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屿语气平缓,但这一刻听起来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看见你了?跟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谢景辞被捏得很疼,却没有抽回手臂,池非屿状况显然不太对劲,他不想再刺激对方,“就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吃饭,但我拒绝了。”
池非屿唇角崩得笔直,没有回话。
谢景辞见他神情稍缓,小声又委屈巴巴地开口,“疼。”
池非屿回神,立即松开手。
谢景辞看了眼手臂,不出意外红了一大片,过会估计还得泛青。
这么大力气,真的是人能使出来的吗?
不对,池非屿本来就不是人。
人鱼的力气都这么大吗?
看来以后撸人鱼需要谨慎点。
池非屿也注意到谢景辞的胳膊,他轻抿着唇,藏去眼底的神色,“……抱歉。”
谢景辞毫不在意地开口,“没事,皮都没破。”
他对小动物特别有耐心,尤其是池非屿,在他这里属于尊贵的VVVIP客户,毕竟美人鱼他这辈子就见过这么一条。
池非屿再次抬眸,已经整理好纷杂的思绪,他以不容置疑地语气开口,“下次你再见到他,不用理会,直接离开,还有这几天把小白看好,别再让它乱跑。”
谢景辞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原文中没详细写池非屿的家庭关系,他只知道池非屿的父母感情不是很好,常年分居,池非屿是跟着父亲长大。
现在看来,池非屿与自己父亲的感情好像也不是很好。
不过为什么还要特地说一下小白。
难道池非屿还惦记着小白跑到游泳池的事?
算了,看着小白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他还是别触池非屿霉头了。
谢景辞跟池非屿告别,离开房间。
池非屿看着再次闭上的房门,眉心染上郁色。
他回想起那个男人的笑容,面上阴翳之色更重。
池非屿无声念着傅渊袭的话。
‘你就这么喜欢毁掉别人心爱的东西?’
他轻笑,渐渐地嘴角的弧度越发夸张,在到达一个顶点时,这抹弧度瞬间扯平。
池非屿垂下眼帘,眼底不见半点笑意。
他没有那样的恶趣味,但那个男人却不一样,对方恨不得将他所拥有的全部毁掉。
是他大意了,临近收网,他便放任自己与谢景辞接触,却不想那个男人仍旧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现在除掉对方还不是时候,族里那群老顽固还需要对方拖延。
池非屿指节叩击桌面,神情归于死水般宁静。
谁都不能阻止计划的进行,无论是谁。
……
谢景辞看到寝室时感觉自己精疲力竭,一天的疲惫感都涌现出来,发生的事情太多,这会儿他还晕晕乎乎的。
陈澄见谢景辞快丢掉半条命的样子,不由担心,“你又从琼楼回来的?”
谢景辞点头,他摊在沙发上,脑袋后仰,有气无力地开口,“这庄园太大,我要走断气了。”
陈澄开口,“只是因为这个?”
“嗯?还能因为什么?”谢景辞支棱起脑袋,看向陈澄。
陈澄神情纠结,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道:“你去琼楼的次数也太频繁了,池总怎么一直抓着你不放?感觉像是在针对你。”
“呃……”谢景辞目光躲闪,略有些尴尬。
陈澄还真是冤枉池非屿了。
哪是池非屿抓着他不放,完全是他太能惹事,每次都能撞到池非屿手上。
这点自知之明,谢景辞还是有的。
“其实吧,老板人还是挺不错,喊我过去基本都给我算加班。”
“这样吗……”陈澄皱眉,似乎还有些顾忌。
谢景辞见此,心生好奇,他之前就发现了,他这位舍友看着是个老实人,但庄园里的八卦传言样样通晓,有些隐秘的事向对方打听准没错。
“是有什么事不能说吗?”谢景辞凑到陈澄旁边,拍着胸脯保证,“你小声点告诉我,我绝不外传。”
“也不是不能说,只是我不确定这些消息的真实性。”
谢景辞开口,“没事,我就当听故事。”
“行吧。”
陈澄本来就想说,被谢景辞这么一怂恿立即答应下来,“是之前在池总的贴身秘书传出来的,所有和池总关系还不错的员工,最后好像都会倒大霉。”
“有一个比较严重的直接从楼梯上滚下来,胳膊粉碎性骨折,但池总赔款给的多,因此这些事都没传出来。”
“后来那个秘书也离职了,我就没在听过和这有关的传言,或许都被压下去了吧。”
谢景辞拍了下陈澄的肩膀,叹了一声气,“这都是封建迷信,我们要相信科学。”
“可能是有那么一两个人倒霉,消息传出来就变得离谱,成了和老板关系不错就会倒霉。”
陈澄听谢景辞这么说,也觉得自己的担心太过多余,他笑笑,“也是,是我想多了。”
谢景辞嗯了两声,不管怎么说,陈澄收集消息的能力还是可以的。
他想起傅渊袭口中被池非屿抢走的勇者,陈澄说不定会知道些什么。
不过时间隔得太久,谢景辞并没抱太大希望。
如果勇者是男主小时候养的话,算算时间,勇者都该寿终正寝了。
“澄澄,庄园里有没有养过一只叫勇者的狗?”
陈澄面露思索,过了一会儿他回答道:“没有。”
谢景辞心道,果然如此。
“但是……”陈澄话头一转,“庄园最后面,靠近海的那一边,有个墓,上边写着勇者的名字。”
谢景辞才知道这座庄园靠海,想想也是,人鱼配海景庄园,再合适不过。
他一手托着下巴,笑道:“没想到老板心思还挺细腻的,居然会给宠物立碑。”
陈澄摇头,“是池总的发小立下的。”
“傅渊袭?”
陈澄点头,“听庄园里的老人说,那只狗好像是池总害死的,至于是意外还是故意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傅总和池总的关系还是很好,那应该是个意外吧。”
不,看傅渊袭的态度,那件事可不像意外啊,至少在傅渊袭看来不是。
“这样啊……”谢景辞嘴角的笑容逐渐收敛。
他好像意外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