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岳嵉自然不清楚这些博文苑的秘闻,他一脸茫然看着杨诩,问道:“什么武斗?”
人群中发出一阵哄笑,这个二愣子还真是呆呆傻傻,居然连“武斗”都不知道。
“‘武斗’便是你我决斗,不用武器,只凭拳脚。”杨诩耐着性子道。
兰岳嵉翻了个白眼,一脸奇怪道:“为何要决斗?我已经向你道歉,也愿意赔你的东西,非要动手干嘛呢?”
杨诩冷冷道:“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也不需要你赔。”
兰岳嵉一愣,回过头想找哑爷爷,才记起哑爷爷在进入博文苑前就离开了,让自己独自进来,至于他为什么不愿意进来,哑爷爷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冷雾山庄的方向,兰岳嵉也是一头雾水。
兰岳嵉摆手道:“不打不打,我最不喜欢打架。”
“你要做缩头乌龟?”杨诩道。
兰岳嵉无所谓道:“缩头乌龟又如何?反正不跟你打。”
杨诩额头一阵颤动,这真是个不要脸皮的滚刀肉,自己都如此逼迫了,他居然还不答应,还有没有作为男人的尊严和血性?
人群中也是爆发出一阵嘲笑。
“嘿那小子,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武斗都不敢?”
“就是,打不过就算了,不能丢了脸面啊!”
“怕什么!大不了就是被揍一顿,断个手脚,有什么大不了的。”
起哄的人越来越多,兰岳嵉却丝毫不为所动。
杨诩愈发不耐烦,眯眼看着兰岳嵉,冷声道:“你真的不接受?”
围观人群中,一些女子不由暗暗为兰岳嵉着急,这家伙长得实在太好看了,虽然说话声音女里女气,可那副皮囊养眼啊,还有点呆傻劲,让那些母爱泛滥的少女小娘忍不住就想给兰岳嵉加把劲。
“这个呆子,他难道不怕杨诩出了博文苑报复他吗?”
“是啊,去年就有人惹恼了杨诩,又不接受‘武斗’,后来在天阙城一条小巷子里被人砍了手指,那人再也不能写诗作画,听说回家后就疯了。”
人群中窃窃私语,但兰岳嵉还是摇头,十分干脆的拒绝了杨诩。
杨诩怒极反笑,望着兰岳嵉道:“很好,你是第三个敢拒绝我的。”
兰岳嵉噢了一声,笑道:“看来我还真是不错呢。”
这时,杨诩背后的人群一阵骚动,然后向两边分开,司马妙年和杨琅施施然走了出来。
杨琅一副懒散模样,全然没有当朝太子的架势,就像是司马秒年的跟班。
司马秒年则玉树临风、丰神俊朗,又面带微笑,走到哪里都会成为焦点。
许多学生纷纷拱手向司马妙年问好,有些则干脆拍起马屁来,司马妙年却神态自若,平易近人,一一回礼,让人如沐春风,那些与他寒暄了两句的人顿时也是满面红光,与有荣焉。
很多女学生更是妙目含春,痴痴然望着司马妙年,春心萌动,若是司马妙年朝她们微微一笑,更是小鹿乱撞,俏脸潮红。
杨琅原本也是十分英俊之人,但有陌生人在时他都会佩戴可以稍改容貌的异宝,所以这时看起来就比司马妙年逊色许多。
杨琅撇撇嘴,不得不说司马妙年这副皮囊的确是卖相非凡,又才华横溢,家世尊贵,不受欢迎都难。
司马妙年与众人打过招呼,走向杨诩,众人都知道司马妙年与杨诩乃多年好友,也不知道杨诩那臭脾气又不受欢迎的人是怎么与司马妙年勾搭到一块的。
司马妙年问道:“发生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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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诩对司马妙年向来不太客气,冷哼一声道:“遇到个不知哪来的愣头青。”
杨琅走上前,歪着脑袋打量了一番兰岳嵉,是个生面孔,长得倒是十分俊美,又看了看翻倒在地上的金色锦盒,眉头一皱,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吸了口凉气,问道:“东西坏了?”
杨诩脸色更难看,稍稍点了点头。
司马妙年疑惑道:“什么东西?”
杨琅扬起眉毛,一脸肉痛,表情稍稍有些夸张,小声道:“诩弟不远万里从西域带回来的宝贝,准备送给宋袖的,现在被毁了。”
杨诩嗤笑一声,“这小子不敢与我‘武斗’。”
司马妙年了然颔首,然后走上前一步,朝兰岳嵉道:“这位公子,在下司马妙年,不知公子怎么称呼?”他先前稍稍看了兰岳嵉一眼,应该不是博文苑的学生,此人身量雄伟,眉目俊朗,似有一种独特气质。
兰岳嵉摇了摇头,道:“不认识,我叫什么也不重要,说了你也不知道。”
司马妙年笑道:“你不说我当然不知道,说了也许就知道了。”
兰岳嵉摆摆手,笑道:“知道什么?若我出身名门,你们也许就认识我的家族长辈?兄台多虑了,我就是乡下山里来的无名小卒,好不容易来到博文苑,想找个人而已,结果无意间惹了麻烦,便想着小事化了,可你这朋友不愿意。”
这是杨琅挠着耳朵开口道:“你想怎么小事化了?”
兰岳嵉眨眼道:“赔礼道歉的话我说过了,剩下就是赔他这盒子里的东西就行了吧?”
