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被安排明白的东胡王

朝堂上很热闹。

太医院的人组团来问诊。

大部分的老臣都有些呼吸不畅。

秦始皇在王绾的身边,轻声的宽慰。

“老臣没事,老臣没事,陛下……”

说着,小老头哭的像个孩子。

“习惯了就好了,日后这些事情还有很多。”

李斯面露嘲讽,算是终于看到这老头吃瘪一回。

这一句倒是激起了王绾的好胜心。

“好你个李斯!存心气老夫!”

一旁的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想这下完了。

然后再掐脉搏,顿时面露喜色。

“脉相渐稳,右丞相已无碍。”

秦始皇瞪了李斯一眼,心中却是觉得好笑。

刚刚还劝自己稳住来着,这下自己倒是没有稳住。

秦始皇在上次之后便将自己情难自抑的事情告诉了王守阳。

这小子倒好,让自己多看看老子庄子的书。

他倒是听进去了建议,读几日,便觉得心境开阔不少。

不开阔不行,这两位动辄大道,言必万里。

让人心生辽阔天地,任其遨游之感。

怪不得老子要东游出关。

可能是觉得周朝将亡,天下动乱,自己无法安心参悟大道。

奉常和典客的人因为受降礼仪问题争论的面红耳赤。

一个负责祭祀,一个负责外事接待,两个部门对这件事情都有自己的想法。

东胡王也是王啊!

这件事情要是办好了,之后的三公之位选定,可是实打实的功绩。

“两位卿!别吵了,外事接洽由典客负责,受降礼仪便由奉常负责。”

说完始皇帝看向一旁坐着闭目养神的老人。

“内史,寻一处地方,朕打算为东胡王建造宫室。

算了,宫室他们可能住不惯,那便择一处宽阔地,搭几个大帐篷,装饰要按照东胡之人的喜好来,省得住久了有思乡之情。”

一旁坐着的将作少府章邯嘴角微微抖动了一下。

朝着嬴腾拱了拱,“有劳内史大人尽快批复,由东北诸郡到咸阳恐只有一月路程。”

“陛下勿忧,少府勿忧,老夫已有地方选定,散朝之后便与少府商议建造事宜。”

作为掌管京师咸阳及京畿四十余县的内史。

嬴腾对于自己的工作一直尽心尽力,就如往日他攻取韩地,治理颖川郡一般,大小事情,了然于胸。

这是件值得举国同庆的事情。

秦始皇决定要让每一个黔首都知道,在帝国的东北方,多出了一片辽阔的土地。

那是一片无比肥沃,无比富饶的地方。

黔首们的消息从来都是闭塞的。

得知北方边境动兵,对他们来说是件很遥远的事情。

入冬之后的时间,他们大都忙着张罗立春岁首祭祀的事情。

没有想过为什么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北方的一个胡人之王就变成了大秦的俘虏。

“一个小小胡人,有千八百人都能称王了,这些秦人!大张旗鼓!”

“听说北方苦寒,要那地方干啥?”

“可不止苦寒,遍地的泥泽,到处都是虎豹狼罴的,到那去就个死!”

流言蜚语从东胡王被俘的消息传扬开后就没停过。

从刚开始北境之战的不看好,到现在的贬低。

所有的事情都不会是完美的,人们只会看到符合他们预期的一面。

巡游从辽西郡开始了。

坐在囚车里的东胡王被清洗的很干净,李信还为他取来了平日里穿的东胡服饰。

他也很满足,这才是对于王者应有的尊重。

就是这笼子有点小。

“你答应我的,要照顾好本王的女人!”

他双手扶着栏杆,目光凶狠的看向眼前白首的青年人。

旁边站着那天发疯的秦卒,这人似乎有些魂不守舍,说话都没有力气。

“秦人一诺,重千金!”

李信淡淡开口。

“本王的女儿,千金也不换!”

李信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心想着。

他那位王后脸盘子太圆,估计就算生了女儿也不会很好看。

“王后若有闪失,信当拿头来换!”

东胡王这才咧开嘴,“你是个勇士!”

东胡王被虏超出了所有的人的预料。

甚至连俘虏他的两千秦士当时都不知道自己捡了个这么大的军功。

这几天,两千个士卒被轮流叫去饮宴。

先是辽西郡尉,辽东郡尉,到后来就是各部部将。

吹嘘着他们在这一路上的所作所为。

越来越离谱。

还好自己早就令秦士归队,不然整日被监御史催着搞宣传工作,这群小崽子指定都飞上天了。

这些日子李信走到哪里都被人用热切的眼神注视。

无论是黔首,还是士卒。

还好,今天对于东胡王的处理结果从咸阳飞驰过来了。

有了这位东胡王做顶流,自己总算能低调点了

陛下没有打算直接处决这人,而是让其到咸阳受降。

典客的吏员很快制定了西归的巡游路线,并且让人画下东胡王的图像。

纸绝对是个好东西。

画手觉得自己一定可以凭借此次作画,获得奖赏。

“这不行!”

负责巡游的吏员看了一眼,便将画作否决了。

“不像吗?”

“太像了,你把这人画的这么像,一看就是个莽夫!”

“这……”

那吏员夺过毛笔,想了一下,在其额头填了几笔,然后又在后面画了个翅膀。

李信瞟了一眼,摇了摇头,快步离开。

这东胡王都快成妖魔了!

画手看着被改得面目全非的画作,欲哭无泪,说好的三庭五眼,比例准确呢?

“这样才像话嘛!”

整得跟个弱鸡似的,怎能衬托出大秦将士的勇猛。

真相?

想什么呢,听听中原腹地流传的那些言语。

陛下可是亲自开口了。

“没人会在乎真相,那些懵懂的黔首们更在乎离奇的故事。”

作为负责沿路宣扬工作的吏员,他打算将这件事描述的越离谱越坎坷越艰难越好。

就是那什么,一波三折!起承转合!

始皇帝陛下果然拥有了神物,这两个词深谙流言之道。

九十秦士被关进了营房。

里面正在进行耐寒训练。

脱得精光的八什和九什在适应了一阵凉水洗礼后,跳进了冰池。

海狼的嘴从最初两天缓过味来后,就没有停过。

“哥几个!你们是不知道,当时那个情况,大雪都没过了我的头顶!……”

两什的人在水里上下起伏,还不停的对着岸上轮换训练的一二什的人点头炫耀。

站在岸上的秦士黑着脸。

“泼!”

哗啦!

一桶冰水就那么兜头灌了下去。

“哎呦!我……”

刚听时还有点新鲜感,这几天轮番轰炸,他们都麻木了。

早就看这两什的人不爽了,总算逮到机会了!

这时候裹着厚熊皮的副队长从外面走了过来,看了院里一眼。

“海狼!良!你们两个上来,咸阳的人要问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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