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凉茶,柳臻叫住齐欣:“我们刚用完冰食,莫要放冰块了。”虽然她贪凉,但也怕用冰多了身子难受,尤其是她还在秦府用过一碗冰食。
“是。”齐欣笑着点头。
张婆婆看着她们,心道你们一群女娃娃,就是想要冰块也是没有的。若不是现在天气实在炎热,听说她们才吃完冰的,张婆婆定是要让齐欣炖些暖身子的了。
“婆婆,你不用跟着我们,我们自己四处看看就行。”张婆婆年纪大了,柳臻不想让她那么辛苦,现在虽然凉快了些,毕竟还是热的,而且她们要走来走去的,“我带着馆长到千梅园和石园以及其他几个院子都转转,不出去的。若婆婆要找我们,喊一声就行。”
张婆婆心里感激柳臻,便道:“不若姑娘先带着三位姑娘去挑选合心的住处吧,我与月牙儿她娘正好可以收拾着,到时你们逛完了直接就能歇着了。”主人家体恤,她却不能偷懒。
柳臻意动,征询冷如心的意见。
一逛完园子就能歇息,冷如心自然愿意,云儿也没有意见,一行人当即往住处走去。
“因着人少,所以石园和千梅园的屋子拆的拆,改建的改建,至于其他园子,因着没有特别之处,便没怎么打理所以太荒凉了,都不能住人。”柳臻给冷如心介绍逍遥小居的情况,“若馆长愿意,小鲲阁倒是也能住人。若是喜欢登高望远,倒是很适合。”
冷如心对小鲲阁好奇,柳臻便先带着她去了小鲲阁。
“这小鲲阁真是不错的地方。”冷如心眺望远方,“偶尔上来瞧一瞧确实心旷神怡,不过我不大适应住在这么高的地方。”
“好,现在咱们去看住的地方吧。”柳臻率先下楼,张婆婆还在下面等着呢。
冷如心有心再转转,她稳重惯了,没好意思说。最后看了眼远方,她扶着小玉的手下楼。
选定了住的地方让张婆婆收拾着,柳臻带着她们继续四处转悠。
“这时候千梅园没什么好看的。”柳臻带着她们来到千梅园入口,指着不远处说,“倒是石园,这时候颇有野趣。内里怪石嶙峋,有藤蔓自由生长于其上,石下遍植花草,最底下又有活水引于其下,颇值赏玩。”
“来都来了,便先进去看一看。”冷如心径自进去,却被里面的景色惊呆了,“知道再好的景色在你嘴里就没多好,可这景色也太好看了。”在柳臻平平无奇,并不是欣赏时候的千梅园都这么好看,石园的风景应该更让人叹为观止。
冷如心不过粗粗一想,就将石园抛之脑后了,只近乎贪婪地欣赏着梅树多姿的丽影。
成片的梅树有序地排列着,株株梅树形态不一,各有韵味。
走进梅林,能看出修剪的痕迹,却很淡,并不影响梅枝本身的走势。
“这是……”冷如心惊喜非常,“这是每一棵树都不是一个品种?”
“是。”柳臻点头,随手从树上摘了一个梅子,“不是所有梅树结的果字都能吃的。不过有些用来泡酒倒是很合适。”
“梅子酒吗?”冷如心感兴趣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一定是酿造了的。”
“馆长说的是。”柳臻很上道,“待会让人给馆长送两壶。”
冷如心心里欢喜,嘴上却道:“倒也不必如此特意,改日咱们梅林同饮就是。”
“不妨事。”柳臻,“先给馆长送两壶,改日寻个云淡风轻的好日子,咱们梅林再约。”
千梅园不小,两人走了好一会都没走到头,冷如心不禁可惜道:“可惜不能看见千梅园梅花盛开之时的景色。”
柳臻亦是惋惜:“我与馆长同样的境地。千梅园的梅花一年胜过一年,阿娘年初给我写的心中,说比去年开的花要多出一倍。今年该是何种盛景啊。”
她们二人九月前大约就要出发进京了,自然等不到梅花盛开的时候。
冷如心咬牙:“真若那般,猫冬假的时候咱们还来。”
柳臻不置可否,就怕到时候水面结冰,不利于行。光走陆路,一来一去整个猫冬假怕是都要在路上过完了。
不过见冷如心兴致勃勃的样子,她没说扫兴的话,只道:“若馆长真的愿意冬日过来,我自然是没有意见。”若到时水面结冰不厉害,她还能跟爹爹阿娘一起守岁过除夕呢。
“一言为定。”冷如心笑靥如花,在翠绿色的梅林中格外清新俏丽。
柳臻一时间看痴了,喃喃道:“馆长真是位美人儿。”
谷雨拉了她一下:“姑娘,馆长该当你是奇奇怪怪的人了。”她很无奈,姑娘真是深怕旁人不知道她爱美人的本性。想到姑娘过去在阜县木兰院任教的时候,引得一众学子追随在她身后的情景,谷雨不由担心柳臻再犯。
也幸好姑娘是女儿家,不然外面真的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了。
“你们主仆嘀咕什么呢?”冷如心笑着走过去,“柳臻,你这千梅园真不愧是千梅园,粗略数数,这儿的种类比我在京城见过的还要多许多呢。”
“馆长喜欢就好。”一千种肯定是没有的,但是上百种绝对有,柳臻笑着说,“只要你愿意,想什么时候来我都欢迎。一会我就跟老张头他们说,但凡是馆长过来,不用去问我,直接就可以让你进来。”
“真的吗?”冷如心没放在心上,她只当柳臻随意说说的,“若是真能想什么时候过来,就什么时候过来就好了。”莫说从京城来一趟不容易,就是日后官道修得更好,水陆更便捷,她也不可能不管巾帼馆,任性做自己想做的事的。
真神奇,过去她还觉得幸好有巾帼馆让她操心,以至于生活不那么无聊。而现在却觉得巾帼馆绑住了她,让她不得自由。
不过,这种想法上的改变好像挺好。
冷如心不由轻轻笑起来。
“馆长是担心巾帼馆?”柳臻见她神情不太好,追问之后得知了原因,提出建议,“馆长给自己找个接班人呀,将担子交给放心的人,你的时间不就自由了?”
“你说得有道理,只是接班人怎么可能那么好找?”冷如心叹气,“太后既然将巾帼馆交给我了,没有她的旨意,巾帼馆又怎能交出去?”
“谁说不能?”柳臻皱眉,不喜欢冷如心这样把什么都担在自己身上的样子,“殿下给馆长的自由或许比馆长想象的还要大很多。”
虽然冷如心现在比以前开朗了许多,也愿意放权了,只是很多时候还是会束手束脚的。