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心里一跳,倒退几步:“你到底想做什么?”
“嘿嘿,我倒也不能做什么,就叫他吃个教训。”
何丘当然不会说出萧慎行的身份,本来他打算藏着等萧慎行离开,
但今日竟意外发现他独自一人住在这客栈,
所以心里起了恶念,就算作弄一番,那小子事后也查不出是他,
这客栈里还没人敢出卖他,除非以后不想在郡城里混了。
“快去,你只要看着他喝下去,剩下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见老板娘还是犹豫不肯接手,何丘狠狠威胁道:“别惹老子生气,要不然等你小叔子回来,只能见你尸骨了”
如此直接的威胁,让老板娘不得不接过茶壶,
她只是一个弱女子,怎么敢拒绝,只是心里替楼上那个俊美少年暗暗可惜。
见老板娘识相,端着茶水上了楼梯,何丘抹了抹唇上的两撇小胡儿,兴奋的眯起了眼睛。
房间里,萧慎行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个头绪,
按道理说,他这样的身份,就不能讲道理,
可他偏生还就不是那样的人,耳濡目染都是师父成日在耳边唠叨的以和为贵,以德服人。
想着想着,喝的酒劲上来了,干脆就倒在床上准备睡一觉。
这时,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
萧慎行懒懒的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有些意外的看着门外的老板娘:“姐姐,有什么事吗?”
老板娘不自然的笑了笑:“没事就不能上来了?这可是姐姐家的客栈呢。”
说着话,老板娘就从萧慎行身边挤了进去,把茶壶放到了桌上,
“我瞧着你好像喝了不少酒,给你送点茶过来醒醒酒。”
一边说,一边就用桌上的茶碗,倒了一碗出来。
“哦,正好渴了呢。”
萧慎行往楼下看了眼,随手关了房门。
然后走回桌边,看着淡黄清亮的茶水,端起来闻了闻。
老板娘见他把茶碗放到嘴边,微微张了张嘴,却不敢提醒,心里真是急的不行。
“姐姐,你有事就说吧。”
“我哪有什么事呢?”老板娘矢口否认,
可萧慎行却不信,因为这老板娘头上的霉运极重,都快盖住她本身气运的颜色了,
这不是好现象,若真的盖住了原本气运,恐怕就离死不远了。
萧慎行放下茶碗,拉了凳子坐下:“姐姐,你忘了咱们可是说好的,你有事,就告诉我,你现在可不诚实啊。”
说完,他装模作样的捏了几个印:“我师父是个修道之人,我自小跟着他也学了点相术,姐姐你现在,霉运罩顶,恐有祸事,你若不信我,不肯跟我说实话,我可帮不了你。”
“霉运罩顶?”老板娘半信半疑:“你这小家伙,可别诳我,真会看?”
萧慎行一脸严肃,拉老板娘坐下,盯着她的眼睛:“你现在就一定有事难住了。”
老板娘的呼吸顿了一下,然后眼神落在了萧慎行手边的茶碗上
何丘在楼下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老板娘才出来,提着裙摆慢慢下楼。
“怎么样?”
“他,他喝了半壶,然后睡下了。”
何丘闻言一乐,伸手捏了把老板娘滑嫩嫩的小脸:“等这事儿办好了,回头爷好好赏你。”
说完,何丘放轻脚步上了楼梯,在萧慎行的门口侧耳听了一会儿,
老板娘以为他会亲自进去,谁曾想,他竟叫老板娘看住了,别让旁人进了那屋,
而他自己,则离开了客栈。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何丘竟把马六给找来了。
马六手腕上还打着夹板,走起路来,弓着腰背满脸的苦痛之色。
“人我已经给你放倒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别说老子不想着你。”
马六咽了口口水,身上还是那身脏兮兮的捕快衣裳,
他的确恨极了萧慎行,可人家是皇子皇孙,他一个小地方的捕快,哪里敢想报仇。
别说留了他一命,就算是今天那九皇子把他给杀了,也是白杀。
马六庆幸自己捡了一条命都来不及,这何丘竟然还想让自己去招惹九皇子。
可若不去,何丘已经开了头,他要是拒绝那就是不识好歹。
马六以前没少替何丘干缺德事,何丘抢了好人家的闺女,他都在门外给把风。
但这一回,他是真不想听何丘的话了,什么也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啊。
“马六,一个无权无势,生出来就给扔外面山上的小皇子,你怕他干什么?”
何丘眯着眼:“你还想在衙门干下去吧?”
马六脑门的冷汗哗哗往下淌:“老大,我,我也想报仇,可是,我不敢杀他啊,万一被人知道了,我全家老少,九族之内一个也跑不了。”
“谁让你杀人了,他弄断了你的手,你也废他一条手脚。听说他要去京城,回宫去。你说一个残疾皇子能走到么?”
何丘拍了拍马六的肩膀:“到时候,他死在了外面,谁也找不到你头上,你这仇也报了。你放心,他一个人住在这儿,又喝了一包,你就是把他给大卸八块,他也醒不了”
已经劝了这么久,何丘的耐性一点点用尽:“马六,别忘了,那上面只是个过路的,咱们以后的日子可长,我何丘保你,那就是郡守大人保你,在这下邳郡,你还有什么怕的。”
何丘这样胆大,敢对萧慎行起恶念,是因为他从冯鄂那看出来,这皇子根本就徒有其名,
这般劝说马六去,也是因为他自己想报那一脚之仇,觉得萧慎行算不了什么,
唯一让人有些忌惮的就是小皇子的师父护国真人,可清玄子人又不在这里,再厉害他也算不出这里发生的事。
而且他又多了个心眼,让马六去干这事,就算事情败露,也扯不到他头上。
看到何丘的手已经摸到刀把上了,马六哪能再拒绝,只好硬着头皮,上了楼梯,
来到了萧慎行的房间门口。
轻轻推了一下,门就开了,马六站在门口,伸着头往里望,
房间里静悄悄的,床上好像有个人在睡觉。
他回头往下看,何丘在下面比了个手势,催促他快点进去。
马六只好咬咬牙,走进了房里,悄悄的把门给关上了。
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马六忍着身上的疼,一步步的往床边挪,完好的那只手,抽出了腰刀,
心跳仿佛擂鼓似的,他要伤害的,可是大夏的皇子。
根深蒂固的思想让马六心里承担了太大的压力,这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
转过身,马六终于看清,床上躺着的哪是什么人?而是被卷成了个人形的被子,
他刚想转身,只觉得后颈一痛,人便瞬间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