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下上空,霎时间尘云骤郁,电闪雷鸣。蓝色闪电劈落在通天塔顶,爆闪的电流豁出个口子,宛若打通了时光之门,周围的一切皆被黑洞吸纳渐成漩涡,须臾雷电能量耗尽一切又恢复正常。
她悄悄来到,双手藏在身后:“天策,你会不会剑术?”战天策展展眉道:“不会。”
“我有一份礼物送给你。”“什么礼物?!”
“这是我亲手做的桃木剑。”“真好看,可我…不会剑术,”战天策低头用手掌抚摸木剑道:“明年十四岁,我就可以去参加夺萃选拔了,变得像你一样。”“你一定可以的,天策比子晏还要厉害。我只不过家族的一份力量而已,真希望和你一样,身体也流动着源源不断的生命力。对自己的命运的掌控力。”
“子晏,我真的很厉害么?”“是的。很厉害很厉害。超级的厉害。”“……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打算先定个‘天下第一剑客’的小目标。”战天策被惯出了说大话的习惯,西子晏依旧笑吟吟,汪汪双眼长出水花来,十多岁的战天策没能明白她的心思。
一别三年,不知道多少批雏鸟已经飞出鸟巢,战天策无数次不由自主地踅足来到树下。他跃上枝头,巢里新住着好几只刚降临世界的鸟儿,它们雄赳赳地昂起脖子,张着粉嫩的鸟喙,当意识到空欢喜一场,就又垂下了头。战天策看入迷了,“嗤嗤”的声音突然响起,东张西望,才定睛在一条吐芯的花纹蛇上。战天策按住腰间的桃木剑,左手倏闪攫住蛇头。
在水之湄,青苍荷花茕茕孑立,蛇游水沚,微波粼粼欲去还留。战天策回头道:“校长。”“被发现了呢。”庄游的影像渐渐实化。
“校长,我想参加夺萃选拔。”庄游不语。战天策不能明白庄游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劝阻他参加选拨。三年前战天策就问过为什么了:“校长,这是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庄游语重心长地道:“你还太小。童年的时光多么令人向往。那里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校长,这和我想获得力量有什么冲突呢?”“你早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力量的,无论是主动还是命运的安排。守护天策的童年,这是我现在能做的。”“校长,我现在更需要成长。我迫切需要成长,我迫切需要得到肯定,我一点也不想做吊车尾。”
“我知道。”庄游闭着眼睛抚摸战天策的头,在他哭泣的时候。
两年前,十五岁的战天策跃跃欲试,他收起桃木剑来到庄游身前道:“校长,您看我现在的武功怎么样?”
庄游托着腮道:“我让你读的《诗三百》、《兵法》都读了么?”
“读了、读了又忘了。我想学万人敌。”
“知识能改变命运。”
“我想要成为天下第一剑客。”战天策记得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校长只是缓缓地轻声说道:“你会死!”
庄游说道:“天策会死。这是我在梦境见到的。但这不是梦,这会成为现实,你明白么?这几年来我一直想看看这梦境还有多少种可能。”
“您是说…我…会死?”从那时起,战天策心头萦绕了“死”这样的字眼。
那一年大赛后,战天策盘着腿孤单单地坐在擂台上。夕阳光如橘,覆盖在皮肤上,微风拂面,擂台边角立着的旗帜像碎发飘飘。在这个日落,十六岁的男孩突然有了心事,他想要实现对西子晏说过的话。
“暴君之王很满意这样的年轻生命。”李醯想不到刚刚的战斗竟然牵动了星辰之力。女孩看着化为灰烬的擂台心如死灰,她抽泣着用手不停地擦拭,泪水仍止不住的往下流。
“你还是这么爱哭!”
身后突然传来这个声音,她触电一般弹开手来。
“一别三年,你还好吗?”
战天策心中笃定,这个人就是她,他闭着眼也能看见她袭一身素雅的旗袍,缎绣青莲含苞待放,未言语人先腼腆,淑女窈窕,长发及腰。樱桃唇红绽,玉粳牙白露,半晌恰方言。当是时,未负国仇家恨,初开男欢女爱。
女孩缓缓转过身来,战天策猛地一个趔趄。倩影袅娜,青春洋溢,脸上却是皱纹横生,巨大的反差让强忍伤势战天策吐出一口血。女孩害羞步进,战天策抬手道:“这位阿姨,此处危险,回去吧。”女孩忸怩着的情态突然冷却,自摸了摸脸,又急又气,索性不与他相认。
“有意思,你竟然没死。”如傀儡般的李凡志血气已干,李醯现身以手做刀贯穿了李凡志的身体。
天上的霹雳列缺无差别的下落,他们所在的地方渐渐土崩瓦解。
“血魔贼,纳命来!”东方簙的魔法袭向李醯,李醯不闪不避,他的血之盔甲将所有魔法能量吸收殆尽。
“我们会再见面的!”李醯肆意纵笑,如烟般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