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慎行带着东方婵离开了郡守府,两人溜溜达达的,往龙然所在的方向走去。
龙然急忙低下头,抱着碗喝汤,
再抬头,发现那少年跟女剑客进了对面茶楼。
他回头看看那郡守府,心想这少年可以随意出入郡守府,而且似乎不少官员都出来送他,
想是身份很不一般,早知如此,当初拿了那女子也好。
龙然想着,就见那个少年跟女剑客出现在了对面茶楼的二楼,依窗而坐,
这位置,刚好龙然能观察到他。
只是他心神落在萧慎行身上的时候,却不知他所在的那周围,已经被郡内守军慢慢包围
“嗯?”
龙然瞧见对面那少年,竟朝自己挥挥手,他正疑惑,突然觉得不对劲,
站起身来就想走,结果从身后传来一阵疾风,有人翻过了身后的墙头朝他袭来。
他连头都没回身体朝前一跃,只听身后桌椅碎裂,龙然回头,见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
正是刚刚从郡守府出来,带兵走的那个官员。
他听说过蓝庭,却没见过,因此也不知他是个什么官,
见蓝庭攻来,抬手一挡,脚下带着呼啸踹了过去,
蓝庭跟他相差了一个境界,怎敢硬抗,急急躲开,却又使出一招探云手,朝龙然要害抓去,
不图能拿下龙然,只为了牵扯住他。
四周商贩路人纷纷逃开,龙然听到一阵齐刷刷的脚步声传来,知道自己让人给包了饺子,
于是用了一招邪老仙的拿手招数:怪蟒翻身,诡异的扭动了一下身形,
竟瞬间绕到了蓝庭身侧,一肘击在了蓝庭背上,
即便蓝庭见机不妙提前往前扑了一下,还是没有卸去这一击的力道,
被龙然一掌拍的喉中腥甜,脊背传来剧烈疼痛,
蓝庭借着被击中的这股力道往前猛扑出几米远,这时守军已然将此处围成了一个铁筒,
“放!”
一声厉喝后,只听一片尖锐之声,
数支弩箭如同闪电一般从四面八方射向龙然,
紧急之下,龙然朝蓝庭冲去,准备拼着挨上几箭,只要拿下蓝庭他便能顺利逃脱。
只是就在此时,空中落下一片阴云,隐约有雷声在其中滚动,
龙然瞬间记起芦弯那一夜船上的情形,一时恐惧之意占据了全心,
行动略微迟缓,正是这一停顿,让蓝庭又窜出一段,再想抓住他当肉盾已然是来不及。
“噗噗噗噗”
利箭穿透皮肉,龙然向前窜起的身形被射落,翻身摔到地上,
即便小宗师,面对军队的弩箭也无法全身而退。
场间瞬间安静,士兵重新将利箭上好,
蓝庭咳了两身,震的胸背生疼,他知道自己受了内伤,
但抓住了水龙王,也是大功一件。
眼见那龙然趴伏在地,大腿,背上,插着箭矢,好像是死了,
士兵上去踢了两脚,龙然没有一点反应,身上的血慢慢的流淌开
蓝庭这才放下心来,慢慢朝前走去,想要揭开他的伪装看看到底是不是水龙王龙然。
萧慎行站在对面茶楼二层,看着龙然头顶那一丝微薄气运,知道他是装死,
看来这些武功高手,命当真是比普通人厚实。
萧慎行没有提醒蓝庭,蓝庭受了内伤气运仿佛被削去了一层,一看就知道伤的也不轻。
他眯着眼看着龙然突然暴起,蓝庭谨慎前行,见机不妙及时倒退数步跌坐在地,
随后那些士兵又一轮弩箭,将龙然彻底钉死在地上。
而萧慎行在龙然气运要消散之时,迅速收取了他的气运
脸上的伪装被人撕掉,露出一张尚算年轻却五官狠厉的脸庞,
正是之前水军通缉过的通江水匪头子,水龙王龙然。
蓝庭在士兵搀扶下站了起来,萧慎行也带着东方婵从茶楼走出来,
看着龙然的尸体,蓝庭朝萧慎行行了一礼:“殿下的‘识人’之术果然精妙。”
“呵呵,恭喜蓝大人抓到了水龙王,这可是大功一件。”
“对亏有殿下吸引了此獠的注意力,否则,下官恐也困不住他,咳咳”
“蓝大人受伤不轻,快快回去诊治吧。”
萧慎行一反之前在蓝府的态度,亲热的扶过蓝庭的手臂,
蓝庭只觉的浑身一凉,身体有一股子说不出的难受,他连连言称不敢,让士兵继续搀扶自己,
道歉后上了一辆马车,回去诊治了。
萧慎行搓了搓手,原来高手在虚弱的时候,气运也是可以削的动的,
刚刚他扶了蓝庭那一点功夫,便削去了蓝庭三分之二的气运,引到了自身,
此时蓝庭的气运,已经单薄了不少,想来寿命也没剩下多少。
这是他应有的惩罚,萧慎行并不觉得他有何过分,
在得知蓝士信自缢那日,他便说过,自有老天罚他,现在他就是老天爷
郡守军收敛的龙然的尸体抬回府衙了,刚刚战斗过的痕迹,也很快被清理干净。
萧慎行带着东方婵回到了齐府,
蓝士信的公道讨回,下一个,便是张公子了。
张公子的事在萧慎行看来只是小事一桩,因此,他开始计划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蓝庭回到郡尉府,府中自有大夫诊治,
引出了身体里的淤血,又以金针疏通经络,然后开了药喝下去,蓝庭这才觉得好受许多。
谁知,等到半夜,突然高热不退,伤势竟有恶化的趋势,
郡尉府中乱成一团,灯火彻夜通明,
而大公子蓝士玉在外面喝花酒也一夜未归。
天亮之后,蓝士玉一身胭脂气混浊着酒气,回到府中才得知父亲经历了一夜死里逃生,
吓得他立即跑去后院探望。
他父亲可千万不能有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蓝府也就完了。
心急的蓝士玉冲到了父亲房中,蓝庭刚刚苏醒,
双唇泛白,脸色发青,就连一头乌黑的头发也出现了一丝丝银光,
蓝士玉大惊,一夜未见,父亲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父亲,您怎么样了?”
蓝庭看了眼大儿子,只见他衣袍皱皱巴巴,上面不知是沾了什么污渍,
脖颈上还沾染着胭脂,一靠近身前,更是飘来一股熏人的气味。
想到老二尸骨未寒,老大就出去鬼混,还彻夜不归,连他这个做父亲的受了伤都不知道。
当即气的伸手指向他大骂:“逆子!”
谁知刚骂了一句,只觉得脑袋里仿佛有一根弦,“嘎嘣”一声断了,
蓝庭仰面倒下,头摔在枕头上,浑身僵硬着抽搐,眼见的口鼻歪斜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