“就一个,一个小姑娘,发现苏家地宫那天......”他说道一般愣住了,然后瞪大眼睛看向了靳夜,“那天只有她和我们在现场!”他的心里出现了一个念头,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可是这年头一出现就压不下去。

“不可能啊!花蛇那两人死的时候她在我怀里呢!她怎么杀的人?而且那是个十四五岁的丫头,怎么可能是一个四十几岁的老大姐!”黎动自言自语着,回想着那晚发生的一切,一会儿大惊失色,一会儿又满腹狐疑,他不大的脑子一团浆糊,脸上的神情却是精彩万分。“可是确实不对啊,她那晚怎么进的苏家老宅?她在苏家老宅到底发生了什么?”

靳夜却只有一个问题:“她在哪儿?”

“衙门!和丁凝住一起。”黎动话到此处吓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我去!那小丫头出了事儿萧雨歇能活撕了半个衙门的人!”他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靳夜和吴翳两人也紧随其后。

这回轮到掌柜的一脸不知所以。

“诶诶诶,你们干嘛?这是我们女眷的厢房,你们男人别乱进!”丁凝一个劲儿的阻拦在黎动的面前,把他往后推,她不知道为什么,黎动突然就带着吴翳闯了进来,看样子还很着急,可是毕竟男女有别,现在天色也暗了下来,大晚上的男人闯女人的房间,还是不熟的女孩子,基本可以定性为耍流氓。

黎动艰难地把丁凝往一边扒拉,同时把吴翳拉过来挡箭,嘴里不停地解释:“哎呀,我说了。吴翳死名医,来给蕊儿看病的。蕊儿从苏家老宅出来,吴翳从苏家老宅检查出来一种很危险会传染的疾病,他来看看蕊儿有没有事。你就让我们进去吧。”

这个理由是靳夜抓紧时间现编的,以检查身体为名,让吴翳接触蕊儿,看看是不是有问题。以吴翳的看诊能力,没什么病症逃得过他的法眼,自然也没有什么改变身形的能力能多的过他的细致观察。

可是谁也没想到,要过的第一关居然是丁凝。

靳夜带着萧雨歇赶了过来,萧雨歇先回来做擂台赛的计划,靳夜回来以后就赶紧转头过来通知他。

萧雨歇也是被靳夜的推断吓了一跳,可他还是马上觉得有很大的可能。这个小乞丐的出现太突兀了,完全有可能,他马上起身赶了过来。

他们在外面忙了一天,现在这时候,天色也暗了。萧雨歇不是矫情的人,本就不喜欢被人照顾,天一黑,他就让蕊儿回来休息了。本来要是白天,蕊儿在他边上,要检查起来,倒也不这么费劲了。

萧雨歇看到院门口发生的一幕,他赶紧冲上去将丁凝和黎动两人分开:“诶诶诶,你俩够了啊!”

萧雨歇一边喊着,一把把黎动拉开,没好气的说道:“人家小姑娘,黄花大闺女,你别动手动脚!”

黎动一下子露出一副被冤枉的样子:“没有,不是,我......”他尴尬地语无伦次,双手倒是和自觉地抬了起来。

丁凝看到萧雨歇在帮自己,顿时开心了起来,像是树袋熊一样,搂起了萧雨歇的肩膀:“还是雨少爷好!你这个混蛋,谁知道你想干嘛?大白天的闯我们女眷的厢房,能是什么好东西?”

黎动有些不服气:“不是!这个苏家老宅的东西真的很危险,蕊儿去过那里!我怕沾上什么不好的东西。吴翳是名医,瞧病的手艺那是一流。”

萧雨歇这个时候,转身对着有些担忧的丁凝说道:“人是我让来的,吴翳是名医,难得能来我们这里,我就求他给我这儿得病的人看看。蕊儿身体虚,又进了苏家大宅那种地方,我怕她身体有问题。”

丁凝没办法,有些犹豫,但是听见是萧雨歇的意思,她居然不再反对了:“那好吧。”说完,有些为难地放一行人进来。

进了女眷住的厢房,蕊儿住的地方,就在丁凝的隔壁,丁凝带着四个人齐齐的进去,着实吓了蕊儿一跳。

吴翳首先开口安慰道:“你别害怕,我是大夫,你家雨歇知道你身体还没养好,特地找我来给你瞧瞧病,放心。能让我先把个脉吗?”

