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末年,朝纲腐败,诸侯割据,百姓疾苦,帝室将倾。
皇帝沉迷于酒池肉林,贪图享乐,追求长生不老之术,奈何朝中奸臣众多,忠臣良将苦于救国之道,整个白禹已是危机四伏,西有甲岚虎视眈眈,北有幽云兵临城下,南有南楚蠢蠢欲动,东有盛龙步步紧逼,再加上东域许多小国图谋不轨,已是内忧外患之时。
博文苑“东庭”,东庭当年还不是什么禁地,相反常有其他学派的师生来访,顾岐山在博文苑的漫长岁月里只收了不到十个学生,其中最小的四个,就是司马平洲、杨玉、烈燃、计平南。
苍苍古树下,顾岐山正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古书在院子里看书,啜了几口后觉得索然无味,便翘着胡子不满地嘀咕,计平南那小兔崽子又给他买了最便宜的水酒。
杨玉正在书房中提笔书写一副兵圣神典《孙子兵法》中的选段,他的书房里挂满了各种兵法战图,杨玉出身于定西军中,为定西杨氏中最为出类拔萃的英才,年仅十八岁就精通各种兵法,武道修为更是堪称天才,年纪轻轻就已得杨家枪真传,同辈人中罕有敌手,加之身俱“天界神将”之血,被博文苑内称为“小神将”。
司马平洲乃四人中最为貌美英俊之人,年仅二十便已丰神如玉、英姿无双,作为帝国东北豪族司马氏长子,司马平洲自幼便与众不同,不仅武道一骑绝尘,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但司马平洲性子极其孤傲,少与他人来往,便是在东庭里,也是常年待在自己房中,沉迷于武道和学术,除非顾岐山拿着棒子去抓他,要不谁也别想见到他,所以他是东庭中最神秘的人物。
烈燃则是典型的风流倜傥花花公子的模样,本就英俊不凡,一头飘逸红发,一身鲜红长袍,再加上霸王门烈氏嫡子的身份,让烈燃成为了当年博文苑乃至天阙城都很受女子喜欢的人物,他交友广泛,生性谦和,乐于助人,豪爽豁达,文韬武略,便是顾岐山都挑不出他半点毛病,唯独让顾岐山恼火的就是这小子太受欢迎,东庭常常游人如织,尤其是女学生,一般都是来找烈大公子的。
计平南相较于其他三人则显得十分普通,个子不高,相貌也只是算得上英俊,性格冷清,比司马平洲稍好一些,话不多,不是在自己房中修行,就是在书房课堂中学习,或是里里外外在干活,很忙碌,师徒五人的饭菜都是计平南一人独揽,庭院里到处可以看到计平南的身影,锄草、种地、打扫、整理,他就像是这座庭院的管家,完全不像是被师兄们照顾的小师弟,对谁都是彬彬有礼,常被烈燃捉弄,但每次的博文苑大考,计平南的学业都能稳居前三。
师生五人就那样生活了多年,平淡却又不平淡。
说是求学,其实顾岐山讲学的方式很简单,“随心所欲,随性而为。”
每月只讲十天的学问,什么《神州山海志》、《天地本源》、《炎黄史书》、《兵法三十六篇》老头儿想讲什么讲什么,四个学生也是想听就听,不想听就滚出去自己玩蛋去。
学生有任何学业上的问题也可以随时找顾老头求教,但顾老头也是心情好时就讲解一番,心情不好就敷衍了事甩手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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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头每月必会用一整天的时间来讲他自己的学问,宇宙万物、天地生灵,汇聚于那本《混沌生灵录》中,就是凭借这门学问,顾老头才能在号称东域“文宗”的博文苑中独占东庭。每月的这一天也是四个学生唯一不会缺课的一天。
在深秋的一天清晨,阳光正好,东庭的庭院里落满了金色的落叶,计平南正拿着扫帚慢慢清扫着院子,一阵阵沙沙声让静谧的东庭更加美丽。
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计平南抬眼望去,就看见一道苗条身影站在大门后的房檐下,迎着着微微刺眼的阳光,计平南眯了眯眼睛,道:“请进。”
那道身影轻盈一跳,跳下了台阶,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庭院里,计平南才看清楚那人的模样。
她身材高挑,一头棕色长发,额头有一圈玉额带,眉如远山,明眸含笑,鼻梁挺翘,左脸颊一颗美人痣显得有些俏皮,一袭淡蓝色丝绸锦袍,望着计平南,巧笑倩兮。
计平南有一丝的惊讶,没有想到来人会是她,两人也只是有过一面之缘而已,“你怎么来了?”
那女子歪着头笑道:“来找你呀,不欢迎?”
