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让安顿好萧慎行他们后,风风火火的走了。
水军营那边,他还得想法子请个长假。
要成亲了,人生大事,就怕副将许闯又来捣乱。
上了楼船,开往水军大营,齐子让望向城内,
心中喜悦之情也一点点消散,这一次的任务,他立了军令状,
没有拿到龙然的人头回去复命,有他爹生前的人缘在,
倒也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只怕是要吃些皮肉之苦了
另一边,休息到吃晚饭时,萧慎行想起了齐子让说的,有看灯的好去处,
便招来了一名齐府的小厮询问。
小厮早已被齐子让告诫过,这位是贵人,一定要仔细用心伺候,
于是听到询问,便把江海郡夜里好玩的地方都说了一遍,
瞧着这贵人年纪不大,小厮专挑小公子们喜欢的地方说,到底也勾起了萧慎行的兴趣。
“姐姐,咱们看灯桥去吧?”
东方婵哪里会不肯,点头说好。
“你叫什么名字,今晚就有劳你带路了。”
见萧慎行这么客气,小厮受宠若惊:“小的叫吉生,小公子您有什么吩咐都可以叫小的去做。”
“好,吉生,那咱们现在就走吧。”
“是,小人去备车。”
“那个灯桥很远吗?”
“灯桥要沿着咱们府出去,走三条街,在城河那边。”
萧慎行摆摆手:“出去玩嘛,就当做散步了,坐车能看到什么,咱们走着去就成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萧慎行,东方婵便带着吉生一块出了齐府。
大夏人十分喜爱夜生活,所以这江海郡的夜晚也很是热闹。
三人出门后,并没有着急去看灯桥,而是沿街逛了起来,
清玄子给萧慎行的那一包宝贝,都遗失了,
他如今除了那块令牌是自己的,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齐子让吩咐了老仆找人加急现做的。
所以现在看着街边的很多稀奇东西,萧慎行也没有钱买,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他刚下山还没遇到东方婵的时候。
“公子若是看中什么尽管跟小的说,我家主人吩咐了,您的一切花用,都从府里支取。”
吉生说完又看向东方婵:“还有姑娘,我家主人特意交代,他不在府里的时候,府里的一切都是您说了算。”
东方婵暗自咬牙,这齐子让
萧慎行听的好笑,这两位“大龄青年”谈恋爱真有趣,他这狗粮吃的也不噎。
三人转过另一条街,萧慎行看到前面有卖艺的,想要去看,
刚往前走了几步,就被一个人从侧面撞了上来,
这人身体单薄,穿一身薄长衫,撞到了萧慎行后,反而自己就要往地上躺,
被萧慎行一把给拉住了。
扶了对方站好,这才发现是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
这少年长的很是清秀,只不过此时却有些狼狈,
头发被扯得散了开,衣服上也沾满了菜汁,酒汤。
“对,对不起”
见自己撞到了人,少年似乎很是害怕的样子,缩着肩膀,
身体发颤的同时,还翘起一侧的肩膀,这是随时准备抬手挡脸的下意识反应。
“公子,这是郡尉大人家里的二公子。”
“哦?”萧慎行闻言,看向这少年:“你没事吧?”
“没,没事,多谢,多谢你”
少年一副很是害怕的模样,说话间,口鼻呼出的酒气很浓重,
萧慎行看向他的气运,面色微微有些凝重,
“你身边伺候的人呢?”
郡尉在一郡之中也算是二把手了,家里的公子出行,身边怎么可能会没有伺候的人?
少年没有说话,旁边酒楼里却出来几个人。
“蓝公子,怎么还不进去啊?非让咱们请。”
见少年没动,还往后躲,另一人不满骂道:“蓝士信,我们几个叫不动你了是不是?”
“我喝不下了,咳咳咳”蓝士信哭着说了一句,便开始呕吐,
从酒楼出来的几个贵公子嫌弃的往后退了两步,
萧慎行见他头上的气运单薄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伸手替他拍了拍后背,顺了顺气。
“哟,这是又来了一位朋友?是哪家的公子啊?”
有人注意到了萧慎行的举动,对他照顾了一下蓝士信很是不满,阴阳怪气。
“我就是路过的,他很明显已经喝不下了,你们为何还要逼迫他?难道,非要闹出人命来才好?”
“呵,这是来了位路见不平的啊?”
其中一人,走近几步,神色不善的看向萧慎行,然后又看向一脸难受的蓝士信。
“还不进去?在这里丢人现眼。”
蓝士信抹了一把眼泪,竟晃动了身体,真要抬脚往里走,
“哎,你不要命了?”萧慎行一把拉住他,提醒一句:“你最好现在就回家,找了大夫来看看。”
蓝士信摇摇头,脸上表情似哭似笑:“多谢你了。”
他推开萧慎行扶着的手,摇摇晃晃的,跟着出来的那人又进去了酒楼。
之前那几位公子,朝着萧慎行冷笑一声,也跟着回去了。
萧慎行在外面看了一下,那个叫做蓝士信的少年,被几个人簇拥着进了里头。
“这些人是什么身份?怎么如此欺负郡尉家的公子,难道就不怕郡尉事后算账?”
吉生知道这话是在问他,于是便请了萧慎行跟东方婵往前走,
边走,边小声说道:“公子有所不知,刚刚叫这位蓝二公子回去的那人,就是他的亲哥哥,郡尉大人家中的长子,蓝士玉。”
“啊?那是他亲哥哥?”
萧慎行有些不敢相信,亲哥哥能看着那些人这么糟践自己弟弟?
东方婵一直没说话,听到此言也有些气愤:“为人兄长,怎可如此?”
“公子,姑娘,这就涉及到郡尉大人家里的私事了,咱们江海郡的人都知道,蓝二小公子,是个可怜人。”
萧慎行摇摇头,的确,人家家里的私事,外人不知全貌也不好多管,
不过那个少年和自己年岁相同,那气运竟已薄弱成那样,恐怕再继续下去,也活不了多久。
“道性自然无为,”
萧慎行念了一句,停下了脚步,幽幽叹了口气:“无为而无不为。”
下一刻便转身又朝那酒楼去了,
他才不管什么家事外事,他只知道那个少年快死了,
若是执刀掌命,或许要辩个清楚,可他这是去救人,想那么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