说完,蕊儿有些瑟缩地坐在了桌前,将手放在了桌上。吴翳笑着过去,搭起了蕊儿的脉。

也就在这一刻,萧雨歇靠在了门边,手悄悄藏在了身后,左手臂铠中的短刃随时弹出,右手也准备随时打开储物道具,从中掏出大威力的源能枪,微雨。

旁边的靳夜此时更是已经开始摆弄的他蒙眼的樱色缎带,他摘了缎带就只有一种可能——动手。他摆弄缎带,那就是随时准备动手,只是别人一般不知道而已。

黎动同样靠在旁边的墙上,他弯着腰,手撑在膝盖上,屁股靠在墙上,这个姿势看似是累了在休息,实际上却可以瞬间朝前冲出。

这三个人看着都很随意,很放松,没什么敌意的样子,只是背地里,暗暗的准备着应付任何突发状况。

吴翳搭了好一会儿,说道:“嗯,有些阴虚,中度营养不良,需要调理。别的没什么。来舌头让我看一下。”

蕊儿听完,乖巧地张开嘴,谁知看了一眼吴翳忽然问道:“你是不是碰过苏家老宅密室里的东西?”

蕊儿听完,却是不明所以的样子:“什么密室?”

萧雨歇在旁边解释道:“就是我们遇到你那一晚,你在苏家那座大宅栖身,你待的那个房间不是有怪物出现过吗?我们就是从那怪物手中救下你的,你是不是碰了那怪物?那怪物身上的细胞很危险。会侵蚀你的身体。要如实告诉这位大夫哥哥。”

谁知蕊儿摇了摇头:“我真的记不得了。”

吴翳这个时候忽然开口了:“我觉得你应该记得什么!”

蕊儿有些惊异的“咦”了一声。

然而萧雨歇忽然补充道:“其实,要确认你的身份还有一个办法。你不可能去放证物的库房偷原来李家和陈家的东西。你更不可能把我桌上的观录笔直接拿走。你最好的选择,是趁我不在书房的时候,偷偷用我的观录笔。为了节约时间,也因为把东西带进带出我的书房很容易被我发现。所以,你把那些实验数据,藏在我书房了,就和那些普通的日志里。那些日志这些天都是你在帮我拿,你在替我拿的时候混两卷进去,异常的简单。而且这是唯一不被我发现,就能把东西带进我书房的办法。”

说到这儿,蕊儿整个人忽然呆住了。

靳夜却接着开口:“从我开始怀疑你的时候开始,我就开始想,你一定是用萧雨歇手上的观录笔,但你要怎么用才不引人注目呢?无可厚非,你直接把你要转录的东西和萧雨歇要转录的那些东西混在一起最方便。所以我一回来就去找了萧雨歇,把他书房里,那些他已经研究完的实验日志,来来回回地又翻了一遍。果然发现了消失的实验数据就混在里面。也怪萧雨歇习惯不好,他看完以后,从不放回库房,就这么把那些书卷堆在书房里,他书房都快被堆成库房了。你自然没办法把那些东西再拿出书房,只能混在那堆已经研究完的实验日志中。”

“你们!都发现了?”蕊儿的声音都变了,那声音竟然像是一个老太太的声音。

萧雨歇毫不震惊地摇了摇头:“还有没想明白的。你是怎么把东西带进太守府的?你进来的时候没有,这些天你也没出过太守府。所以——你有同伙!”

蕊儿的喉咙里忽然发出诡异的声音:“呵呵呵呵呵,你们真的是好聪明啊,这样都能被你们猜到。”

正说着蕊儿突然一动,像是要突然暴起,然而刚一动作,身体突然就僵在了椅子上。

蕊儿一下子脸色大变,看着吴翳大吼道:“你做了什么?”

吴翳的手依旧搭在蕊儿的脉搏上,就这么淡然地坐在蕊儿额对面,和一个普通的大夫没什么区别,他微笑着说道:“我给你把脉,就是为了制住你,我的能力只要接触就可以控制你的血肉,刚才嘛,我让你的肌肉钙化了,失去了收缩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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