杨诩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道:“我说了,你赔不起。”
杨琅点了点头,很认真地说:“你可能真的赔不起啊。”
兰岳嵉笑了笑,道:“我会赔的。”
“我喜欢你的自信。”杨琅嘴角一扯,耸了耸肩,向杨诩努了努嘴,意思是你开价吧。
杨诩神色如常,道:“一百万玉币。”
人群一片哗然,一百万玉币,这何止是狮子大开口,简直就是漫天要价了,一百万玉币那可相当于一千万两黄金,足够买下一座小城了,这杨诩还真敢开口。
司马妙年也是一愣,没想到杨诩开口就是百万玉币。
兰岳嵉挠了挠头,他根本不知道一百万玉币是多少。
这时,一道聒噪嗓门从一旁的人群后传来。
“让让,让让,嘛呢嘛呢?都围在这干啥?别挡着了路喂各位兄弟姐妹。”
一听到这声音,许多人顿时脸色一变,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除了连瑾瑜那个搅屎棍,没有第二人,好些秀气的女子学生都眉头微蹙,一脸厌恶表情。
果然,连瑾瑜带着杜彧、李睿、江琛三人大摇大摆扒开人群,一脸老子天下第一的表情走了出来,神色嚣张望着场间众人,搭配着他耳朵上那朵红花,宛如一只好斗的花公鸡。
只是人们的目光却没有停留在他身上,而是纷纷望向他们身后那两道陌生身影。
那两名女子一人红发红衣,一人银发黑衣,自然就是烈烟和敖鏊。
两人站在一起,就像冰与火的交汇,加之都是姿容倾城,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些定力稍差的士子们顿时双眼发直,死死盯着烈烟和敖鏊,心中猜想着这两位是哪里来的仙子,怎么会和连瑾瑜那几个纨绔子在一起,莫不是新来博文苑求学的学生?刚来就被连瑾瑜那混账给欺骗了?士子们不由得仰天长叹捶胸顿足,连瑾瑜那厮除了那张嘴,也就能写几首打油诗,还有什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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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简直是人神共愤,人人得而诛之!
女学生们则是神色各异,有好奇的,有惊讶的,也有假装视而不见的,或是神色不屑的,女子之间的战争总是发生于无形处。
连瑾瑜愈发得意洋洋,有种扬眉吐气之感,这些天被杨减诗追着揍的郁闷也一扫而空,他举目四顾,一眼就看见了司马妙年和杨诩,杨琅他倒是见过几次,但也不熟。
便提高嗓门,欣然上前,笑道:“妙年兄,杨诩兄,多日不见,可还安好?”
司马妙年等人自然也看见了连瑾瑜几人,杨诩皱了皱眉头,司马妙年倒是神色平淡。
身处博文苑,便如同身在一个小国。
除了博文苑那几位德高望重不出世的老院主,几位大学士便像是这个小国中的诸侯,那些博士、学士又是不同学派,各自门下都有一帮学生,所以学生之间也自然就泾渭分明,小山头林立。
司马妙年、杨琅杨诩自然是一座山头,而且算得上势力庞大,毕竟司马妙年风头正劲;连瑾瑜和杜彧几个也是一座山头,别看这几个家伙平日里总是吊儿郎当的,但能在清水潭求学,自然不是草包之流;另外还有几股极强横的山头,如幽云那几个北方来的家伙,还有东皇城的那帮武痴,或是盛龙那些妖怪,南楚来的书呆子,都不好惹。
司马妙年也向连瑾瑜颔首道:“瑾瑜兄,别来无恙。”
连瑾瑜乃连句之子,司马妙年在朝堂时连句对他还多有照拂,指点过他许多朝政之事,所以对连瑾瑜他还是观感不错,杜彧则不然,杜延修乃是朝中有名的铁齿铜牙,逮着机会了就会把司马家等白禹诸侯拿来抨击一番,所以杜家和司马家乃是朝堂对头。
杨琅的目光则停留在敖鏊身上,当敖鏊出现在他视野中时,杨琅便觉心神一颤,心跳都仿佛漏了一拍,如此气质脱俗、清丽绝伦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认真观察了敖鏊一番,就断定这女子绝非天阙人。
杨诩和司马妙年自然也看到了烈烟和敖鏊,皆是目光一闪,好一对绝色佳人,以司马妙年的眼光,也见过不少美丽女子,但如敖鏊这般气质出尘的还没有几个。
杨诩多看了一眼烈烟,便收回了目光,只觉得烈烟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司马妙年察觉到杨琅的异样,便问连瑾瑜:“瑾瑜兄,这两位是?”说着望向烈烟和敖鏊。
连瑾瑜侧过身,笑道:“这两位是在下的朋友,要去东庭一趟,我便带她们来了。”
司马妙年微微诧异,道:“去东庭?”
连瑾瑜也是略微有些尴尬,毕竟东庭可是他们的噩梦之地,此番再来,着实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又想在佳人面前找回面子,不得不来。连瑾瑜咳嗽一声道:“是的,这不刚来,就碰上你们了,这是咋了?要干仗?”
司马妙年便道:“诩兄与人发生了点不愉快,小事。”
杨诩冷笑道:“连瑾瑜,你要管闲事吗?”
杨诩对连瑾瑜向来也是看不起,他父亲杨格和连句就没少在朝堂上争锋相对,到了他们这一辈,自然也和睦不了。
连瑾瑜眉头一扬,摊手道:“本公子还没那么闲,你求我管呗?”
杨诩双眼一眯,寒光闪烁,道:“你想死?”
连瑾瑜满不在乎道:“你敢让我死吗?”
司马妙年见这两人只要一碰面就会开始杠上,忙道:“你们就别吵了,瑾瑜兄,且先在旁稍后,如何?”
连瑾瑜撇撇嘴,点头道:“你们随意,我只是看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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