计平南摇了摇头,真是个执着的女子,“只是没有想到你能找到这里。”
女子眉毛一扬,小嘴微微鼓起,好奇地观察了一番这座庭院,道:“我记性可是很好的,你不告诉我名字,我就只好自己找来咯。”说着拿出一幅画,在计平南面前晃了晃,画上正是计平南,栩栩如生,“问了好多人才知道你在哪儿,还以为你在博文苑很有名呢,可惜了如此俊俏的一张脸。”
计平南无奈一笑,没想到她居然能将自己的样貌记得如此清楚,还画了出来,两人昨日才初次见面。
那时计平南正从城北的集市里买了柴米油盐鸡鸭牛肉走在回博文苑的路上,她迎面走来,找他问路,计平南耐心地告诉她要去的地方在哪里,就在二人要分别时,一个身影匆忙从二人身边跑过,“一不小心”撞翻了计平南后背的木箱,还连带着撞上了她,那人头也不回道了个歉就急匆匆离去,计平南一手稳住木箱,一手扶住了差点倒地的她,她连忙道谢,还关切地问计平南是否还好,计平南放下木箱,说了一句“在这里等我”就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过了不到十息的时间,计平南回到她身边,手里拿着一个绣有精美图案的漂亮锦囊,问道:“这是你的吧?”
她一脸惊讶看着计平南,瞬间明白过来,接过锦囊后道:“你怎么知道被那个人偷走了?”
计平南背起木箱,眼神在她身后几人身上停留了片刻,那几人与计平南一对眼,就急忙转身离去,计平南缓道:“天阙城里有很多这样的人,姑娘不熟悉的话,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些。”言罢计平南就要转身离去。
她却一步跳到计平南身前,伸出手拦住他去路,笑眯眯道:“你帮我找回了很重要的东西,总要给我谢谢你的机会吧?”
计平南摇头道:“不用,举手之劳而已。”说完就要侧身绕过她。
她却后退一步,又拦在了计平南身前,歪着脑袋,一双好看的眼睛盯着计平南清明无垢的双眼,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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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脸上露出有趣的神色,面前这个有些呆呆的男子,和她见过的那些男人都有些不一样呢,“不行,你得让我请你吃顿饭,我才不想欠你的情呢。”
计平南又是侧过一步,摇头道:“姑娘不用如此客气。”
她紧跟着也是一步,还是挡住计平南去路,一副看你拿我怎么办的表情,昂首挺胸笑道:“我偏要如此客气。你叫什么名字?”
谁知计平南只是一个闪身,就出现在了她的背后,然后理也不理她,径直朝前走去。
这可把她气到了,这家伙真是个油盐不进的榆木疙瘩不成?急忙撒腿就追,可惜眼看着任凭她怎么跑计平南就是离她越来越远,最后追到了博文苑门口,见他消失在博文苑里。
她气喘吁吁扶着腰,咬牙哼哼道:“我就不信找不到你!”
再然后,她就真的找到了东庭,出现在计平南面前。
计平南没想到这姑娘竟如此执着,便放下扫帚,进屋端来一杯茶,递给她道:“姑娘找我何事?”
她接过茶坐在长椅上,道:“我说过要请你吃饭呀。”
计平南摇头道:“无功不受禄,姑娘请回吧。”
“谁说无功?那个锦囊是我最宝贝的东西,这可是天大的功,你不跟我走,我就不回。”
“姑娘好意在下心领了。”计平南继续扫着落叶,不再理她。
那女子一步跳到计平南面前,凑到他面前,两人几乎鼻尖撞在了一起,她笑眯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计平南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步,道:“姑娘请自重。”
她噗嗤一笑,明眸盯着计平南,啧啧笑道:“还挺羞涩呢,你不告诉我名字,我就不自重。”
计平南深吸了口气,道:“若说了你就走?”
她歪着脑袋点了点头。
“计平南。”
她嘿嘿一笑,道:“我叫郁如溪,记住哦,明天我还会来的。”说完,朝计平南嘻嘻一笑,转过身脚步轻快一蹦一跳离开了东庭。
计平南望向她那娇俏轻灵的背影,脑海中将那个名字默默念了一遍,此时的他也许没有想到,这一幕会是他一生最难忘的画面。
计平南转过身继续扫地,却看见了正坐在木廊上一脸促狭笑看着他的顾岐山。
顾岐山一手捏着下巴上稀疏的胡子,一手扣着脚丫子笑道:“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是傻人有傻福嘛?啥时候认识的小姑娘?长得怪俊的啊,谁家的姑娘居然会看上你这榆木疙瘩。”
计平南权当顾岐山是空气,不看他也不理他,慢慢扫完了院子里的落叶,又卷起袖子从水井里打上几桶水,走到菜地里给刚种下的蔬菜浇水,浇完了水才走到厨房做起了早餐。
顾岐山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好歹留人家姑娘吃完了早餐再走也不迟嘛,唉…指望你能娶媳妇也是痴人说梦了。”
顾岐山一手捏着胡须,一手拿出酒壶,方才随意扫了一眼郁如溪的魂海,风平浪静,没有一丝灵气,但又似乎有些异样,那小姑娘身上似乎有些古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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